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方仇带回了饭菜。
见他真没有偷偷溜走,孙怡悦意外的看了几眼,方仇却对她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都是些小人之心,像他这么实诚的人,说了不跑就是不跑嘛!
众人围在一起,吃饱喝足后,又散开各自忙活。
人多了做事效率便高,赵茯苓还以为天黑前忙不完,谁料日落余晖刚洒在铺子门上,芍药就声音清脆道:“姑娘,都理好啦!”
赵茯苓回头,看到铺子里焕然一新,四周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许多靠墙货架。
中间的宽敞地方,是衔接一起的两个平面展台,可以专门放些大件,也不用遮挡客人视线。
这么一眼望去,所有东西清晰明了,而且光线也很好,不用赵茯苓再费心思专门买灯了。
赵茯苓很满意,检查了一番才说:“很好,就差最后一步了。方仇,你给咱们把那个牌匾挂上去。”
赵茯苓先前本来想挂招子,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换个大招牌好。
一来铺子上边本就空着个挂牌匾的地方,长时间空着也不好看。二来呢,招牌大了显眼,做好看点,还看着有格调。
做生意嘛,赚不赚到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得摆在那里。
赵茯苓发了话,方仇二话不说,就带着张全扛牌匾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喊赵茯苓出去看。
赵茯苓往外走两步,站在门口抬头——
嚯,高科技的东西是真显眼。
那几个大字,刻的苍劲有力,又镀了一层金色。在夕阳下,映射的字体和牌匾都格外漂亮。
方仇在心中惊叹了一会,赵茯苓也看得格外满意。
“很好,下来吧,咱们明日正式开业。”
方仇从梯子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问道:“姑娘,这就开业了?这铺子里咱们也没怎么处理……”
“不需要怎么处理。”赵茯苓说,“杂货铺就要有杂货铺的样子,干净宽敞就行了,不需要装潢的那么花里胡哨。”
说完后,她叮嘱方仇道:“你稍后和张全去买些响鞭,明日炸一炸,引些人来就是。”
方仇神色愣愣的:“这就完了?”
赵茯苓笑起来:“完了。关门吧,今日早些休息,明天我们早早开业。”
众人不再磨蹭,收拾好最后一点东西,便锁了铺子跟着赵茯苓回杜府。
上马车时,孙怡悦视线扫过对面的医馆,道:“那讨人嫌的麻烦精,今日竟然没出面,真是稀奇!”
赵茯苓想起早晨在玉笙居发生的事,眉头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众人一路赶回去,在门口又碰到了恰巧归来的沈迟。
他依旧带着阿越,两人神色严肃,英眉微微拧着,看起来像是外出不顺。看到赵茯苓从马车上下来,沈迟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瞬。
两人目光交汇,虽心知肚明,却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孙怡悦先好奇发问:“沈迟,你这两日早出晚归的,在忙些什么?”
沈迟绷着脸,收回视线去没有看她,语气淡漠疏离:“没忙什么。”
孙怡悦见他这样,也有些不快,索性撇撇嘴什么都不说了。
两方相遇,沈迟秉着永宁侯府小公子惯有的礼节,带了阿越站在一旁,让开路叫赵茯苓先进去。
赵茯苓朝他颔首道谢后,这才往里走。
走了没几步,听到有人在后面不远处“欸”了一声。
这声音有些熟悉,赵茯苓和孙怡悦都回了头,就见许久未见的应齐,背着个大包袱似傻大个一样站在石狮子前。
乍然见面,应齐很震惊:“你们真来安西了?”
孙怡悦也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被殿下赶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应齐三、两步跨上石阶来,正欲说话,眼尾扫到一旁的沈迟,心中迟疑了下。
这人怎么如此面熟?
走了几步后,他又倒回去停在沈迟面前,突然打量着对方笃定道:“你是永宁侯府的沈小公子。”
沈迟抬眸,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片刻后才“嗯”了一声。
“你不是在漠北吗?”应齐惊讶道,“怎会出现在此处?”
沈迟淡淡道:“巧合。”
应齐却像是突然开窍了般,指着前方几步远的赵茯苓,问沈迟:“你们俩认识对吧?”
沈迟看他一眼,点了下头。
应齐便道:“我说呢,赵姑娘手中留着一把你的匕首。那匕首上刻了‘沈’字,我那时还觉得奇怪……”
他絮絮叨叨说着,却没注意眼前的沈迟神色变了又变,就连视线都逐渐转移到了赵茯苓身上。
赵茯苓:“……”
孙怡悦没好气道:“应齐,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啊?”
应齐转过头来,不高兴的看着她:“你也没比我聪明到哪里去。”
孙怡悦:“……简直是,简直是不可理喻!赵姐姐,我们走。”
孙怡悦拉着赵茯苓走了,应齐还想和沈迟说话,谁料沈迟却朝他抱拳后就迈步离开。
大门口从方才的热闹瞬间恢复到了冷清,应齐还觉得奇怪,直到有人来喊,他才忙收回思绪急乎乎的跑去了李京墨的院子。
进了霜华院,孙怡悦吐槽道:“这个应齐,挨了三十军棍还没把脑子里的水抖干净,一来就提匕首的事。”
赵茯苓却没说话,只是眼中若有所思。
孙怡悦问她在想什么,赵茯苓道:“当初他们主仆两先离宫时,帮我带走了那把匕首。出宫后,我一直未讨要回来,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孙怡悦也想起这事儿,看了几眼赵茯苓才说:“也是这个道理,正好沈迟也在……”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赵茯苓换了衣裳,直接去了玉笙居。
在院子外不远处,她恍惚瞧见了白青,只是再定睛一看,对方却又不见了。
赵茯苓如今也懒得搭理她,只要对方不缠上来恶心自己,那便当作看不见就好。
十三见是赵茯苓前来,不仅没拦她,还亲自引着她进了屋子。
屋内,应齐正在回李京墨的话,那股憨勇劲在这会儿消失的干干净净,硬朗的面容上只有严肃和认真。
直到听赵茯苓前来,这位才转头,又回到了以前讨打的模样:“赵姑娘来找我家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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