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接过钱,死死撰在手里:“你都不问我干什么?不怕我借钱不还?”
杜飞心说:“左右不过是十块钱罢了,你不还下次也别找我借。”嘴上却本正经道:“我相信秦姐为人,肯定是遇上难事了,不然不会跟我开口。”
俏寡妇听,再也忍不住,瞬间泪崩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呜大哭起来。
杜飞站在旁边,被她吓了跳。
胡同附近立即有几个人,闻声凑了过来,有的指指点点,也有认识杜飞的,过来问是啥情况。
其实杜飞也不知道俏寡妇为啥说哭就哭。
但他谎话张嘴就来,更何况还有棒梗这个现成的背锅侠。
只见杜飞演技上线,痛心疾首道:“嗐!这不是刚才棒梗老师家访来了,你说棒梗这孩子也真不省心,在学校调皮捣蛋,还不好好学习。秦姐也是股急火,送走了老师,就哭起来了。”
大伙听,原来是这个事,都有些意兴阑珊。
虽然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孩子学习不好,让老师找家里来,确实没啥可讲究的。
有些后来的大姨大妈听是这情况,反而有些同情秦淮茹。
个寡妇拉扯大家子多不容易,偏偏儿子还不争气,以后哪有盼头。
而在旁边闷头大哭的秦淮茹,也听见杜飞胡说道。
其实刚才她哭起来,就知道这光天化日,个寡妇哭天抹泪,边上还站个小伙,肯定惹人闲话。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就跟泉涌似的。
直至杜飞拿棒梗当挡箭牌,想到自个那倒霉儿子,情绪才疏解开,渐渐止住哭声,重新站起来。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各自散了,只剩下杜飞跟俏寡妇。
秦淮茹桃花带雨,瞪了杜飞眼,小声埋怨道:“你瞎说什么,棒梗名声都坏了。”
杜飞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这胡同周围有不少棒梗同学,谁家不知道棒梗啥样?再说了,能怪我?谁让你说哭就哭,我要不这么说,明天就得传开,你秦淮茹想老牛吃嫩草,被我拒绝,当街撒泼。”
“你……”俏寡妇瞬间满脸通红,手指着杜飞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杜飞看出她真有点急了,适可而止,摆摆手道:“好了秦姐,不跟您开玩笑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要推自行车,却被秦淮如拦住道:“你等等,我……这钱我不能气儿还你,等我下个月开资,先还你两块。”
“行~”杜飞笑呵呵道:“又不是多大事,你掂对着来,别太勉强。”
俏寡妇“嗯”了声,顿了顿,小声道:“其实……上午是我娘家托人捎信来,我爹老毛病又犯了,我娘想带他上医院看看,家里……家里钱不够。”
杜飞恍然大悟,难怪他回来时,贾张氏突然哭天抢地的,原来是秦淮茹娘家要借钱。
秦淮茹虽然上班挣钱,但也就掌握着每个月的生活费。
贾家原先的积蓄,还有贾东旭的抚恤金,都握在贾张氏手里。
秦淮茹那二十多块钱工资,每月还得留出给贾张氏买止疼药的钱,过日子都勉强,更别说攒下来。
但让她从贾张氏手里抠出钱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现在农村都改成了人民公社,农民挣工分换口粮,年到头见不到几个钱,吃饭都还勉强,就别说攒钱了。
杜飞听她说完,皱了皱眉道:“是啥病?十块钱够用吗?”
秦淮茹道:“风湿病,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儿,大夫说治不好的。原先都挺挺就过去了,这次实在太重了,我爹熬不住,才想上医院。钱……也应该够了吧?他们还有点,我给凑了些,再加上跟你借的。”
杜飞阵默然。
俗话说,有啥别有病,真是点不假。
他想了想,又掏出张大团结塞过去。
“哎?小杜,你这是干嘛?”秦淮如连忙推拒。
杜飞道:“秦姐,你听我说,出来看病不能可丁可卯的,提前打出富余,免得措手不及。多了我也没有,你先拿着应急。”
说完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哎~你……”秦淮如手里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票子,心里万般滋味。
她原想借这事儿,看看杜飞究竟怎么对她。
如果杜飞迟疑犹豫,甚至干脆严词拒绝,她反松口气,也给自己理由,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现在……
俏寡妇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杜飞则骑在自行车上,背对着俏寡妇微微笑。
刚刚,他已经把撒出去了。
其实,从秦淮茹胡搅蛮缠,硬要跟他借十块钱,他就察觉到这女人在想什么。
以杜飞的经验,俏寡妇看他那眼神,成是春心萌动了。
甚至上次在地窖里,他稍微强硬些,多半能直接拿下。
但那样的话,锅好饭就要煮夹生了。
如果杜飞真是十九岁,血气方刚的小伙,没准上头真干了。
但在那之后,剩下的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偏偏杜飞是个异数,在十九的身体里,住着个成熟男人的灵魂。
他就像狩猎麋鹿的老狼,并不给急于冒险搏杀,而是耐心追逐驱赶,直至猎物精疲力尽……
这次,就是俏寡妇的抗争,她借故蛮横的借钱,就是想让杜飞拒绝,好给自个个理由,掐灭心里不切实际的妄想。
杜飞怎能让她如愿!
不就是十块钱嘛,杜飞身上大小黄鱼十来根,现大洋上百个,好几千的身家,会在乎那十块块仨瓜俩枣的?
非仅如此,他还要加码翻倍!
即使后来,秦淮茹没吐露她父亲住院看病的事,而是随便找个别的借口,杜飞依然会再掏出十块钱砸过去。
让俏寡妇知道,爷们儿不差钱,也舍得给你花,看她怎么办。
果然……秦淮茹手里死死捏着那二十块钱,看着杜飞骑自行车离去的背影,内心愈发纠结为难。
直至杜飞拐弯,消失在胡同口,她才默默把钱揣起来走回四合院。
却刚进前院,就看见傻柱穿着件绿棉袄,嘴里哼着哩哏儿愣,吊儿郎当从院出来。
看见秦淮茹,傻柱迎上来:“哎呦秦姐,您这是刚哭了,怎么跟红眼耗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