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高处,正是那座处于云雾间的简陋小木屋。
「进来吧!」又听到了这么三个字,联络使者这才敢推开柴扉,弯腰低头步入其里。
向着屋中一个盘膝而坐的黑衣蒙面老者拱手作揖,这才把肚子里早已酝酿好了的措词,倒将出来,「禀告右尊,据南方那边来讯,齐得采败了,且未曾能伤得对方一丝一毫,败得很是彻底。
四位各方联络使,位轻权重,又都是宗门中的老人,见了黑衣蒙面老者,亦无须称呼那看似更为尊崇些,实际反倒略显彼此关系生疏的「尊上」名讳。
右尊听了此消息,似是并不觉得如何的惊奇,稍稍颌首,淡淡地应了一句,「唔,知道了,意料之中,只不过白瞎了七彩山那么好的一块风水形胜之地。」
联络使似是犹豫稍息,方敢试着问道:「那么,是不是要派人去替了他?」
右尊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齐得采与你,皆算得上我们狩天的老功臣了,虽说一个是山下门外客,一个是山上门中人。为了那个天生心肺绝脉的螟蛉之子,他齐得采几乎是倾尽一生所得,你吕思从亦时常暗中帮补,这些年来,过得甚是艰难。但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宗门不会过问,当然更不至于做那般的无情事。武境有高低,谁都不能总保证真正的长胜无敌。所以卸磨杀驴的行径,狩天做不出,也不会做。多几个废人又如何?养着便是了。况且,不堪大用将就用,何苦因此而凉了人心?本尊的这些话,说得可对?」
联络使连忙应道:「是、是,右尊高见,属下自愧不如。」
对方的话听着温和敦厚,但其中暗藏的敲打之意,早见惯了风雨,成为人精的他,又如何会听不出来?
狩天三尊,相对于那位高高在上,几乎从不露面的天尊,以及脾气暴躁,却同样不甚爱搭理门中大小事务的左尊,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右尊,委实是手眼通天,积威深重。
定了定心神,联络使接着说道:「另外松溪三煞,加上一名伏地郎,此次联手围杀,也仅仅是重伤了对方,功败垂成,所以后续事宜,还请右尊示下。」
「什么?」右尊听言,似是亦不免为之大感惊讶,「那少年人身边,暗中可是有高人相随?」
联络使摇了摇头,回答道:「根据回报,对战资料上似是未曾有此一说。」
右尊不禁眉头轻皱,「一个早已然不在巅峰的丹罡境刀客,输了也就输了,毕竟对方作为武神学院的精英俊杰,是能在逐鹿城一人压千众的妖孽,不可以常理揣度。但三名高阶武尊加上一位异能在身的伏地死士联手,最后还功亏一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稍刻之后,联络使却并没有再听到任何新的指示,只好又开口问道:「是否需要派人于途中再行截杀那位少年人,否则,听之任之,恐其将来会成为心腹大患。」
「嘿嘿,大患?在这盛元大陆上,我们狩天还少么?你以为当真能一一剜除干净?不提远一些的沐岚,就说白子夜、舞夜影,崔乐山,还有妖灵之谷里头几位,那一次不是初始刻意针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至于再派人截杀,派谁?你们南边线上,还有几个是可以动的棋子,足够分量的棋子?难不成我自己亲自出马,还是去把正在闭关疗伤的左尊叫出来?」右尊冷笑着接连反问,语气中分明还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
联络使一时却是哪敢作出应答,一个不善,怕是就要被迁怒于己身,至于什么后果,则是想都不敢多想。
右尊沉吟良久,稍稍放缓了些语气,说道:「此事你们暂且就先别管了,待得我告之天尊后,再作定夺吧!另外,你找人去告之东海那边,给我日夜盯紧点,万万不可稍有怠惰松懈,不然,小心问责起来,就是大好的人头落地。」
联络使连忙躬身作揖,应了声,「是」。
见他还不退去,右尊眉头再次皱起,「怎么?还有事?」
联络使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据地听者的暗讯,金煞使最后在对方逼供之下,透露了自家的身份根底。」
「那还报什么?逼供逼供?是抽筋扒皮了,还是搜魂索魄了?山中门规,你难道已经忘了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个一方联络使,你吕思从也不用干了,直接换人得了。」一时间,一位脱胎大能的震怒,陡使得峡谷洞天之中风云激荡,两边的悬崖峭壁更有碎石在簌簌乱坠,上中下三层各式建筑同时全然颤颤抖动,遑论是底下正刻苦练技抑或崖上在端坐修行的众人,莫不是大气不敢多喘。
名叫吕思从的南边联络使,更是惶恐难安地退出了那间小木屋,然后只觉身上一凉,原来早已是冷汗浃背,湿透衣衫。
什么是山中门规?
背判忤逆者,剥夺既得一切,有所相关瓜葛之人,诛杀上下近亲三代。
总之,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就休怪他这个出了名的「老好人」,要心狠手辣一回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