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哪里知道,自己才交的好友,已然殒命在了江东。
曹孟德把持献帝,不轻易让刘协同群臣会面,料理政务,都交给了尚书台。
荀彧为尚书令,也算是他安抚士人之举,毕竟禁锢帝皇,乃是冒犯了禁忌之事,此时曹孟德敌手环伺,安抚士人,也是应有之意!
一惯豪爽的曹操,自己觉得有点对不住方广了,毕竟平心而论,他该是最知道,黄巾方广,比荀彧,更合适为这尚书台之尚书令。
曹操父亲曹嵩,儿子曹昂,更是在曹孟德耳边,提起此事几次,两人旁侧敲击言语中,只有一个意思。
句句提醒阿瞒,万万不能忘了大同的好啊!
曹操思来想去,安排方广为侍中,过了一些,尚书台伺候,又知道文若和大同不睦,如此安排,很是不妥。
老板思量的头风都又要犯了,才敲定了半壁方广的官位。
大司农,执掌天下农桑之事,这以前为世家高门把持的九卿之位,同方广政绩颇为合拍。
天下若是有不服黄巾方广的,曹操一句,自己去东郡看,也就堵住了别人的嘴了。
司农专管农桑,虽然位高,权却不重,也不至于让其余世家子弟,太过眼红!
此等安排,很是妥帖,不过行征东将军之事,就有些离谱了。
汉代如此多帝王公卿,从来没有司农还兼任军职的,更何况,征东将军,可是四方将军之一,只比卫将军,车骑将军稍差,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将军。
司农行将军事,还要掌许昌营造,三项加起来,不但不比荀彧的尚书令轻,还要隐隐重之。
方广得到此任命之时,正在府中,向着刘晔分说高炉图纸,听了不过一愣,然后淡然一笑,对着传令的郭嘉谢恩,然后把奉孝也拽到了桌子旁。
反而老刘,刘子扬,激动的满脸通红,差点打翻茶水,泼污了图纸。
后几日,刘晔日日和喝醉酒一般,在朝中见人,只说身兼三职的方大同,乃是天命所属,主公此举,明断至极。
大头男子,也封了太仆丞一职,转司营建之事。
太仆官位未定,此位,其实就是曹操看中的方广第一副手了。
方广还推荐了徐庶,也入了太仆府衙,史上后来名声不显的徐元直,在这方天地,总算有了个官方身份!
曹孟德迎接献帝,大封百官,许昌城,一时间众正盈朝。
比起征东将军,大司农,刘备的左将军,就显得弱了些,不过两年,当年的平原幕僚方广,就成了地力压大耳的大汉九卿,这让刘备府邸,一时间充满了凄惶之意!
当日送礼不遂之后,大耳就蛰伏在宅邸后花园中,每日读书之余,和云长,翼德说起些当年旧事,倒也有些意趣。
暗黑男子,在生命的这个阶段,把黑暗藏在了心中,许昌献帝封百官之事,一时间,好像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官迷刘玄德。
大耳韬光宴会,府中的糜夫人,却耐不得这般,连续十几日看不到相公的日子了。
东海世家之女,在许昌那么多的高门中,实在连中流都算不上,糜夫人,一时间,有了强烈的身份危机感。
这一日辰时不到,就出门采买水粉香水的糜夫人,听到了街头巷尾,都在分说黄巾军,都能为大司农,征东将军一事,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中。
她本来就是泼辣的性子,忘掉了采买之事,回到家中,已给刘备送早饭为由,来到了后院大耳兄弟三人蛰伏之地。
刘备府邸院中,两个高大的男子,一个手持长刀,一个挥舞长矛,正在亲信将领眼前,展示武艺。
世间之人,能看到关羽,张飞演武的,还活在世上的人,只怕不多。
手持左传的刘备身旁,就连简雍,糜竺,孙乾众人,本来帮着主公发愁,都愁坏了身子,心情郁结下,看到当世顶尖武艺,也忍不住连连叫好起来。
兄弟演武,自然拿的木刀,木矛。
人群远处,带着一千五百刘备最后的家底,赶到许昌的周仓,捧着二哥吃饭的真家伙,满心都是安全感,满足感。
此时周仓神情,很像方广穿越而来的空间,电视剧中,守卫敌军被服仓库,看管战利品的小卒。
周仓满脸得色,只觉得,能在主公,二哥面前抱一辈子刀,远比在卧牛山,当年汉水,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好的多!
“当!”
就在二哥飞旋,施展出拿手一刀之时,满脸阴沉的糜夫人,不顾哥哥和刘备在场,满脸阴沉,亲自喷着粥碗,来到了众人面前。
大耳每日看书,自觉的胸襟气概,比起徐州时候,要大了许多。
虽然一直腻歪糜兰儿,此时众人面前,还是满脸温情。
“夫人,怎么今日有暇到此?正好,子仲入府议事,你两人,也有段时日,没有见到了吧?”
刘备语气温柔,糜夫人却是半点不领情,只是扫了哥哥一眼,就咬着下唇开口埋怨起来。
“玄德,你难道不知道,你当年平原麾下那个大同,已然成了大汉九卿了!”
“黄巾军,也能为高官?都说明公睿智,这怎么,也能看走眼了?”
“玄德,陛下就在许昌,天下那么大,此地无意,拜托曹公,封到外边去吧,你不是说,曹操,很赏识你吗?”
缺心眼的糜夫人,什么都说,把刘备的私房话当众抖露出来。
更是夸赞方大同,让早就知道方广高升的刘备,心口,瞬间被插上了一把刀。
大耳连续深呼吸,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怒气。
他沉着脸,端起了糜夫人送来的米粥,随便尝了一口,就将粥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早膳之粥,不可加糖,你怎么就是不听!”
大耳借题发挥,当众打脸老婆,糜夫人面子挂不住,忍不住就想撒泼,却被哥哥糜竺,异常严厉的目光,逼的心中一惊。
“主公说的话,你怎么总记不住?为人妻子,同甘苦,共患难的道理,你都不懂?速速退下!”
糜竺瞪着蠢妹妹,院中,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什么道理?玄德?吾听人言,汝日夜在家读书,当年听公孙瓒说起过,你可是不爱经史之人啊,如今,也转了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