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本有芥蒂的男子,赶巧不巧,居然都是爱妻子,爱家庭的模范丈夫。
东汉时候,虽然女子不像宋代后,地位每况愈下,像方广,满宠这样的高官,美女,却也不过货品一般。
或者正妻,大都是政治联姻,如此爱妻出于本心,实在少见。
司农和郡守,见到满宠夫人,拿到莲花味道香水,高兴的一把上前,拉住了貂蝉的胳膊,不禁对视一笑。
“满大人,相公,汝两人有要事要谈,何必陪着我们!”
“貂蝉妹子还是首逛坊市,吾几个陪着就行了,干脆满夫人同吾几人一起,这前面还有几家女红,都是很不错的呢。”
方广正妻蔡琰,很是端庄典雅,一席话说出,就连满宠夫人,回头看向丈夫,脸上已然全是笑意。
这蔡琰,貂蝉,大小乔,都是天下有名的才艺双全之女,陪着几个丽人闲逛,比起陪着老满,显然惬意多了!
“那便如此,前方食肆,做的是交州口味菜肴,南蛮之地多野味,吾很是喜欢这一口!”
“方司农,怎么样,今日就是吾做东,和司农温酒论政事?”
满宠性子刚烈,本来对方广的成见,因为少年功勋,和才回许昌,就把董承治的妥妥贴贴,已然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都有结交之意,事情定下,方广拉着一定要陪着同去的马谡,上了满宠的马车,向西市深处而去。
少年领管亥领甲士,护卫两家女眷安全,马车行了不到片刻,果然停在了一处闹中取静的木庐前。
此地幽静,哪里像是食肆,倒是更像学府。
方广心中一动,随着满宠向内里而去,许昌郡守,位高权重,也有自己的圈子。
守在木庐前的仆役,见到满宠,连忙会意,再看伯宁手势,飞一般的去准备菜肴了。
少年随着许县县令,一路向前,这才发现,看似简单的木庐,其实不简单,内里仆役,都做山越,南蛮装扮。
可算是公元三世纪的主题餐厅了。
木庐内,一间间的静室,布置的很是典雅,间间熏香,奢华无比。
“这都是正宗山越女子,孙仲谋掌江东,其余万事不做,山越诸部,只怕是十室九空了!”
“大同要是没有家眷,看中哪个,都算吾的!”
酷吏满宠,居然入红尘如此之深,让方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指了指小尾巴一般,满脸通红的马谡,满宠这才发现,话说的随便了,也不禁讪笑起来。
太野的野味,东汉末年,少年也不敢下口。
听满宠介绍,此地鱼羹天下第一,两人交了数份,等到仆役端上,鲜鱼还未死透,鱼尾乱摆,配上交州口味调料,入口辛香无比。
方广素来讲究的是食不厌精,吃了几口,交州鱼羹,也不禁拍腿叫好。
他记得,徐州陈元龙,一辈子最好这一口,却因为寄生虫入体,在徐州而忘。
少年自然不怕,土法打虫的方子,他也记得几个,不要华佗,便能救命。
三杯烧酒下肚,满宠谈起三日后之事,少年才知道,原来不止夏侯渊,徐晃要回许昌,那孔融一家子,也被陛下召唤,从青州要来到许昌定居。
中护军统领,总管许昌之事,孔融乃是北海太守,也算一方豪强。
入城居然没有知会少年,看来,这北海太守,骨子里,还在把自己,当作黄巾校尉一流而鄙之。
“大同,孔北海一向是这个做派,自诩圣人之后,和许昌府衙,也未交代登记,入住许昌一事!”
“他直接找的尚书省的文吏,皇帝还有诏书召唤,玛德,神气什么?被袁谭,高干打的节节败退,齐地混不下去了,逃遁到的此间!”
“叫花子还摆架子,有他倒霉的一日!”
满宠话语间毫无遮拦,显然已然把方广,看做了自己人。
这孔融的下场,史书之上写的清清楚楚,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可怜孔二愣子两个儿子,被老爹坑害了!
“马腾,韩遂为钟繇以司隶校尉,假节安抚,马家手中有兵,还要恭顺许多,听说马家三字,要留两个在许昌为质!”
“马腾结交羌人,鲜卑,帐下还有数千羯人白骑,很是骁勇,吾是要力劝曹公,把他父子,都留在许昌的!”
“否则但凡天下稍露乱相,马家必反!关中再经不起这些西凉军头的蹂躏了!”
满宠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痛心的神色,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马家事情,算算还有将近十年,方广记得,史上原本马腾去邺城,是公元二零八年,此方天地,因为曹老板比起史书之上,万事顺遂了许多,马家的时间线,便也变了!
当朝司农,脸色忽然阴沉起来,非戒惧马腾,而是听到满宠口中羯人白骑四字,杀气实在按捺不住。
五胡乱华,羯人乃是先锋,此族残暴,此方天地,既然和方广同轴,若是马家要保,也只能将马腾,韩遂,连根拔起了。
“伯宁所见甚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马家最强部曲,都是番兵,不可不防!”
“好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吾以为大同不读左传的,没想到,熟稔至此!”
“来,来,来,陛下春祭时候,许昌府衙和中护军军卒,要封山百里,到时候,正好让马家父子,见识大汉军威!”
“不敢,不敢,曹公麾下精锐,才是大汉至强,吾不算什么的!”
“哪里,大同还欺瞒吾?淮水之战,袁公路一战而亡,吕布虽为刘备所杀,扭转乾坤者,亦是大同!”
“天下何人不知,明公军中至锐者,方大同部曲也?”
满宠目视少年,满脸赞叹之色,是郭嘉,程昱的书信,改变了他对方广的观感!
少年被面前酷吏灼灼目光,看的有些发窘,出声将话题岔开。
“春祭之事,吾心中明白,那是祈祷一年风调雨顺,可是从来没听过,春祭时候,还要狩猎的,此事?”
方广心有疑窦,满宠正要解答,忽然两人所处静室,被满家仆役撞开,一个男子,脸上鲜血淋漓,急得面色苍白一片。
“大人,方司农,不好了,司农夫人和夫人,在西市,被夷狄力士所阻,就在红坊外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