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家跟去回春堂的路恰好是一条,路过回春堂时陆清便下去请了许老。
其实在去找小奶团子之前,王主簿也是来回春堂请过许老的,只是许老有自己的规矩,并未答应王主簿。
此时,听说小奶团子要去给王主簿的老娘看病,许老二话不说便扔掉手中的活计跟着一起去了。
王家老娘的脉诊记录许老看过,已是将死之相。
他主要还是想要看看小奶团子是否能够令其起死回生。
王家不算大,就只是一个二进的小院,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
几人到家时,院子里正有个妇人正在熬制着药材,见王主簿带着人回来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牛大嫂,我娘如何了?”
王主簿着急的询问了一句。
牛大嫂回道:“大娘还未醒,这药就快要熬好了,待会儿便给端进去。”
王主簿的眼红红的,看着那牛大嫂道:“劳烦了,这药暂时先搁着吧。”
“嗯。”
王主簿说了两句,便恭敬地将许老和小奶团子请进了屋。
一进屋,便瞧见王家老娘躺在床榻上,人世不醒。
她的额头上用一块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太阳穴以上的位置依稀还沁着一层红红的血迹。
老人今年还不到五十,但却已经长满了银丝,面上也满是褶皱,就像是那老树皮似的。
许老见此第一时间上前去给王家老娘把了脉搏,可这一把却是无奈的摇起了头来,“你娘啊,老夫是没法子救的。”
一听,王主簿这心便就凉了半截,面容也呈现出了灰败之色。
许老的医术极为精湛,若不是实在是没有把握,又岂会这么说。
“苒苒,你可有办法医治?”许老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一双浑浊的老眼期待的看着小奶团子。
苒苒盯着王家老娘多看了几眼,眉头紧紧的皱了皱,紧接着便又缓缓的舒展了开来。
“天人五衰,救不了!”苒苒鼓着腮帮子道。
“什什么是天人五衰?”王主簿神色间一片懊恼和悔恨,张了张口低声的问了一句。
许老回道:“你娘原本的身子倒是没什么毛病,她啊就是这阳寿耗尽了,再加上昨日摔了一跤,失血过多,所以准备后事吧。”
“咚!”
一听这话,王主簿便“咚”的一声就朝床的位置跪了下来,哀嚎了起来。
“娘啊~”
“儿子不孝!”
“都怪我,都怪儿子没有好好的照顾您!”
“该死的是我才对!是我才对!”
“人还没死呢,你嚎什么呢?”小奶团子拧着小眉头,不悦的呵了一声。
王主簿闻言,声音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似乎有些烦躁和不耐烦的小奶团子。
小奶团子瘪了瘪嘴,冲着王主簿翻了个小白眼,撅嘴奶呼呼的开口,“人家话还没说完呢!”
“话话还未说完?”王主簿努力的将自己的鼻涕眼泪口水给憋回去,一双眼睛又充满了希冀的看着苒苒。
许老也是疑惑的看着她。
莫不是这人到了天人五衰的境地了还能够被救回来?
如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可长生不老了?
许老正想着,便听小奶团子仰着头,将自己的一双手背在了身后,像是个小老头似的不急不徐的开口,“这天人五衰是没救,但这奶奶只是小五衰之相啦。”
许老一惊,与王主簿异口同声的开口,“何为小五衰之相?”
“唔”
小奶团子似乎一下子被问倒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一张小脸也憋得红红的。
憋了许久,这才嘟了嘟嘴,道:“反正就是这奶奶做了不少的善事,积累了不少的善德,所以有了特殊的善根,还可以为她延续生机。”
王主簿一听这话便激动道:“没错,没错,我娘在家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做些好吃的给破庙的那些乞丐送过去。”
许老淡淡的瞥了眼王主簿,嘀咕的说了一句,“怎么这好竹就没出一条好笋来?”
王主簿:“”
苒苒取出了九枚金针来,还没下针便先说道:“我只能替奶奶延续半年到一年的寿命喔!”
闻言,王主簿拼命的点起了头来。
就算是只有一个月他也该满足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定要好好的照顾他老娘,要让她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
“还有,以后可不许联合那个大肚子伯伯欺负我爹爹哦~”
“是!”
王主簿苦笑了一声应道。
他已经决定了,今日这事过后,他便辞去主簿的职位,在家好好的照顾老娘直至今终老。
再说,出了这事之后,恐怕刘县丞对他也会生了芥蒂。
苒苒将针瞬间刺入了王家老娘身上的诸多穴位之中,然后屏息凝神,缓缓的运起了内劲,让一内劲通过金针的针尾输送进去。
许老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震惊的看着小奶团子的行针。
“以内劲御针,这样的治疗手法还是老夫第一次瞧见!”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后。
小奶团子手起手落,迅速的将九枚金针拔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床上的人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娘~”
王主簿跪在床边,激动的握住了自家老娘的手,整个人惊喜不已。
苒苒将针收好,冲着刚清醒过来的人甜甜的笑了笑,挥了挥小手,“奶奶好哦,我是苒苒哦~”
王家老娘有些迷茫的看着小奶团子,但却是朝她露出了慈爱的笑意。
许老上前一步,手指并拢在王家老娘的手腕上轻轻一搭旋即又放开,继而道:“你娘虽已缓过来了,但到底身体弱,又失血过多,该给她温补温补。”
闻言,王主簿忙不迭地朝许老和小奶团子磕头道谢。
“起来吧!”许老道。
小奶团子却是朝王主簿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王主簿。
王主簿一愣,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开口,“苒苒小姐请稍等,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苒苒疑惑的看着王主簿离开房间,嘀嘀咕咕古的道:“荷包不是挂着呢吗?难道是空的?”
“哎本以为是个有钱的,不成想是个穷光蛋啊!”
“那她是不是应该少收点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