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的大门外,有单独的停车场,而在办公楼前面的十几个停车位,除了厂里的办公用车,只有小雨,婷婷,司厂长和徐倩的车可以停在此处。
也许处于习惯或者人的本性,办公楼里的人。对楼前的停车位总是特意关注。徐倩看到小雨的车停在那里,就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与此同时,办公室吴主任也正站在窗口,看着小雨从车里走出来。
徐倩掐算好了时间,走出办公室,正好和小雨在楼梯上不期而遇。
她笑着说“回来了?还顺利吗?”
小雨笑着说“是,这次出奇顺利,还接到了工作服的订单。”
两人说着话,一起来到小雨的办公室里。她坐在办公桌前,拿出纸笔,把这次的订单数量写下来,递给徐倩说“这批工作服要的不是很急。你们订单办公商量着下单吧。”
“好,就等车间不忙的时候做这批活。昨天,向东过来划走了五个亿的工程款,晓明也回来了。大学的工地也来了很多工人,正在打建临时工棚。听说钱教授近日就会过来。”
“好吧。一会我就回去做饭,你们下班后去我那里吃饭,顺便商量一些事情。你去把吴主任和李骞叫过来。”
不一会,吴主任和李骞敲门走进来。
小雨让他们坐下后,问道“你有没有留意,裁减下去的人有没有闹情绪啊?”
吴主任眉毛上挑,眼珠子转动了几下,立马明白小雨的意思。
笑着说“大部分人都去报道了。现在有六个人,报道后干了一天就没再来。邱涛正式提出辞职。”
“这六个人都有什么背景?”小雨问。
“有两个事市里季委书记的亲戚。还有两个是温副市长的亲戚。另外两个,一个是银行副行长的亲戚。一个好像是,是,是司厂长的亲戚。”吴主任支支吾吾地终于说完。
小雨看到他那躲闪的目光。心想,那些人,每天在办公室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打发时间。在车间工人面前,还感到高高在上的神情,失去了原有的那层光环,就什么都不是。
对吴主任说“你负责保卫科的工作,一定要让他们留意这些人,他们现在满腹怨恨,保不齐会做出点小动作的。”
“好的,我会让他们留意的。”
“再就是,你要关注一下装修的进度,时常去看看哪里不合格?尽快让他们做好。李骞,我想在厂子里安装一些摄像头。比如说,厂子的大门,仓库重地,所有的车间,以及综合办公室等都要安装。”
李骞问道“如果是这样,还真得用不少。必须有个监控室才行。”
“没问题,你去找专业人士,来我们厂看看,分别作出安放的分布图,给我一份,确定下来后,就开始安装。”
“好的。”李骞回答。
“其次,就是消防设备。我们厂最怕的就是火。一定把消防问题重视起来。一定要按时检查消防水闸的阀门。与灭火器械。还有,等设计工作室装修好,你们去找李厂长,运过四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过来。让车间的技工把一起都准备齐全。”
吴主任应承后,问“刘总,还给胡军安排个办公室吗?”
“不用,就在钱秘书的办公室里放上一张办公桌就可以。”
小雨在微信里告诉大家,晚饭在家里吃,就区市场买了些菜回到了家。
她把买的熟驴肉炖上萝卜,而后又做了几个青菜,做了锅米饭。
第一个回来的是大卫。他来到厨房,看着小雨正在拌凉菜,笑着问“我们的新市长还真得想把工作做好,可是比起二哥来差多了。他到时常去下面走动,可是,西装革履的,老百姓在心里就疏远了。哈哈,二哥在的时候,在人群里就像平头百姓,大家也愿意和他亲近。”
小雨抿嘴一笑,说“他还年轻,对自己的形象特别在意。都说创业艰难,其实守业更不容易。创业时从无到有,只要比先前有所改变,至于改变到什么程度,就没严格的界限。可是,守业就太明显了。要不就是越来越好。比先前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能看出能力的差距。”
“没错。市长还找我谈过话,我也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现在蔬菜这么基本稳定。没什么问题。”
“大卫,我想再在省城的北面的蔬菜市场,再租下一个门头。”就把想让刘全接管江春市额蔬菜批发门头的事讲了一遍。
大卫理解小雨的良苦用心,说道“可以,等你让刘全过去学习两三个月后,我就开始运作。办好后,就让那里的人去省城,江春市门头就交给刘全经营。”
“好的,刘全接管后,门头的所有费用都有他自己负担。你们只给他按时送蔬菜就行。”
晓明与向东他们陆续回来了,大家坐在餐桌旁。
向东看着没有几个菜,只有一盆看似大杂烩。就像警犬一样,吸动着鼻子凑上去嗅个不停,而后惊奇地问“小雨,这是什么好吃的?怎么会这么香呀。”
胡军看着小雨只是笑,就说到“驴肉。我们去送货时就吃的驴肉,阿姨说多买一些,回来与大家共同分享。”
大卫咧开大嘴,笑着说“这可得品尝一下。林华嫂子,快去拿酒来,今年我们还是第一次聚在一起都喝点,要不就白瞎了这么好的菜了。”
小雨看着三人的馋相,笑着说“大哥,如果你们此时的形象被人看到,都会认为你们都是民工。”
徐倩夹了一块驴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吃的满嘴留香,也顾不得说话了。三人喝着小酒,相互对视着,哈哈大笑。
小雨把给自己倒的一杯酒,放在徐倩面前,笑着说“你也喝一杯吧。我和胡军昨天喝了不少。晓明,我见过新市长了,也说好买地皮的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尽快把地皮买下来心里才能踏实。我们能看出商机,未必别人看不到。”
晓明端起酒一口喝干,夹了一块驴肉塞进嘴里,很享受地咀嚼着,咽下去后,笑着说“明天,我们就去市赵李市长,徐老看好的位置,向东带我去看过,那个地方很好。买下来后,就开始盖超市。你得赶紧去买钢材。我那里的人都过来了,留下了十几个人搞绿化。”
向东说“晓明也安排好了,刚特集团的楼盘,有杨勋工程师带领工人先干着。晓明和我把这两个工地落实好,给他们分好工。就有我在这里监督。”
小雨说“好的,我们每人拿出两个亿的启动资金,先盖超市。”
经过三天的时间,四人把地皮买下来。小雨和孔令华开车去了省城去买钢材。到了省城,给二哥打了电话,说先去二叔家一趟,中午一起吃饭。
湛蓝湛蓝的天空,像透明的镜子那样纯净;白云一团团的如棉花,层层叠叠的如波涛汹涌澎湃,把天空装饰得如诗如画。锦秀小区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楼房,就像历史的丰碑伫立在眼前。小雨就这样远远地站着,欣赏着。
这里是她和毛晓明盖得,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小区。也是让她真下海以来,挣钱最多的一次。她心里想着,看着整个小区在阳光的照射下,高端大气。在不远处省钢的宿舍楼和保险公司与银行的宿舍楼的相互映衬下,使这片区域更显得豪华。
正像毛晓明的爷爷说的,不懂风水也没有关系。我们普通人看着顺眼,心里觉得舒服就是好风水。小区周围的街道边,商铺琳良满目,人流川流不息。公园,市场,等规划的相得益彰,各路公交车四通八达。
住在这片区域,也都是眼界独到之人。毫不讳言,当初这里荒凉清净,小区的房价还是整个城市价格最高的。所以能够决定买下这里房子,绝对是有远见的。
小雨从网上看到如今小区的房价,已经在原来的房价的基础上,每平米上涨了八百多元。钱治国在离开前,就通过胡省长,要求在这附近盖了一所高中。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学区房。
自己和晓明还留下了几套,再等几年后就可以卖出去了。
她心情愉悦地走进小区,眼前的场景,却让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在心大骂“刘全他姥姥!这个王八蛋!”
绿化区内到处是方便袋,垃圾箱也破旧不堪,许多花也都枯萎了,甚至栽上的冬青也不翼而飞。门房里空荡荡的,本来是三个物业管理人员,可一个也没看到。
孔令华把车停好后,按着小雨的要求去买礼物。
回来时,看到小雨站在原地,问道“姑姑,你这是来看亲戚吗?”当目光看向小雨表情,还吃了一惊。这位美丽的姑姑,此时面目狰狞,脸阴就像要滴下水来。赶紧住嘴了站在一旁。
小雨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大门口,看到走进来一为老太太。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低声问道“大妈,这里没有物业吗?卫生搞得如此糟糕。”
“唉!有啊,一个叫刘全的负责这里的物业。头两年做的还不错,有时连电梯还给擦一下。再后来迷上了买彩票,经常是泡在彩票店,时间一久,什么也不干,收物业费时可不含糊。本来认为这是高档小区的,可是没有配套的物业管理。”
“一直就这样?还是最近才这样的?”
“刘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起来,就打扫一下。想不起来就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他。以前刘家那老头子还来打扫一下,自从生病住院后,也干不了了。去年,回老家住了大半年。唉!现在呀,直接没人管了。”老太太眉头紧蹙,不时指着二叔家住的楼上说。
她审视了小雨一会,也许感到小雨气质高贵,很好奇地走进小雨身边,问“这里的房子和环境都很好,就是物业不行。你是想买房吗?”
“不是,我这里有房,就是没来住。”小雨笑着说。
“奥,是这样啊?”老太太看着她,又凑近了些,眼珠子斜上刘全家的方向,神秘地说“刘全告诉大家,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他家的亲戚。常常说他大伯家的弟弟是个市长,妹妹有很多产业。每天都挂在嘴上,生怕人家不知道,就是不干实事。以前还穿的人五人六的,花钱也很豪爽。再后来,他们家经常是鸡飞狗跳的,爷俩动不动就吵嘴,叫骂声不断。”
“刘全的老婆什么也不干吗?”
“是,刚来时,她还穿的花枝招展的,经常出去逛街。再后来就只在家里做饭,还经常和他公婆吵架,已经跑回年家两年了。刘全也像过街的老鼠,经常让人堵着家门要账。前些日子,刘全的媳妇带着娘家人回来了一趟,正在和他闹离婚,想让刘全把这房子卖掉,分钱。”
“大妈,不是还有两个人吗?都不来吗?”小雨看着这个老太太,说得头头是道的,就知道是很早就搬过来的,就又问。
“也不来。好像刘全根本不给人家发工资,又知道开发商是他妹妹,就直接不再来了。小区的住户正在商量找开发商理论呢。”
“谢谢大妈。你们不用去找开发商了,我保证不出三天这里就会搞好的。”小雨说完。也没看她,招呼着孔令华一起走进电梯。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这就是开发商吗?自己可说了刘全很多坏话呀。唉吆喂!我今天惹火了。真是老了,干嘛这么多嘴多舌的。
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尤其是这张犯贱的嘴。她四下里瞅了瞅,又仰头瞥了刘全家的方向,就像旋风一样,回到了自己家,赶紧把门关死,又像特务一样,躲窗帘后面偷瞄着刘全家的动静。
小雨和孔令华带着礼品,来到二叔家的门口,敲门后,是二婶来开的门。
她看到小雨脸上惊喜了一瞬间,很快就又黯淡下去。勉强的笑了笑说“小雨来了?”
小雨阴冷着脸走进门,看到二叔正躺在沙发上。他看到小雨,笨拙地坐直了身子。
“是,我来看看你们。还好吧?”小雨淡淡地说。
“嗯,这段时间还行。你这么忙还来看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二叔不咸不淡地说。
二婶赶忙给小雨去泡茶。不一会,泡了两杯茶,放在小雨和孔令华前面的茶几上。
小雨看到二叔阴沉着脸,就像欠他二百大万似的。知道,他看自己也不顺眼。心想,给我脸色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欺负我老爸善良,我可不吃你们那一套。
就直入主题地说“二叔,刚才我在楼下了解到,刘全不适合再干物业了。这里有人投诉,物业的管理混乱。卫生脏乱差。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里是我和别人合股的产业。我们准备把物业交给保安公司管理。当时我就对你们说过,干不好就走人。”
“啊?你怎么能这样做?刘全再没了这份工作,就没有活路了?小雨呀,你就高抬贵手吧!”二叔惊慌地问,眼里有明显的哀求,也有怒意。
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刘全又被开除了。
小雨看着二叔嘴唇哆嗦着,眼里流露出哀伤与痛苦,也有对小雨发自肺腑的痛恨。他痛恨小雨不能够答应他的要求,让刘全回去管理山庄;痛恨小雨,那么多产业不能送给他们家一份。
最后又把痛恨转移到大哥身上,同是一个父母生养的,你过得儿孙满堂,还有花不完的钱财,我过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的闺女还上门来苦苦相逼,简直没有天理了。
想到这里麻溜地找出电话,拨上了大哥的电话号码,想质问大哥,就听到对方说“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他气恼地把手机摔在了茶几上。
小雨也不着急,紧盯着二叔,看着他一系列的小动作。心想,这就是老爸惯出来的毛病。对我爸爸可以撒泼,这我面前直接无效。
二叔哆嗦着手,抓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来点上了一颗,使劲吸了几口。好像稳定了下情绪,说“小雨啊。刘全没有了这份工作真的没法活了。你是大老板,就给我们留口饭吃吧?不能赶尽杀绝吧?”
二叔的情绪逐渐暴涨,怒意也逐渐加深,看向小雨的眼神就像要喷出火来。把小雨直接焚烧掉。
二婶却在默默地流泪,欲言又止。
房间里笼罩着浓浓的火药味。和解不开的愁怨。
孔令华一米八的大汉,在此时,好像从这压抑的气氛中,嗅到了浓浓地硝烟的味道。整个房就像是个火药库,随时都会发生爆炸似的。
小雨听到二叔的话,内心就像汽油里掉进了火星,也怒火中烧。大声喊道“够了!真是没天理了,明明刘全无耻,还要倒打一耙!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说,我怎么赶尽杀绝了?刘全以前在山庄和工地,贪污;和挪个公款;克扣工人工资,我没有起诉他,还给他二百万元,让去自己去做生意。现如今,就管着两个人,也克扣人家的工资。让你们过来时。你们爷俩是怎么保证的?我对你们做的仁至义尽,我爸爸也不欠你们的!”
说完,抓起面前的那杯热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只听“碰!”随之就杯子的碎片到处散开,茶水洒落一地。
小雨继续大声吼道“你们作为长辈。刘全都这样了。不从自身找原因,还一味地抱怨别人。你们去山庄住,闹着我爸爸向我提出要求,让刘全去管山庄。哼!他不配,他就是一坨狗屎。你们大吵了一架离开,我爸爸差点没命了。住了二十多天院,又去京城做了手术。花了多少钱先不说,你们家连个问一声的都没有。我为了不让爸爸多管闲事,让他们出国了。今后你们别再与他联系。”
这次二叔,二婶也无话可说了。羞愧的低下了头。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二婶突然,呜呜咽地哭出了声,而后跑进卧室嚎啕大哭。那声音就像从九幽深谷里飘来,既悲伤又哀婉。
小雨听着也感觉得很伤感。就像二婶得眼泪,逐渐把小雨的怒火熄灭了一样。逐渐平静下来。质问二叔“刘全来到这里时,手里没有一千万,也得有八百多万。再加上我爸爸给你们了四多百万。我每年给你们养老钱,再加上退休金,你们俩一年也有十多万了。在加上刘全克扣了那两人的工资,也得十多万元了。你们如果还揭不开锅,是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呀。”
孔令华赶急找来扫把,把满地碎杯子片和茶叶扫到墙角;拿来拖把,把茶水擦掉。
二婶的哭声噶然终止,几乎是从卧室窜了出来,一屁股把自己摔进了沙发上,眼神锐利的看了老板一眼,好像再说“反正都这样了,再隐瞒有啥好处?”。
她像豁出去似的,说道“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钱?钱都让他买彩票了。呜呜-——,这哪是孩子啊,简直就是个讨债鬼,我们又管不了。”又是号啕大哭起来。
二叔看到二婶已经把丑事说出来,就不怕丢人了。就说“和你说实话吧,我们现在吃饭都成问题。这几年,所有的钱都让他买了彩票。就剩下他住的那套房子了。他媳妇闹离婚,还想卖了房子等着分钱呢。过年时,我们家上门来要账的都把门给堵了。我们攒的那点钱也都替他换了账。你爸爸是给了不少钱,也都让他花掉了。”
说着也是老泪从横,此时,他们所有的愤怒又转移到了刘全身上。
小雨听了怒火中烧,满脸的黑线,看着这两位老人,心里也五味杂陈。有句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二叔二婶终于揭开了挡在头上的那层面纱。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把刘全所有的劣性全都罗列出来。
小雨越听越恼火,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也气不打一处来,像有一颗炸弹在心房里炸裂,愤怒辐射了全身。咬了咬牙,提高了嗓音,打断他们的哭泣声与絮叨,说“你们也该看到,他干物业是什么样子了?还去山庄找我爸爸让他管理,他配吗?他都这样了,你们不管吗?我几个亿的产业能交给这种人吗?你们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去闹事。最后让我爸爸旧病复发。因为你们,我还和父亲吵了一架,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二叔和二婶,听了面如土色。也被惊得哑口无言。
“我们管不了啊?他说回去管理山庄就会好好干的。”二叔擦着眼泪怯怯地说。
“这话你们也信?来这里时,不也说好好干吗?二叔你打电话把他叫回来吧。商量一下,以后的出入。”小雨说。
二叔知道还的求小雨给想办法,也不迟疑,拨上了电话号码,很久才打通“喂,有什么是啊?”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大吼声。
“小雨来家里了。你回来吧?”二叔很是无奈地说。
“嗯?她来干嘛?有事啊?”
“你回来就知道了。快一点啊。”
“知道了!”听得出,他是很不情愿。
孔令华给两位老人面前的杯子倒上茶水,就像一个乖宝宝一样,坐在马扎子上,安静地倾听。
小雨说“光想着一夜暴富。他有那个命吗?他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混蛋。”
二叔不说话,二婶却说“我们哪里管得了啊。这孩子魔怔了。”
刘全走进门矗立着,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了一遍,说道“找我回来有啥事?”
二叔说道“你又被开出了。切天不务正业,干啥也干不好。”
刘全毫不在乎地瞟了小雨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我早就不想干了。”
自从刘全进门,那吊儿郎当的熊样,早就使小雨怒火中烧,再加上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更加激怒了她。猛地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就拽进卧室,随后把门锁死,抡起手掌就在他那欠抽的脸上,左右开弓的扇动着。
“啪!啪!——”响亮打脸声传出门外,听着就很疼,再加上刘全的嚎叫声,更加使人惊心动魄。二叔也顾不得走路不方便了,跌跌撞撞的来到卧室的门口,使劲敲门。
二婶像疯了似的大哭大叫。
孔令华也急得团团转,此时,担心小雨,可又束手无策。
此时的小雨直接忽视门外的一切。
这些年积压在心中委屈,愤怒,怨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此时就像失去了理智,非得把这害人精给活活打死不可。
刘全被打急眼了,大声骂道“你疯了!再打一个试试。”
小雨抡起拳头,像雨点一样又朝着刘全的脑袋,身上击打,打累了就用脚踹。直接把刘全打蒙了,打怕了。他抱着脑袋瑟缩蜷缩在墙角里。
门外三人就听到里面。扑通,咣当,哗啦的声音。
小雨还真的快被她给逼疯了,手头能拿到的,床头上的水杯子,扫床的刷子,拿起什么用什么,哗啦,扑通,咣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门外面不断地敲门,大喊,大叫还有二婶的哇哇大哭声。给人的感觉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样。
刘全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还不消停,小雨刚想助手,他嘴贱地吼道“臭娘们,你不就是个小三吗?拽什么拽呀!有钱就了不起吗?”
小雨本来想住手的,听到他的谩骂声,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根本不去理会。又是两个耳光打去。又狠狠地踹向刘全,他就像一只癞皮狗蜷缩着,嗷嗷大叫着。不知刘全疼不疼?反正小雨的手生疼,生疼的。
小雨看到他终于老实了,又是甩出了两个耳光,怒喝道“打的就是你。这是我替叔叔,婶婶打的。你就是个混蛋。你不中,不孝,不仁不义。有钱怎么了?就是比你有钱。”
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鼻子,嘴巴立马流出了鲜血,又抬起脚,踹过去,还把床头柜子上的台灯也给划到了地上,发出咣当,哗啦地碎裂的声。就这么一会,刘全鼻子,嘴里都流出了鲜血,眼睛也肿起来了。
他也疯狂了,一咕噜爬起来,想朝小雨扑去。
小雨瞪起眼睛,大声喊道“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会把你送进监狱。你信吗?就连王会计一起陪你。”
一句话,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又不是笨蛋,知道小雨要想做,会轻而易举地,更何况小雨现在的身份呢?
这也让他清醒过来,真要打了小雨,别说他那两个哥哥,就连大伯也不会轻饶了他。还有小雨的丈夫和婆家人。真要那样,别说自己有把柄在小雨的手里,就是没有,后果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退到墙角乖的像个小绵羊,蹲下的样子又像一个劳改犯,他嘴唇肿的很厚,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雨看着他那无赖的德性,和窝囊的样子还是没解气,又是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骂道:你就是个人渣。你让两家人都不好过。我早就想揍你了。你就是个败类,近一千多万元都让你拿出买彩票,不管老人和孩子的死活。我非打死你这个混蛋。
你闹着二叔二婶去山庄找我爸爸,让他心脏病复发,要把我爸爸气死了。我饶不了你。你不要脸吗?你有脸回去吗?”小雨边说边打,到了疯狂的状态。
门外老两口大喊大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小雨就直接忽视,直到打累了。
此时的刘全已经像个猪头了,嘴角流着血,眼睛像熊猫眼。他把嘴角流出的血擦掉。把头藏在裤裆里再也没脾气了。
小雨知道他是怕了,也笃定,他绝不敢还手的。把门打开,回身就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又拖出门外,大声喝道说“跪下!”
他傻愣愣地站着不动。
小雨随后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他就扑通跪在了二叔和二婶的面前。
二叔和二婶看着刘全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
二婶吓得腿都在发抖,跌跌撞撞的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双手不住地发抖,都不知向哪里放才好。
他们老两口看了既心疼,又解气。但是面对小雨又不敢说什么。房间里很是安静。
这时小雨的电话铃响起来,还吓了二婶一哆嗦。
小雨拿出电话,看到是二哥打来的,接通后说道“嗯,你来二叔家吧。”
收起电话,对刘全说“你又被炒鱿鱼了,你就是个人渣。你不管老人和孩子的死活,我有钱就得养着你们吗?你简直就是脑残,每天做着发财梦。天上就是掉馅饼,也不会砸在你这种人的头上,打雷劈死你还差不多。你觉得你怪能,就干点让我们刮目相看的事出来,别再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看你这家还像个家吗?我让你来时,你怎么和我保证的,这几年好好的小区,让你搞的怨声载道。下三滥!”
他低着头。无话好说。
小雨看到被自己打的红肿的脸,鼻子还流着血的样子就恶心。抬头看了二叔,二婶一眼,他们都在吧嗒,吧嗒的地流泪。也没有一个去拿纸巾给刘全止血的。
小雨知道,这个王八蛋,就连父母都恨透了他。
小雨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气,直到心情平复下来,说道“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
一,你还是这样。我就把你送进监狱,省得你再祸害人。二叔二婶我来养。就算他们没生你。老人孩子回村子里去住。在山庄你臭名远扬,在这里有人看得起你吗?你恬不知耻地还想回山庄,你配吗?你就是个过街的老鼠。
二,就是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回老家。那里的蔬菜市场,有个批发店,你去接手,但是,一切费用和经营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还干不好,那就随时准备我的起诉吧。我会让你去坐牢,而且你也会一无所有。你想好了就站起来。”
二叔和二婶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刘全把头抬起来看向父母,二婶才看到刘全的猪头,血糊糊,吓得她还直打颤。
二叔也不忍直视,两手抱着头呜呜地哭着。他对自己这个儿子既心疼,又憎恨。
小雨打的,谁也不敢吭声。
小雨又对二叔,二婶说“你们没有办法。这样下去是没有活路得。长痛不如短痛。总的解决?你这个王八蛋,让多少人头疼。逼得家里的老的小的都过不好。”
“我去买菜。可我没钱。”刘全突然说。
“没钱?你那些钱呢?”小雨大声呵斥道。
他不回答。
“你知道,你还钱买彩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是什么原因吗?因为,那是你用不当手段得来的,不是血汗钱,所以来得快,就去得快,一点也不心疼。再说我爸爸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一家人,心里有感激过他吗?我敢肯定,你们没有。甚至还嫌我爸爸小气,对吧?真是无耻到家了。凭什么就得养着你们啊?
“把你的房子卖了吧。用这些钱做生意。别想着我会给你钱。从今以后,你休想得到我的一分钱。”
“行,一时也卖不掉啊?”他说。
“卖给我。这些钱只能给你五十万,剩下的,放在二叔那里。你不能和他们要。二叔。这个钱,你留着,电话号码留我的,你取钱我就知道。”
“知道了。”二叔也安心了。
这时二哥来了,一进门,刘全就像受惊的兔子,麻溜地站了起来,躲在沙发后面耷拉着脑袋。
二哥和叔叔婶婶打过招呼,就坐下来。当看到刘全的猪头时,着实吓了一跳。瞥了小雨一眼,知道是小雨的杰作,心里大呼解恨,直接把他当空气。
笑着问“二叔身体还好吗?”
“嗯,你到了省里工作了?”二叔问。心里五味杂陈,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又是两行清泪。心里在说人比人气死人,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呢?
“是,今年来的。”二哥佯装不在意,又瞥了刘全一眼。此时的刘全鼻子和嘴角还有血渍,头发像鸡窝,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二叔,你们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村子里有房子。别在乎别人的眼光,已经这样了。假如不改变,你们以后就更没法见人了。刘全,你回去后先别说我让你接管,先跟着学习。看他们怎么经营。一定要用心,别把妹妹,哥哥的拿出来乱说。谁也帮不了你,只能靠自己。”
刘全低声说“好的。”
“等你学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别说批发店,就是零售店,刘忠他们每年还挣十几万,这个就看你会不会经营了。我的话放在这里。叔叔婶婶,这次他再干不好。你们就别再说什么了。也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把你们的孙子教育好就行。”小雨看着刘全说。刘全红肿的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他怯怯的说“行。”
“你侄子今年上高三了,现在住校。我们走不了。”二叔落落的说。
“你们先留下吧,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等考完,你们再回去。让刘全先回去学习。学好后,把房子过户。你们就都回去。回去后,我把那里的一套房抵兑给你们,给他五十万元,多出的钱存进银行。”小雨说。
“行。”二叔心里总算也踏实了。
“你怎么说?”小雨盯着刘全问。
“行,我同意。”他看了一眼小雨,又转向二哥看了一眼。看到二哥也在看他,就像受惊的兔子赶紧又低下头。
“以后,我知道你再去彩票店,二叔你们就和他断绝关系。不用管他的死活了。”小雨愤恨地说。
“嗯,知道了。”二婶也怯生生的说。
“下午,我会让保安公司接管小区物业。”小雨拿过自己的提包,给二叔两万元的现金,对刘全说“这些钱,你们先花着,不是白给的,房子过户时,我会扣除来的。你就别妄想着天上掉馅饼了。二哥我们走吧。”小雨叫着二哥走出了门
二叔,二婶也没有说什么。送他们走上了电梯口。
走出电梯,二哥问“你打了刘全?”
走出电梯,小雨说“你看,他把这里搞成什么了?走吧,找个饭店去吃饭。”小雨上了车,孔令华开着车,跟在二哥的车后面开出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