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常箭答应了同李青云去看水麒麟。
烈日当空,不是什么喝酒的好时候,但今天白天实在没事,李青云和常箭就偷偷越过人群,踏过虹桥,来到了碧水潭边上。
七脉会武是青云门一甲子的盛会,上到掌门道玄,下到扫地童子基本都会去观礼,所以碧水潭这里冷清的不得了。
水麒麟早知道外面无趣,加上那晚帮助张小凡伤了些元气,此刻便在碧水潭底借助水系力量修炼恢复。
只是事与愿违。
碧水潭底部,水麒麟烦躁的在水中扑腾,根本没有修炼的心,“可恶啊,可恶,干嘛把擂台搭在云海上,不知道本神兽不能离开这里太久吗,笨蛋道玄还想从我这里了解信息,门都没有。”
就在水麒麟抱怨连连时,突然他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上方有人呼唤他。
细细聆听,水麒麟眼睛陡然一亮,因为他听出来那个声音是他喜欢的那个小子发出来的。
“哈哈,还是那小子靠谱,说找我玩就找我玩,我喜欢守信的人。”
碧水潭上,常箭紧张兮兮的左顾右盼,李青云则放肆的大声呼唤。
“灵尊,灵尊”
“师弟,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常箭哭丧着脸,有些后悔跟着李青云来了,他是真没想到李青云会这么大胆啊,居然真的在召唤灵尊水麒麟,那可是灵尊啊,是守护青云门的神兽,连掌门道玄和诸位首座都不给脸色的‘大人物’。
“来都来了,不聊几句走什么?”李青云对水麒麟有敬意,却没有害怕,继续呼唤他的。
“李师兄”
常箭还待说话,突然前方碧水潭开始不断翻滚,接着就出现一个巨大漩涡,随即高大威猛的水麒麟就从漩涡中跳了出来。
“李青云,额?还有其他人?”水麒麟飞出水面,兴奋的打招呼,却发现李青云身边还有一人,不自觉抬起脑袋,维持灵尊的威严。
“灵尊,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李青云没注意水麒麟的矜持,用力拍了拍身边高大的酒坛。
水麒麟眼睛一亮,也不装模作样了,一个前扑,扑到酒坛上,牙齿一咬,脑袋一甩,酒坛解封,霎时间酒香扑鼻而来,弥漫了整个碧水潭。
“好小子,你还真的带酒来了啊,你可知我多久没尝到这东西的味道了?”水麒麟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酒香,满脸的陶醉。
李青云顺势问道:“多久?”
水麒麟充满沧桑道:“八百年,整整八百年啊,自从青叶小子走后,我就再也没尝过酒的味道了。你是不知道,也不知道谁告诉道玄小兔崽子的,说我不能喝酒,结果八百年了,他就真的一点酒水都没供给我,呜呜,好狠的心啊,真的好狠的心啊。”
“啊?”李青云一愣,接着小心翼翼道:“灵尊,你不会真的不能喝酒吧?我可不想被掌门劈了。”
“屁,我为什么不能喝。”水麒麟气愤的打了一个响鼻,道:“我可是神兽,这酒水又不是什么神仙酿造,我喝了怎么可能有事,道玄老小子就是太谨慎,太迂腐,我厚着脸皮向他要了两次,他居然还不肯给,哼,还想和我交流,想的美。”
李青云一怔,突然想到那日水麒麟发飙,道玄到来不仅无用,还让水麒麟发动了攻击,现在想想,那一击多半有些私怨。
“咳咳,灵尊,往事就不说了,既然能喝,那今日小子就陪你喝两杯,可惜有酒无菜,倒是少了许多乐趣,下次小子一定准备充足,大喝必须要大吃嘛。”
李青云说着,解开大酒坛上特别放置的九个篮球大小的小酒坛,依次放在地上,丢给常箭一坛,向水麒麟指了指大酒坛,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水潭边上,举起酒坛,大声道:“来干杯。”
水麒麟也不客气两只蹄子抱起酒坛,贪婪的就大喝了一口。
酒坛很大,一坛便有千斤,不过水麒麟体型也很大,这一口竟然是喝了一大半。
“吼!”
烈火从喉间流淌,水麒麟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中竟然有些湿润。
“多么美妙的味道啊,八百年了,我足足等了八百年啊,嗝~”
“哈哈,灵尊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带。”从来到这个世界,李青云也从没现在这么轻松过,也是豪爽的举起酒坛咕噜咕噜的往下咽,一会儿功夫,竟然是一口气喝光了一坛。
如此他还嫌不爽,立马又开了一坛,举起来就要和水麒麟再碰杯。
“青云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水麒麟大笑,又和李青云对饮喝了一大口。
“我也是极其喜欢灵尊的。”李青云畅谈心胸。
两人对望,一时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砰’,又是一坛酒水下肚,一人一兽都摇晃起来。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人一兽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心中都藏着别人永远不能知道的秘密,这烈酒上头,行为就越发乖张起来。
李青云摇晃着起身,再开了一坛酒,大声道:“灵尊,今日高兴,小子为你赋诗一首,助长酒性。”
吼!
水麒麟兴奋大吼。
李青云大喝一口,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青云一开口,水麒麟便是精神一震,作为活了几千年的神兽,理解人类的诗词并不难,李青云这两句诗词意指时间流逝,不可挽回。这不禁让水麒麟想到,哪怕作为神兽,寿命也是有限度。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感慨还没结束,词意却陡然急转高昂,李青云纵情欢乐之意,豪迈不羁的心,让水麒麟大为震动,并产生以往实乃虚度光阴之感。
不过要说对这两句诗词感触颇深的却是一旁呆愣了好久的常箭,他喃喃自语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生我材必有用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啊,是啊,哪怕是枯枝败叶也有烧火的作用,我又何苦纠结能力得不到施展,现在只是还没到我施展的时候。”
念此,常箭也是忍不住大大了喝了一口,烈酒下肚,劲头直冲脑门,晕乎乎中,常箭心中郁结一扫而空,周身灵气波动,竟然是修为突破了。
李青云和水麒麟感知道常箭的变化,一个大笑,一兽大吼。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酒随诗动,心随意动,李青云诗词之豪情,影响水麒麟和常箭,不自觉两人举杯高呼。
“杯莫停!”
“杯莫停!”
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的酒水下肚,让两人一兽的情绪达到巅峰,李青云一步摇晃,陡然脚踏七星,引雷而高歌,“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水麒麟和常箭瞩目。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尔同销万古愁!”
吼!
水麒麟仰天长吼,吼出自己心中不快,吼出天地豪情。
常箭也是高歌,“与尔同销万古愁!”
雷鸣电闪,酒坛中已无酒,但天地需醉,遂降下琼浆玉液。
此刻无人疑惑‘陈王是谁’,也无人矜持作态。
以无根之水为酒,畅饮三百杯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