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着了?”
虞舒月一睁眼就看见他含笑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的睡意消散,赶紧坐了起来。
祁修尧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细碎的发,温声道:“已是申正时分,阿月可饿了?我让华安去醉仙楼打包了一些饭食。”
虞舒月经他的话这才发现旁边的案桌上放着几个食盒,而自己之前躺的地方是马车内的那张卧榻。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殿下怎么不叫醒我,都这么晚了。”
虞舒月听到现在已经是申正时分还有点不信,主要是她无法接受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撩开窗边的帘子,瞧着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有些暗下来,她这才接受她睡了这么久的事实。
主要是现在已经是深秋再加上在下雨,所以天暗的就比较快。
祁修尧一边说着一边把案桌上的食盒给打开,“看阿月睡得甚是香甜,不舍得。”
“可是等会儿天都彻底黑了,我们也无法去后山了。”
虞舒月有些怪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死,话还没有说完,就闻到了飘出来的食物香味。
闻到食物的气味,她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叫了起来,她分外尴尬的捂住肚子。
“后山的事不急,改天来也可以。”
“不行,今天来都来了,殿下我们先去后山吧。”
一天就这么被她睡过去了,她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和还有不甘心。
“先吃饱再说。”
那事急不得,现在还有比后山更重要的事。
祁修尧说着,已经从其中一个食盒里面倒出浓郁的鸡汤,用勺喂到了她的嘴边。
诱人的鸡汤已经到了嘴边,本就饿了的虞舒月立马被他说服,只是让面前的男人亲自喂她,她实在是有些下不去口。
可能是对浪漫过敏吧,只见她脸色稍显尴尬地看向祁修尧开口道:“我有手,谢过殿下。”说着便直接从他手上接了过来。
祁修尧宠溺一笑,由着她去,然后低头又拿了一个碗给她盛菜。
醉仙楼不愧是上京城第一酒楼,菜色虽然比不上皇宫内的御菜,但也是相当不错的。
虞舒月瞧着祁修尧只管给她夹菜添汤,他自己都还未动,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把手上的碗放在桌子上,也开始给他夹菜。
祁修尧受宠若惊,他没有丝毫的推脱,两人十分安静的用着餐,待他们吃饱喝足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点亮光。
“殿下,天完全黑了,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
本来都已经出门到了华严寺的山脚下,离后山就一步之遥,可她却在马车上睡了一整天,把时间全浪费了。
“现在也可以去,顺便消食。”
祁修尧说罢便从马车上起身撩开马车帘子下了马车,随后转身向她伸手。
“殿下你你”
虽说虞舒月早就猜那黑衣人是祁修尧,但这不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吗?
而且上次晏秋山那么险峻的场合,他都只能靠着她,所以虞舒月心中还是一直认为他不良于行。
那个黑衣人可能是他的手下而非他本人。
但是现在祁修尧居然毫无预兆的直接站起身,他方才下马车的那个利落动作,可不太像是不良于行的样子。
“阿月,怎么了?”
祁修尧倒是笑着看向她,满脸的无辜,丝毫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殿下,你快上来。”
虞舒月神情紧张地探出头观看了一下四周,随后伸手抓住他宽大的手掌,用力一拉把他往车上拽。
祁修尧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慌乱起来,借着她的力道上了马车,“怎么了,阿月。”
“殿下的腿是装的?既然你隐藏了这么多年,怎么刚刚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外面,幸好这会儿天色已晚外面没人,不然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了。”
祁修尧瞧着她脸上那真切的担忧,他的心一下子柔成了一摊水,心口暖暖得,他开口想说话时才发现喉咙也有些干涩,说出口的话都带上了丝丝颤音。
“遇到空青后,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让我这双早已经被所有御医判了死刑的腿重获新生,不过前面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轮椅生活的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用双腿走路,这种感觉,很奇妙。”
“之前的处境阿月想来也有所耳闻,那个人从小就不喜我,要不是我这个位子是用母后的生命和祖父的妥协换来的,可能他早就收回去给祁修瑾了。”
“所以这就是殿下即使腿好了依然还坐轮椅的原因。”
他说得云淡风轻,虞舒月听得胸口有些闷。
“嗯,不过宁荣皇后的猜疑心很重,一直想方设法的试探我,我就干脆让空青给了我一种药,用了药以后我的双腿便没有知觉了,上次去晏秋山解药没了,所以才让阿月受那么大的委屈。”
这件事祁修尧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当时能有解药在身上,那么阿月就不会遭如此大的罪。
“殿下,我没事的。”
虞舒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方才她还在想上次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重要,所以舍不得冒着被杀手知道的风险把秘密暴露出来。
没想到他当时是真的无法出手。
他看出虞舒月因为他的话有些难受,他受过的那些罪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她为此难过。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些许,靠近她轻声道:“阿月上次的试探我听出来了,很抱歉那时没有直接向你表明,上次让阿月受惊了,阿月想我怎么赎罪?”
虞舒月难得没有在他靠近时立马往后退,可能是他完完全全的向她坦白,她心中柔软,此时对他更是有一种怜爱之心。
“殿下说的是哪次?”
他可是要挟了她两次,一次是她回上京的路上,还有一次便是上元节那天,而且那天还发生了一点意外。
明显虞舒月方才忘记了上元节那天发生的意外,不然她不会提这事的。
毕竟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还是有些令人面红耳赤。
“阿月说的是上次隔着面纱不小心吻了你的无意之举吗?”
祁修尧把吻字加重,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漆黑的眸子像是盯上猎物一般直直地看向她,像是要看向她的灵魂深处。
“如果是那个吻,我嘴上虽然说着歉意,但是内心却是欣喜的,甚至是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