一介武道强者,当然无法真正改变柳茹陌眼下的处境,当初长公主所以能挤掉太子柳典,代行监国之事,除了巍皇的旨意,主要还是因为军中势力的支持,尤其是有着窦封元和狄弼两位大将军的保驾护航。
但如今坊间消息不断,终究会使人难免心生猜度,而左将军府对此,始终没有进行任何的辟谣,一直不辨不理。
态度隐晦,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只是聪明人看待问题,却从不会这般的短视,一个武道强者,当然意义不大,影响还不够,带在身边,担当个扈从,保护个自身安全什么的,大概就已然差不多了。
但如果这个武者实在是年轻得有些而过分,那么是否就需要考虑一下,他的根脚背景,他所在的宗门家族呢?
毕竟能培养出这么不同寻常的俊杰人物,又岂会是简单的存在?
这就等同于,如果「羽士」那边,声明了是靠向长公主柳茹陌的,而非国事之外,家事两不相帮,那太子柳典也只能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又岂敢像如今这样,明目张胆地为了争权夺利,而无所不用其极?
真当那些高来高去的武道强者或大能,就只是可以简单地用多少的披甲士,多少的重装铁骑去掂量的吗?
能做的事,还多着呢!
故一场武者间的切磋比试,其实也不会马上影响一个王朝内部实力的变更,但面子威望这种无形的东西,其实就像是双方都站到了一杆天秤上,你多了一些,那边自然就轻了一分,民心随即也就倾斜那么一丝丁点。
而自古民心可用,积土成山,最后凝聚成大势所趋,这种关乎社稷气运的事,说来玄乎缥缈,却是谁都不敢等闲视之的。
凌慕枫做事向来但求本心无愧,不讲对错,少计较得失,所以当初才会连彼此嫌怨,却念及有着同窗之谊的杨蚩,都肯出手。
那么对于自己喜欢在乎的人,他又岂会不肯一改不喜与人争,凡事留一线的风格?以直接到有些强悍到横蛮的手段,修理一番柳典拿来恶心人的棋子?
在这件事上,柳茹陌从来没与少年作过任何交代,具体要怎么去做,方为恰到好处,才不会显得太过火。
或许本应该装作勉强小胜,对方还能有个台阶下,旁人看着,亦觉更为大度有方些。
但柳茹陌终究还不算是个合格的君王,起码目前还不是,且她才懒得去想这么许多。
凌慕枫其实想是想了,但极是粗陋简单,就两个字——震慑。
而且如今看在座众人的神情,效果还不错。
在朝政军事民策上,他毫无经验可言,帮不了什么,那么就剩下一把剑,一对拳头,所以谁想着要欺负柳姑娘的话,他就敢于拔剑,挥拳,还去讲什么忒多的是非道理?
取胜之后,凌慕枫朝着四方,微笑逐一抱了抱拳,然后飞身下台,找到了柳茹陌。
后者则是更为干脆,连与在座的一些重臣示意一眼的举动都欠奉,直接转身走人。
脸黑黑的柳典,忍着满腔的火气,吩咐别的门客,上台救人,还算是有点良心。
把残留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夏侯烈,从坑中「挖」出来之后,他当然也是没了颜面,再去与人客套寒暄,一言不发,领着一帮神情不甚自然的家伙,匆匆而去。
武院门外,自然有着凤辇,早早候着。
对于这辆由六匹白色骏马牵拉,车身镶满了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听说只比巍皇出行所乘,规格略逊色一些,已然异常尊贵豪华的车架,除了觉得着实是够宽敞的,凌慕枫也不忌讳,更无丝毫要避嫌的意思,轻松淡然得很,就坐了上去。
柳茹陌当然更不会为此,而出言苛责。
至于事后,会不会被朝中言官谏臣们攻讦簪越,那就等事后再说。
车内的锦榻上,两人分边相对而坐,柳茹陌首先清冷冷地开了口,「你没事吧?」
之前的擂上比试,凌慕枫几乎是硬吃了对方一拳,所以她不免会有些儿担心。
少年扭了扭肩膀,又拍了拍胸口,像是在自我检视了一番,方回答道:「没什么大碍,还远不如当初和敖相尨较量的那一场。」
柳茹陌听了,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今日又出尽风头了,感觉怎么样?」
言语间,分明就多了几丝暖意。
凌慕枫笑着回答道:「挺不错的,所以往后还有这种事情的话,你尽管叫我就好。」
面对着少年的「嬉皮笑脸」,柳茹陌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就感觉不想再理他了。
而这样难得小女儿态,看在凌慕枫的眼中,却是开心得很。他暗中同时其实在想着,母亲教导的,果然是没差,对于自己喜欢的姑娘,还真不能太过于正经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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