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边,方广口说笔画,将刘备的过人之处,一一道来。
他自然清楚,曹操本来身前一统天下,功亏一篑,几乎是刘备一人之力所为。
支持刘表抗曹,入川蜀之地自保,赤壁整合东吴力主死战一脉。
刘备,几乎靠着一己之力,成为了抗曹的精神图腾。
大老板这里,他自然要先打打预防针!
曹操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去,这位从青年浪到中老年的枭雄,不知为何,脑中闪过刘备温善的笑容,浑身的鸡皮疙瘩一起冒了出来。
黄河之边,三个人再未提起刘备之事。
巡视河滩之时,方广枣袛顺便说起了,曲辕犁缺乏铁料,工匠无法普及。
曹操很是重视此事,亲眼走到了田边,看着徐州百姓,以曲辕犁开荒、犀利无比。
他许诺方广和枣袛,以淮南铁甲之半数,化剑为犁,如今天下大乱,如此表态,当然让和东郡令欣喜异常。
至于工匠,铁匠,一时间不好解决,只有随着曹操不断壮硕,慢慢改善无匠人可用之境况了。
……
徐州,刺史府邸。
额头盖着白布,气若游丝的陶谦,半躺在主位之上,他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座前端坐不语,任凭臧霸责问的刘玄德。
自从淮水兵败,曹操引兵西去,臧霸从彭城回到城中,和他密谈了一番,陶谦对于那个端坐不语的大耳男子该如何看待心中一团迷茫。
巧言令色,心有大图,这八个臧霸所言之字甚重!
统领泰山一脉部曲的臧霸甚至暗示等到刘备回到徐州就要诛杀此人,否则徐州危矣!
陶谦却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臧霸所言。
他虽然连续一月日日头晕目眩心中对于刘备的信任却没有多少减弱,若说变了什么,就是多少有些对玄德的武功失望了。
现在端坐在座位之上垂首不语,眼神坚定的男子,举手投足间,在陶谦看来都是谦谦君子的模板。
世家子弟,皇族宗亲,荣辱置于面前而不心惊,陶刺史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
打仗恐怕不行,人品确实没说的。
陶谦心中再次为皇叔宽解,他摆了摆手咳嗽了两声语气很是不悦。
“别说了,奴寇,这天下哪里有不败的英雄?使君千里而来不过小败,你就如此严重不是伤了天下豪杰的心?”
“以后曹贼再来,谁还敢为我陶谦出力?”
刺史说完这话,背后站着陈登陈圭的臧霸只能闭嘴谢罪。
刘备却是温润一笑,对着喷了半天的将军拱了拱手。
“臧将军,无论如何,淮水之败是我一人之失,将军责备玄德即可,我二弟三弟徐州诸位将士,一直都在拼死厮杀有功无过!”
刘备语气诚恳一脸肃然,臧霸看着面前男子都不禁一个恍惚。
此时徐州城头之上的太阳一缕阳光照射在刘备的白脸之上,刺史府邸,徐州世家文武,看着刘备英姿人人心中一颤,都觉得眼前男子恐怕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那个斯人。
“玄德,我忍不得,我实在忍不得了!淮水之事,徐州军中老卒何人不知?使君何必一个人承担所有?”
“这误了使君,不是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刘备坐旁,车别驾糜竺满脸的忧愤之色忍不住叫嚷起来。
陶谦听了他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糜竺,你话中何意,淮水之战难道还有隐情?”
“主公,淮水之战如何城中从征之士早就传开了,是子义临阵胆怯又和曹营大将有旧,这才让玄德功亏一篑的!”
“子义在战阵之上公然和曹贼的亲眷大将夏侯渊议论半晌,此事,淮水之边哪个每看得清楚?”
“咳咳,什么?还有此事?玄德,糜竺所说?可是真的?”
陶谦一听,刘备居然是替太史慈背锅的,又惊又怒,咳嗽了半晌,这才憋红了脸问道。
“陶刺史,太史慈世间英雄,或者和夏侯妙才不过有些旧交,若说勾连图谋是绝对没有的!”
“淮水大败还是我孟浪了,糜竺,此时吾一人承担即可何必推诿旁人?”
“子义乃是刺史爱将,不好胡说的!”
刘备急得脸红脖子粗对着糜竺喊叫,脸色却隐藏不住地一阵阵愁苦,一看就是夹在中间颇受冤屈的样子。
陶谦见他如此心中更是疑惧与愤怒,再扫视厅堂太史慈今日却没有来到此间。
“太史慈呢,吾的建昌都尉呢?今日议事,为何不在此间?难道,他心中真的有鬼?”
陶谦大怒,一下直起身子推开了身边扶着他的仆役。
刘备身后,关羽和张飞得意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如明镜似。
有糜竺孙乾操作,再有两人部曲,隔绝太史慈营寨,那个箭法不错的小子恐怕现在还在城外校场傻傻练兵呢。
“大人,此事叫来太史慈对质即可知,糜竺不才愿意现在就去校场同子义同来。”
“好,你去!”
“慢着,太史慈此人有些弓马功夫,万一发难你哪里是对手,玄德,你麾下云长翼德乃是当世难得的万人敌,就和糜竺同去叫回太史慈!”
“陶公,这不好吧,子义乃是公家将,我等介入不是……”
刘备拿捏着,实在不想说太史慈什么,不想陶谦麾下,主上武将失和的神情。
陶谦一阵头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刘备不要再说。
“去,叫回子义,就说我在此地等着想听当日夏侯渊和他有何话说,为什么全军溃败主将重伤?”
主管陶谦所用药石的郎中早就是糜竺之人了。
徐州车别驾知道,今日刺史大人的气性恐怕大的很。
他再不多话对着陶谦躬身,领着满脸杀气的关羽张飞就大步向着厅堂外走去,飞马直奔太史慈的营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