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整体呈方形,前端院落如那一般南疆的富贵人家无异,丁昶此人行伍出身,眼界大概也就到得了这种高度。
倒是那后院,亭台楼阁遍布,雕甍绣槛处处,佳木葱茏,奇花炳灼,且还引来一带清流,绕经花木从里,最后曲折蜿蜒泻于石隙之下,极是雅致。.
其中又有一座高三层的小楼,门顶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题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锁春楼」,四周树荫掩映,白玉围栏,檐下走廊不时可见仆人丫鬟捧着各式的珍馐佳酿,出入穿梭,伴着古琴涔涔,丝竹叮咚,悦耳动听,如此美景,几不似在人间。
小楼的顶层,有两名年轻公子在赏景饮酒。
坐于上首锦榻的那位,一身黑色绸缎衣袍上面龙纹绣金,腰悬玉佩,加之剑眉星目,神态悠然,自有一股贵气流露。
而坐在下首侧面正端杯相敬的那位,则是一身白色的蚕丝长衫,面如傅粉,本亦算得上儒雅俊逸,只是脸上带着的几分谄媚笑意,破坏了其整体的观感。
两人身边,有各色的佳丽环绕,姿容姣好,皆衣衫轻透,或帮忙捶腿捏肩,或以纤手新剥葡萄,递入两人口中,或吐气如兰,欲拒还迎。
「怎么,小王爷,是看不上我府中的这些庸脂俗粉,还是依然念着那匹小烈马啊?」见到黑袍公子的兴致不高,白衫公子悻悻地放下了酒杯,并顺手将旁边一位贴近上来的妖冶女子,用力地一把推开。
黑袍公子环视了一眼周围,举起右手,来回端详着食指上的那两道深深的牙印,淡声说道:「丁兄,你比本世子年纪小点,所以才会喜欢这些青涩货色,不识别种滋味。」
一想起那位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娇娇柔柔模样,却誓死不从,然后就死了的小娘,那盈盈一握的小腰,那夸张起伏的饱满,黑袍公子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还真是一绝啊,可惜了!
「是,那是,自然是小王爷有见识。按照您的喜好,小弟我已经派人到附近的十几个村落,细细搜寻,估计用不上多久,定能让小王爷您遂了心愿。」白衫公子听言,连忙笑着应道。
虽然他丁高升,并不是怎么惧怕眼前这个步熊国的小王爷,但其那位于朝中颇有实权的老爹,却是十分值得去结交一番。不为别的,府中每年运往大阳城的紧要货物,只要对方愿意帮忙说上一声,凭空就可以多收进个十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试问这世上,谁有会真的跟钱过不去呢?
反正此人也就在自己府中住那么几天,忍着就先忍着呗。
黑袍公子听了丁高升的回答,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他,自然不会是什么愚笨之人,心里明白,凡事要有个度,也不好自持过甚,反正对于那位死掉了的美妇人,遗憾过后,便也作罢。
他于是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酒杯,遥相而敬道:「那么在此先谢过了丁兄的盛情招待,回到大阳城之后,本世子自然会与父王提起兴义关之行,你和丁伯父尽管放心便是。」
「好,痛快。」丁高升一拍大腿,同样也端起了酒杯,「那我们废话就不多说了,这蕴芳院乃是我母亲大人从东边请来的建筑大家,按照她年轻时所住的庭院样式,装饰摆设,风景也算得怡人,小王爷不妨细细观赏一番。」
黑袍公子微微一笑,心中当然清楚对方话里头的意思,什么藏春庭院,小楼风景,自己什么没见过?这些都是虚的,刻意显摆一下他丁高升那位从雅风国嫁过来的权贵母亲的家世背景,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但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会选择在小小的兴义关逗留?
心照不宣,各取所需而已。
倾杯见底,丁高升一时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就要去抖搂自己腹中那不多的几点墨水,「翩翩浊世佳公子,赏景赏美人,桌上佳肴珍裹依序摆满,杯中琼浆玉液尽情畅饮,红袖又添香,人生最……」
没等他最后到底是要接「得意」,还是「乐事」二字,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呼喊道:「公子,公子,大事不好啦……」
被人打断了雅兴,丁高升顿时恼怒地站了起来,愤愤然走到窗边一看,原来是府中的一名护院武师,匆匆跑来报讯,却给小王爷带来的几名扈从挡在了外面。
「嚷嚷,嚷嚷什么?不知道本公子正在招待贵客么?」如果不是站得也太高了些,丁高升恨不得就立马一个纵身跳下去,然后狠狠地给自己的那名心腹,摔上几个大嘴巴子。
小爷我难得诗兴大发?去让你这狗奴才坏了兴致,不然后面让人记录下来,再慢慢传将出去,看还有谁敢取笑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草包?
随即,身后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铿铃哐啷一阵杂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