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居内没有下人,他们兄妹俩人直接径直而入。
空青瞧着虞衡越带着虞舒月一同来府上,先是笑着礼貌地朝着虞舒月打了声招呼,随后挑眉没好气地问着一旁的男人,“你来做什么?”
“我给你带来了上好的红茶,十分难得,尝尝?”
虞衡越已经习惯了与他的相处方式,没有丝毫不适,直接献宝似的把从父亲那儿讨来的红茶拿到空青的面前。
“舒月小姐请坐。”
空青一边招呼着虞舒月坐下,一边接过他手中的红茶,打开,放到鼻下嗅了嗅,脸上露出笑意。
“既然你有心,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空青先生,这是我让厨娘做的一点小点心,谢谢您在绥州对兄长的照顾。”
虞舒月从芍药的手中接过食盒,边打开边感谢地对着他说道。
“呵呵,舒月小姐客气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他给的这茶很不错,我给你们煮茶。”
空青让他们兄妹两人坐好,他开始用虞衡越带来的茶给他们煮茶。
不一会儿的工夫,满室的茶香。
他们三人品着茶,有说有笑,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兄长和空青斗嘴,她在一旁噙着笑意看他们。
“你们果然在这里,衡越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还好吗?”
就在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柳若溪从外面进来了,她激动地盯着虞衡越,下一刻便飞奔朝着他过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虞衡越本就把她当作妹妹一样来看待,昨日阿月也是这样担忧他,所以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脸上挂着笑意,伸手拍了拍怀中柳若溪的背,告诉她自己好好的。
“别哭了,嗯?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好好的,没事了。”
“好了若溪,兄长好好的回来了,应该高兴不是,昨日你忙什么去了,我以为你会来的。”
昨日虞衡越回京,虞舒月早早的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好友。
上次兄长感染瘟疫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坏消息告诉她,是怕她跟着一起担心,但这次是好消息,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
可柳若溪居然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来虞府。
柳若溪一听她提起昨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在场的人除了一直看着她和虞衡越的空青以外,没人发现。
空青瞧着柳若溪一直扒拉在虞衡越的怀里,他作为主人起身亲自给她看坐。
他看了看四周空落落的院子,还是觉得有下人要好一些,不然这院子人人都来去自由了。
他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悦,想着晚些时候去人伢子那儿买几个下人回来,面上带着笑意招呼着他们。
“我昨日被一些事给缠住了没能第一时间去迎接衡越哥哥,衡越哥哥可会生气?”
虞衡越一边给空青添茶,一边笑着无所谓的道:“怎会,我不过就是离开上京几个月而已,又不是好几年不见。”
柳若溪瞧着他对空青的态度变化,一下心里就产生了异样。
她和虞舒月不同。
她是长年把爱藏在心底的人,对这种小情绪最是容易感受到。
她知道虞衡越喜欢的人是顾菁言,也能猜到顾菁言喜欢的是空青,明明几个月前他对空青还各种看不爽,毕竟是情敌。
怎么绥州一行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虽说如果没有空青,虞衡越可能就命陨绥州,可是他现在这个态度,也有些太不对劲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虞衡越除了对阿月以外的人这么好过,亲自端茶倒水,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一时也想不通他此举的意图,只当是他感恩空青的救命之恩,便也没有多想。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瞧着他们俩人之间熟络的氛围,她心里总是有些异样。
他们四人各怀心思但却又相谈甚欢,就在虞家兄妹准备告别时,顾菁言带着下人也来到了桃源居。
“呵,我这处还真是宝地了,一整天都有贵客登门。”
因顾菁言的到来,虞舒月就瞧着刚起身准备离开的兄长又坐了下来。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兄长,又瞧了瞧脸色有些不悦的好友,最后再看了一眼一心都在空青身上的顾菁言。
这关系她现在怎么越看越乱,越来越看不懂了?
虞舒月实在头疼,便和他们说出去转转。
“小姐,奴婢怎么感觉公子对柳小姐……”
芍药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怕越界。
“继续说吧。”
虞舒月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桃源居后面的那片紫竹林,瞧着青葱挺拔的翠竹,风儿吹过传来一阵竹叶沙沙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情放松了不少。
“奴婢觉着公子对柳小姐好似没有男女之情,奴婢怕您夹在中间难做。”
芍药是个通透人,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对小姐说这样的话。
在塞外的时候,柳若溪虽然也经常让小姐给她和公子制造机会,但却有分寸,不会让小姐为难。
可来到上京后,就感觉有些变了。
柳小姐都没有过门,甚至和公子毫无关系,可是却几次对着小姐发脾气。
这让身为丫鬟的芍药对她的举动不满,这才想着提醒一下小姐。
虞舒月坐在一旁的竹椅上,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小姐?”
“嗯?我知道了,我这会儿想好好吹吹风。”
现在虽然已经入秋,秋老虎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
此时在竹林风儿吹动,凉爽不少,虞舒月便把手撑在一旁的桌上,微微阖眼享受着风拂动脸颊时的轻柔感。
芍药说的她心里早就有数。
从回上京后,她便感觉到好友有些不一样,虽然在塞外的时候她来找她玩耍也是为了能够见兄长。
但那会儿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她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朋友,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见心上人的工具。
可从来上京后就不一样了。
她在柳若溪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功利的讨好靠近,只要她没能够帮上她,柳若溪就会直接怪罪在她身上。
一开始虞舒月也没有多想,但是次数多了,她心中也渐渐生起了不快。
还没有人这样利用她,对她发脾气。
只是柳若溪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又是这么多年的好友,她现在不想计较罢了。
以前她愿意当她见兄长的工具人是认为柳若溪也挺好的,而且反正兄长也没有心上人,就试试吧。
目前看来,兄长的感情之事,她还是别插手,顺其自然吧。
更何况她现在都是一地鸡毛,也没什么精力去给别人做参考。
虞舒月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下一瞬鼻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爽气息。
“阿月可是有什么心事?别叹气,会把好运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