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个男人,丁召疏和严鸣都八卦的看了过来。
这小姑娘年轻貌美又能力出众,能千里迢迢追过来的,八成是她的倾慕者吧?
赵茯苓却挑眉莞尔,只笑道:「直接带进来便是。」
这时候能赶来仄州寻她的,唯有十三。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十三就行色匆匆的进了卫守府。见赵茯苓安然无恙,他长出一口气,才抱拳行了礼。
赵茯苓也不寒喧,问道:「甘州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十三说道,「已经往峥嵘关送去消息了,若无意外,两日内那边就能有援兵来。」
仄州久未送出去的书信,在甘州那边能够补上,丁召疏心头大石猛地放下。精神松缓后,反倒有空调侃年轻人了。
他左右看看十三和赵茯苓,粗犷的面容挤眉弄眼起来:「这小兄弟是你的……」
故意拉长尾音,眼里的笑意,叫周围人都不由遐想起来。
严鸣在旁边轻咳,像是还秉持着读书人的含蓄和矜持,用责怪的语气提点丁召疏:「老丁,你一把年纪了,别在年轻人面前说胡话。」
话是这么说,却颇有火上浇油的意思。
毕竟是多年老搭档,一个张了口,另一个还能不懂其中意思。
丁召疏哈哈大笑,正要一唱一和,十三却脸色猛变,后退两步严肃道:「两位大人莫要开玩笑,姑娘金尊玉贵,岂是属下这等贱身能够攀扯的?以后这等话万万不要再提。」
十三的打断,叫两人都愣了下。
他们齐齐看向赵茯苓,见赵茯苓只是神情无奈却并未反驳,终于明白大概是错点了鸳鸯谱。
怪不得……这年轻人一进来就抱拳行礼。
只是瞧着,这小姑娘身份不低?
也不知是不是大有来头?
丁召疏终于不敢再说胡话,他尴尬的笑一声,赔了几句不是,就忙找人给赵茯苓安排住所。
一切作罢,才又和严鸣去安排百姓整顿兵士。
卫守府中较为简陋,赵茯苓身边也没带贴身丫头,严鸣只好从自家府上挑了两个婢女送过来。
也不知那边话是怎么传的,两个婢女送热水进来时,看向赵茯苓的神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格外挑剔又带着几分怨气。
赵茯苓自然感受得到,她沐浴过后,见两婢女拉着脸要退出去,便喊了一人停下问道:「可是在下有什么地方不周到,惹两位姐姐不高兴了?」
她身为主子却说话和气礼貌,两个婢女反倒有些局促起来。
两人对看一眼,思索片刻,个高点那个小声说道:「姑娘折杀奴婢了,只是……」
看她犹犹豫豫的,赵茯苓笑了起来:「想说什么便说,我不会放心里的。」
个高婢女这才鼓起勇气道:「我家二小姐说,姑娘是大人从外边带回来的,要么纳进府中做姨娘,要么就安置在这里做外室……」
说到这里,个高婢女又声音低下去,偷看了眼赵茯苓。
说实话,她们一进院子瞧见这姑娘,那通身的气度风采,也不像个做外室或姨娘的。
可自家二小姐说的有鼻子有眼,自家夫人又被气得脸色发青,她们便也觉得如此。不过这会儿,心里却有了那么点疑虑。
赵茯苓听完后,却是无语甚至有些好笑。
那所谓的二小姐是何方神圣,她也懒得去了解,更不愿掺和到莫须有的后宅之争。
只弯下眸子,笑看着两个婢女叹道:「我清清白白一姑娘,严大人又是两袖清风,怎得就被编排成了这样?你们二小姐应当也是云英未嫁的女子罢?未出阁
的姑娘家竟会说出这等话?着实也叫人惊讶。」
赵茯苓眼帘下浅浅的笑意,以及她方才这番话,叫两个婢女不由面颊生热。
好似情不自禁的就替那二小姐害臊起来。
赵茯苓也不再多说,只道:「都是误会,我也不再解释,你们退下吧。」
两个婢女忙福了身退出去,走到院子里,才觉得今日做事实在是没规矩,又难免后怕起来。
不过后怕之余,又替自家夫人觉得庆幸。
自家老爷和夫人感情一向不和,若是老爷真带了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来,以后夫人在府中恐怕就没什么立足之地了。
婢女悄然退下,赵茯苓心中膈应,却也没多想,早早便歇下。
因心中牵挂安西战事,次日天不亮,她就起了床。
洗漱完毕穿好甲衣,方从屋中出去,就见大门外那两个婢女端着水盆来。
瞧见赵茯苓已经穿戴整齐,二人忙不迭的赔礼:「是奴婢起晚了,耽误了伺候姑娘……」
「无碍。」赵茯苓扬手止住了她们的话,「我一向起得早,多数时候身边也不需要人伺候。你们无事,便回去当值吧。」
见赵茯苓大步往外走,高个婢女忙道:「姑娘……姑娘,我家夫人昨日听说了这件事,已经重罚了奴婢二人。夫人说若是姑娘有空,今日她想亲自来给姑娘赔礼。」
赵茯苓闻言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这婢女一眼。
高个婢女大概是心虚,忙低下头去,并不敢和赵茯苓对视。
赵茯苓却没说有没有空,只道:「稍后仄州安宁,我便要回甘州去了。对了,严大人此时在何处?」
两婢女负责在后宅伺候人,自然是不知道严鸣在哪儿。
刚摇了头,大门外就有兵士前来道:「赵姑娘,严大人和丁大人在前厅议事,有请姑娘。」
赵茯苓便跟着他走了。
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有些为难之色。
赵茯苓也不管她们心中想着什么,直接去了前厅。
除去这两位仄州当家人外,十三和阿越、方仇也在厅中。
见赵茯苓一身甲衣,丁召疏很是吃惊:「赵姑娘今日还要出城不成?」
赵茯苓点了头:「待到午时,若是仄州情况还算稳定,我就要回甘州了。」
丁召疏和严鸣对视一眼,也不知严鸣听说了些什么,神情窘迫的问道:「赵姑娘,可是贱内派去的那两个丫头,惹了你不高兴?」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对他侧目。
严鸣更是老脸挂不住的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