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本来虽然为河北驱逐,却是心向冀州,想将此事,烂在肚皮中的。
此次是随着方广同去冀州,眼见百姓困苦,万民颓微,河北昌盛之道,已然不在袁绍身上,这才将此事,告诉了少年司农。
只是他也只知道有峨眉峰这个人,具体是谁,不甚明晰。
“峨眉峰?”
“对,主公坐前书信,有许昌独照峨眉峰的文字!”
“峨眉峰,还踏马独照,本初倒是颇有情怀啊,此人是谁?汝可知道?”
“这便不知了,峨眉峰和袁本初,都是单线文字传书,火漆封印,旁人不可观也!”
“嗯?大同,这就是汝之大礼,可是要在进军邺城前,先将豫州文武,清洗一遍,把那峨眉峰找出,斩杀已壮军威?”
“哪里,非也,丞相,吾是想,河北大事,已然乱成了一团,袁绍麾下谋士,武将彼此倾轧,这用间之人,若是使用妥帖了,不用丞相麾下甲兵,本来已然彼此忌惮戒备的邺城,自己就先要打起来。”
“主公但想,若是故意留下破绽,言说河北大将,已愿意为主公效力,再传讯回袁绍身边,又当如何?”
少年心中所想,灵感来自蒋干盗书,受害者,则直接换成了袁本初。
曹操身边,郭嘉,程昱听到好友言,一起皱眉沉思起来,仲德性子严刚,是个眼睛揉不得沙子之人。
他心中疑惑,目视少年,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大同,就别卖关了了,用间虽然乃是妙计,只是不知峨眉峰是谁,也终是枉然,到底如何行事,汝就一次说出来吧。”
“峨眉峰,哈哈,吾麾下中郎将朱灵,身子甚是壮健,宛若山峰一般,不正和峨眉形状暗合?”
“主公,依吾看,峨眉峰,定然是朱灵无虞,河北大战,关键就在此人身上。”
“河北四庭柱,已然只剩下张郃一人,袁绍甲马,半数在他身上!”
“井陉道一战,吾已知道,此人天性谨慎惜命,若是拿下朱灵,穿书袁绍,言说张郃早就臣服丞相,袁本初是信,还是信呢?”
方广笑容满面,他虽然不会北去邺城,却已然将河北大战的关键点说了出来。
曹操见到熟悉的智珠在握神情,都懒得多问,为什么方广断定,那朱灵,就是峨眉峰。
丞相也是拿捏人心的行家,越想此计越妙,想到昔日好友,今日死敌,搬了石头,砸的是自己的脚,丞相兴奋之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公元一九七年八月,天下情势,兖州,荆州,同时大变。
这也是历史之上,本来后世三国的两国雏形。
魏国,蜀国,都迎来了战略机遇期,少年孙权,虎踞江东,卖了整整一年的百越奴,弄的闽中郡人丁减少了足足五成,却也得了江东虎子的称号。
袁术之女,当年他为质子时候,心中唯一的白月光,成了方广麾下,常山赵子龙的枕边人。
父亲传下的玉玺,也回到了献帝手中,建康孙仲谋,用时候夜晚在宫阙中,观赏长江夜景,都有发布江东十大恨檄文的冲动。
八月末,荆州刘表暴毙,刘备哭辞荆州牧印信三次,最后在刘封的坚持下,才领了荆州大印的消息,传到了建康。
听闻有杀父之仇的刘表一脉,刘琮,文聘,蔡瑁,张允北投曹操,孙权只觉得心中快意无比,又听刘备窃取荆州,仲谋,又是心中暗恨。
曹操,孙十万一下子还是打不过,只是刘备,再他看来,不过游荡四方的混子罢了。
孙权自来见到怂人就搂不住火,眼见曹操一时间无暇北顾,决意经略荆州。
这一日,建康府衙前,消失了几百章的周瑜,鲁肃两人,也从柴桑回到了建康之地。
不过一年前,公瑾还是意气风发,今日,却是满头华发,就和后世的安欣一般,眼中的神采,也变得黯淡无比。
也不知道是因为小乔初嫁兖州方广,心中悲痛,还是为吴郡世家,孙策之弟打压,身怀郁结。
周瑜身边,鲁肃也比当年在满仓学塾时候,苍老了许多,身材高大的子敬,在紫金山下佝偻着腰背,宛若老人一般,额头之中,眉心结几乎像个小核桃一样了!
孙权虽然年少,却是玩弄权谋的好手。
这一年来,虽然北征广陵,屡战屡败,仲谋却借动兵机会,将江东军马,一半都置于周泰,蒋钦两个门下鹰犬的麾下。
文有张昭,顾雍为虎作伥,武有周泰,蒋钦横行一方,虽然孙策身死,不过两年,江东已然物是人非,周瑜,鲁肃,不自觉的被边缘化,困于柴桑一隅。
今日,建康府衙中,周瑜眼见宫阙如旧,满屋新人,不禁心中一酸,几乎坠下泪来,听到主坐之上,少年孙权,略微显得尖利的声音传来,周瑜才慢慢定住了神。
“今天下大乱,汉家国祚不昌,九州纷乱,诸位,吾江东正当振作之时,诸位有何高论啊?”
孙权虽然不过十五岁,手上权柄,却抓的很稳,他一句话问出,坐前群臣,不禁一起议论起来。
“主公,吾江东水军犀利,正当平灭天下诸雄时候,吾观广陵陈元龙,甘宁,太史慈,已然有不支之相,正是主公领大军北去,平灭广陵时候!”
第一个站出说话的,正是孙权铁杆周泰。
他虽然屡战屡败,却因为北征事情,不但拿稳了兵权,肿的厉害,更是分到了江东财赋最大的蛋糕,自然愿意将北伐大业,进行到底。
一年来,周泰和吴郡顾家,张家勾连,三方获利颇丰,周泰站出说话,张昭和顾雍,连忙出声附和。
“主公,幼平将军,正是一派忠勇之言,广陵若破,北去即是徐州,或者西进合肥,虎视豫州,正是江东猛虎,伸展爪牙之地!”
“方广盗取先主玉玺,乃是江东大敌,主公当兵临许昌,把皇帝接到建康来,再和曹操,争夺天下!”
顾雍说的口滑,一下子收不住嘴。
张昭更是异想天开,历史之上,孙权外事不决,即问周瑜,便是对老张外交,军略水平最大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