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就在曹操秣兵历马,准备讨伐吕布之时,新任徐州刺史刘备,领兵三万,从徐州城门而出,直向广陵,相助笮融!
十几日前,大耳在陶谦的葬礼之上,哭晕了数次,满城百姓,都见到了平原县令,汉室宗亲,一脸涕泪齐下,人人也都感怀流泪。
虽然城中有人暗传,大耳刘备,就在陶刺史殒命前几日,同新任徐州别驾,糜竺之妹成了亲,百姓们,却都没有因为此事,对玄德有什么看法。
众人都在议论,使君如此凄苦,身边有个女子,也是应该的!
此时婚配,不也是在为陶谦大人冲喜,不过是大人底子太弱,没有接到刘玄德争取来到天道垂青就是了。
徐州万民,能够接受刘备同糜夫人婚配,却对徐州之兵要助广陵御敌很是不悦。
无他,当年笮融,为祸徐州三郡,实在是过烈,现在徐州兵,要为那个淮南吕布,去同刘繇一战,众人心中,自然不服。
本来刘备无论出征,还是回兵,徐州百姓,都会自发的迎送大耳,今日,送刘大耳出兵之人,却只有寥寥不满千人。
玄德一生,最为成功之处,就是人设品牌的确立,今日,战马之上,刘玄德看到街边百姓,目视自己,人人眼光莫名的愤怨,就连身后徐州兵,丹阳兵,都是士气不振,心中未免有些忐忑。
刘备在先,关羽,张飞紧随,一直来到了徐州南门之前。
街边,一个黝黑肮脏,衣不遮体的瘦弱方广,忽然手持石块,对着马上的刘备,就投掷过来。、
新任徐州刺史身后,关羽横刀立马,还是经典蓄力POSE。
云长何人?石块尚在空中,在徐州百姓的惊呼声中,众人只看见青龙偃月刀刀光闪过,飞来的石块,在空中已经被斩裂开来。
“竖子何人!居然敢冒犯一州刺史,纵然年幼,也不是免死之理!”
关羽眼睛眯缝,纵马上前,就要刀披方广,他随着刘备戎马数年,饱受士人压制,不自觉的已经接受了,万事皆以力服人的信条。
“云长且慢,都是徐州子民,待我问问此子为何造次?”
数万军卒,百姓在侧,刘备哪里会做出杀戮妇孺之举,他几步上前,拉住了二弟的手臂,对着关羽摇了摇头。
众目睽睽下,刘备跳下马来,满脸温善笑意,来到了扔石头的方广面前。
“你是哪家儿郎?为何要掷石于我?可是我这刺史,做的有哪里不对?”
刘备闻言善语,方广方才义愤出手,此时,已经被关羽吓住了,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方广身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见状连忙跪在了刘玄德的面前。
“大人,刘大人,我们都是下邳百姓,小老二姓刘,这是我家孙儿!”
“我等对大人,哪里有什么怨念,不过孙子,听见城中人说,大人要去相助那笮融,这才出手的!”
“大人,我家本来在下邳,也算望族,笮融为太守,强取豪夺我家中产业,屠戮族中百人,我和孙子在外地,这才逃过此劫!”
“玄德大人,刘老二久闻大人,仁德天下无双,却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和那笮融并肩,此人,是上天来祸害我徐州的魔头啊!”
“就是,笮融贪婪残暴,就是徐州的劫数!”
“听说他在广陵,杀人首级,已驻京观,又在大修寺院,这是下邳人杀完了,去祸害广陵了!”
“玄德大人,不能相助此人啊!”
徐州城前,百姓叫喊一片,就连刘备身后,无数徐州兵卒,也趁乱叫喊起来,张飞持矛喝止,都无人理睬。
刘备偏头,狠狠的瞪了小舅子糜竺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道明悟。
“诸位,广陵之事,非玄德定夺,乃是陶谦大人同笮融商定!”
“此时,玄德知道了,陶谦大人将徐州教我,尔等,便都是我刘备的父母子侄,此事,回军之时,一定給大家一个交代!”
“我刘备指天发誓,若是到时,诸位还是心怀怨愤,我便让出徐州刺史之职,重回河北!”
“不能造福一方百姓,哪里能做刺史?”
刘备口若悬河,配合他招牌式的嘴唇颤抖,面带悲戚之色,让本来愤慨的徐州军民,心中的怨愤,莫名的少了不少。
对于刘备的期待,更是莫名的爆棚。
“使君,我等在此地,等着使君归来!”
“玄德大人,大人记得,徐州万民,都等大人庇护徐州啊!”
百姓叫喊声音一片,刘备对着左右连连拱手躬身,这才带着大军出城。
才出徐州城五里,马上刘玄德,长臂伸出,连连招手,糜竺满脸羞惭,纵马来到了主公身边。
“子仲,笮融此人民怨太大,不是我等能够相助的!”
“为了些许金银,失了徐州民心,实在得不偿失,此事,我另有计较,进了广陵城,便如此,如此!”
前平原县令,口说笔划,眼中闪过一次阴狠之色。
“可是,可是我们和笮融,击掌为誓的啊,不去广陵也就罢了,玄德,你的法子,做的太绝了吧!”
糜竺心思深沉,万事都放在心中,只是这样一个人,听到了刘备之言,背后的汗毛,也不自禁的竖起来了。
“子仲,你现在是我玄德内弟,更是徐州一脉,我最器重之人!”
“你对我兄弟三人,恐怕还不是太了解,绝?乱世之中,县令,马弓手,步弓手要想立足,怎能不绝?”
“我们兄弟三人,我刘玄德,做事,是这样的!你定要快快适应,不要让我失望!”、
刘备几句话说出,脸上招牌式的笑容,又挂了起来。
糜竺缩了缩脖子,感觉面前男子,散发的寒气逼人。
“玄德,我懂了,再不会多嘴此等之事了!以后联系世家,也一定多多斟酌!”
徐州前车别驾,话语乖觉的吓人,刘备听了,异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便如此,我若成事,子仲,不就是那管仲,张良一流?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中,徐州兵一路向南,几百里外,笮融每日站在城墙之上北望,等着史上最重义气的那位英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