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这才惊魂甫定,连忙去看那位为自己当了刀子的孟姝,「孟姑娘,你还好吗?」
那中年嬷嬷已经将自家姑娘搀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兀自焦急不已,「岳大夫,我家姑娘出了好多血,而且……怎么都是黑血啊!」
岳望舒脸色巨变,连忙提着药箱子近前打量,那血肉模湖的肩膀,倒是没有划破大血管,但是伤口的血……却是发紫发黑!
她连忙上前撤掉孟姝的面纱,果然脸色惨白,嘴唇已经隐隐发紫!
「不好,那匕首上淬了毒!」岳望舒惊呼。
孟姝也惊呆了:「毒?不……不会的……」她整个人仿佛已经傻了似的,只喃喃念着「不可能」、「不会」之类的话。
岳望舒一时来不及深思,急忙大力撕扯开她伤口周遭的绸缎,将整个伤口都露了出来,然后道:「你忍着点!虽然不晓得是什么毒,但必须立刻清洗伤口!」
然后便取了一瓶白酒,便倒在了那发黑的伤口处!
「啊!!」烈酒清洗伤口,这等剧痛,壮汉都未必能忍得住,何况孟姝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岳望舒虽然不忍心,但只能急忙道:「摁住她!伤口若不处理干净,恐怕有性命之虞!」
听得此言,那已经红了眼圈的中年嬷嬷第一个上去便抱紧了孟姝,「姑娘,千万忍一忍!」
接下来,厢房中响起孟姝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岳望舒不停地倾倒烈酒,还咬牙狠心挤着伤口,直到流出来的血变成正常的红血,这才罢手。
如此一番折腾,可把这小姑娘折腾了个不轻,整个人端的是去了半条命了。
岳望舒这才拿了伤药和纱布过来给她包扎。
正在此时,店主岳兴快步进来禀报:「娘娘,那刺客刚刚毒发毙命了!」
岳望舒神色一凛,竟是死士?!
「对了,那匕首检查了没有?上头淬的是什么毒?」必须先知道是什么毒,才要对症熬药解毒。
岳兴神色凝重道:「绣衣卫说,是鹤顶红!那刺客后槽牙中也是此药!」
听得此言,孟姝那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如纸,「鹤顶红……见血封喉,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岳望舒连忙去摸她的脉搏,的确很不妙!虽然挤出了绝大部分的毒,但还是有毒素进入了她体内!若不尽快祛除,恐怕十有八九还是会性命不保。
虽然此时还多有疑窦,但孟姝毕竟是给她当了刀子,岳望舒二话不说默默输了些生命能量——她不敢输太多,只是保住她的命,剩余毒素,再以药石慢慢祛除。
她连忙安慰:「你脉象尚可,毕竟刀刃人不可能淬太多毒,再加上刚才又清洗掉了大半毒素。我再给你开个药,你放心,定能保住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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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统统被拿下,里里外外更是围了三层不止。
贵妃在绣衣卫的保护下居然遇刺了!幸好贵妃无恙,要不然她们这些护卫之人一个都别想活命!饶是如此,事情仍然非同小可,故而一定时间内外封锁,并立刻着人请禀报绣衣使、禀报皇上。
所以,正在咕都都熬药的时候,皇帝陛下带着一身低气压驾临了。
「望舒!」晏铮慌乱冲进了厢房,第一时间抓住望舒的双手,看到她身上血,不由变色。
岳望舒急忙道:「我没有受伤,这不是我的血,是孟姝的血。」
晏铮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受惊了。」
却是挺惊吓的。
晏铮冷冷扫过身后的绣衣卫正使王充、副使季延,「一群废物,你们是怎么保护贵妃的?!竟叫刺客混了进来,而且还在你们手底下自尽了?!」
王充、季延连忙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充急忙道:「都是微臣无能!让贵妃娘娘受惊了!还请皇上娘娘责罚!」
岳望舒忙柔声道:「药房每日有那么多病人,也是在没法一一调查,那刺客竟扮做女子,而且还是一副患了急症的样子,这才插队进来。」
晏铮眉心一沉:「按理说,你的行踪没几个人知道!必定是出了女干细!」
说着,皇帝晏铮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的王充:「给朕好好彻查!负责保护药房的绣衣卫,还有这药房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彻查!」
她的行踪泄露,最有嫌疑的便是药房的店员们……但是这些人里头主要是宫里退下了宫女,要么就是她指派的太监,不对,因为人手不足,还从外头招募了一些私自阉割的太监。
可不管是谁,她自问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个员工!不成想竟有人吃里扒外,泄露了她的身份!
晏铮挥手斥退了二人,然后才问:「对了,朕听说是孟姝替你挡了一刀?」
岳望舒点头道:「她此刻正在内室休息,性命已经无虞了。」
晏铮眯了眯眼睛,「那也太巧了?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药房?」
岳望舒小声道:「她月事不调。」
晏铮面色微微尴尬:「朕不是问她得了什么病,而是她来得太巧了!」
岳望舒连忙道:「六郎,那刀刃上淬了鹤顶红剧毒,她险些没命。」——若不是她有生命光环大招,这孟姝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谁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晏铮负手而立在房中来回踱步,「鹤顶红……」
他口中喃喃,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眼底闪烁着别样的寒光.
尤妮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