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酒楼的生意日趋稳定,果儿的成就感又上了一层,这些天闻着羊肉味儿上门来打听的同行也有不少,可是一打听这是姚记的产业,便又纷纷打了退堂鼓。沈默虽然还远在北戎战场不能回来,但长陵副指挥使这块招牌,还是稳稳地镇住了那些想要争一杯羹的人。
果儿有些后悔当初把最爱吃,也最拿手的酸菜鱼、炝锅鱼的方子卖给了聚香楼,早知道给自己留着,又是一道绝好的招牌菜。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一说,不过,她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把吃过的老碗鱼、水煮鱼这两道菜做出来?
虽然前世没有做过这两道菜,可是吃过不少回,要说做菜的方法其实都差不多,真要下功夫捣鼓一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还有鱼丸,这个也可以尝试一下,只要这几道鱼菜能推出来,不怕客人不喜欢。
酒楼有自己的招牌菜,才能从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到时候就在庄子上弄个鱼塘出来。只要是酒楼里需要的食材,能自己提供的尽量靠自己,省钱也省事。
果儿甚至想好了春夏季要推出的菜品。到了春夏季节一天比一天热,这时候有没有空调,涮羊肉就没多少人吃了。
要说适合春夏的菜品,果儿脑子里也是一大堆,比如正宗的陕西凉皮,前世她的最爱;凉拌面、双椒鸡捞面、玉米面浆水鱼鱼,凉拌鱼鱼,还有各种凉拌菜,都能妥妥地呈现出来。
再来上几道饭后甜点,宜精不宜多,比如蛋糕,前世用面粉做过那种松软香甜的蜂蜜鸡蛋糕,还可以用玉米面做,相比之下,麦面的蜂蜜蛋糕更加绵软,而玉米面的则带着一丝粗粝干爽,但都是一样的香甜可口。
玉果儿脑子里想着,笔下快速记录着,不知不觉口水都滴到了纸上。
今年的头场雪迟迟不见到来,天气干冷干冷的。
直到她回到莱阳,才知道莱阳从秋收后也一直没有明显的降水,也没有下过雪。
姚老爹背着手夜观天象:看来,今年是个旱年。
往年这时候都下了几场雪了,今年一场也没有下,搁在平常老爷子还不会这么揪心,但是今年不一样,地里种着冬小麦,也不知道受不受影响。
姚铁柱不会了,只好去问果儿,果儿知道冬季是要给麦地浇水的,记得老一辈人管这叫冬灌。
果儿:「肯定是要浇的,不过要注意选在温度较高的白天,太阳下山气温下降后就不能浇了。」
至于为什么,果儿记得不大清楚,反正照着前世经历过的去做就没问题。
姚铁柱现在对这个侄女很是信任,闻言便点头匆匆出去安排了。
他们回来后,莱阳城这边的酒楼也在姚三柱手里拾掇得像模像样,喜羊羊的招牌挂上去,就等着择日开张了。
果儿跟着包氏先去了一趟东柳街的铺子,晓红成亲后有了身孕,便不好再出来挣钱了,所以现在铺子里的管事是孙氏。
果儿对孙氏这个人印象不好也不坏,孙氏在村里见了谁都温柔客气,说话也很是和气,却处处透着精明,明知两家的婆婆不对付,在人前还是能做到八面玲珑两边都不得罪。
果儿觉得孙氏的脾气性情有些地方跟她娘包氏还有些像,这样的人用好了,也能成为一个得力的助手.
孙氏看来在铺子里适应的不错,见果儿母女两个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活端茶倒水地殷勤伺候,不等两人问话便把铺子里经营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果儿暗暗打量着孙氏,这么短时间,孙氏能做到这一步看来真是用心了,果儿跟包氏想法一样,只要干活不偷女干耍滑,乐得帮她一把。
在铺子里坐了一会儿,果儿打算去酒楼那边转一圈,看看
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到位的地方,包氏坐在那里跟孙氏正聊着村里最新鲜的八卦,不想再出去走动,果儿索性一个人出门。
到了新铺子门前一个空地儿,果儿叫车夫停下正准备下去,一掀帘子,正好看见她爹和两个中年男人从里面勾肩搭背走出来,果儿仔细看了两眼,见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便坐在车里不动,打算等那两人走了再出去。
姚三柱把两个朋友送到门外,三个人嘻嘻哈哈聊得很是亲热,其中一个脸上黑黑的笑得很是猥琐,冲姚三柱挤眉弄眼道:
「姚三爷,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兄弟们有福一块儿享,咱们同去牡丹楼快活快活,有什么不行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另一个也拍着胸脯道:「就是,今儿兄弟我请客,就当是送姚三爷新酒楼开张的贺礼,怎么样,那牡丹楼的姑娘一个赛一个善解人意,保准你去上一回,还想去。」
两人说着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姚三柱也摇头晃脑道:
「兄弟哪有你们两位有福气,家里长辈,还有自家母老虎盯得紧,哪敢去那种逍遥地方?再说酒楼就要开张了,我一天到晚忙都忙不过来,等生意开张后二位可一定要来捧场。」
三人说笑了一阵,那俩人才告辞离去。
果儿沉着脸下了马车,刚才他们说话毫不避讳,嗓门也大,果儿想要装作没听见都难。
姚三柱正要回店里,一转身却看见闺女从马车里下来,忙笑着道:
「呦!闺女过来也不吭一声,我也没顾上往这边看,你跟谁来的,你娘?」
想到刚才自己跟朋友说话的内容,姚三柱不禁心虚地看看马车,却不见包氏下来。
果儿板着脸上前:「我娘没来,就我一个。」
下巴一扬,冲那两人远去的方向不客气地问道:「他们是谁?」
姚三柱忙解释道:「爹的两位朋友,都是附近做生意的老板,熟人。」
两人边说便往铺子里走去。
姚三柱指着四周的摆设,嘚瑟地道:
「闺女既然来了,就查看查看,爹把这酒楼拾掇得怎么样?哪处不满意咱再改,上回你二伯过来,转了一圈儿都没挑出啥不好的。」
姚三柱满意地四处打量着装饰一新的大堂,眼睛看向闺女一副等着表扬的样子。
果儿是第二次过来了,粗粗看了一圈便不再说什么,这边的装修跟长陵那边风格上保持一致,就像后世那些连锁店一样,比如门面、招牌、店铺伙计的衣着等等都是一模一样,这样客人到了别的店面,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东家。
果儿乌溜溜的葡萄眼下打量着亲爹,翘起嘴角问道:
「他们说的牡丹楼是什么地方?」
姚三柱吓了一跳,闺女还真听见了,忙小声凑近些说道:
「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乱七八糟的地方。」
果儿:「爹去过?要不爹咋知道那是乱七八糟的地方?」
「胡说八道!我哪儿去过?」
姚三柱连忙否认。
果儿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爹要是想去,也别跟这伙不三不四的去,一看就不像好人,要不我去跟大伯二伯说说,让他们俩抽空陪你去?」
姚三柱差点跳起来:「谁说要去了?你这丫头没事别乱说话,爹从来没去过那地方,回去千万别跟你大伯他们说,还有你娘那里,别害我!」
果儿瞅着亲爹紧张兮兮的表情忍不住挑眉:「那就好,我还怕爹想去,给爹找个伴。」
姚三柱气得干瞪眼,这闺女一点儿都不贴心,告起她老子的状来从来不含糊,这要是真的跟老大老二瞎说一通,老爷子就知道了,那还有
他的好?就老爷子那脾气,火气一上来还是会当众脱了鞋子抽他,他丢不起那人。
还有家里那个母老虎,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冲闺女道:
「爹就知道闺女在跟爹开玩笑,放心,你爹清醒着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爹绝对不会沾,再说了,你爹身上有几个钱儿你不清楚?哪里够得上在外头花天酒地?」
果儿想想,也是,当初家里让爹管着城里的铺子,就怕他脑子一热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所以只给他管理权,而钱财方面的事他看得到摸不到。
所以别看姚三爷人前威风,口袋里除了固定的月银,就没啥额外来钱的地方。
果儿一脸信任地冲亲爹眨眨眼:「我相信爹。」
姚三柱稍稍松了口气。
回到东柳街接了包氏,两人正要上马车回去,包氏忽然想起来说了声:
「等等。」
转身又回到铺子里走到陈列布匹的柜台前,选了几样花色不同的细棉布的料子,吩咐孙氏给她一样裁下来几尺带走。
果儿走过来不解地问:「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用?」
包氏眼睛盯着孙氏飞快地裁剪着布料解释道:「你栓子表哥快成亲了,娘给他扯几尺花布送过去。」
孙氏也认识在作坊里干活的栓子,知道他是何氏的亲侄,听包氏一说不由问道:
「栓子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不知说的是哪家的闺女?」
包氏:「那闺女你也见过,就是咱家木器作坊的大师傅,陈木匠的闺女六月。」
孙氏恍然:「原来是六月那闺女,栓子眼光不错,那闺女我见过几次,长得可水灵了,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挺好。」
包氏撇了撇嘴:「好不好的也就那么回事,上门女婿好说不好听。」
孙氏有些意外:「上门女婿?那何大嫂子也愿意?」
包氏又撇了撇嘴道:「人家亲爹都没说啥,大嫂不过是栓子的姑姑,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再说,这事栓子自己挺乐意的,也是他自个儿去跟大嫂说的,大嫂看他是铁了心,便叫他回去跟亲老子商量,这不,栓子他亲爹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