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汉升将军一心只为长沙,治军从无错漏,今日明明是那邢道荣战败推诿,怎么能委屈了老将军?”
“是啊,主公,汉升将军和胖子孰轻孰重,还望主公明察!”
长沙一脉文臣武将,都很是敬服老黄忠,眼见韩玄亲信,就要上前捆人,众文武不禁一起大声议论阻拦。
韩玄本来就是个轻狂的性子,眼见众人说情,心中戾气反而越来越大,更夹杂着对城外刘备大军的恐惧,瞬间一起爆发出来。
“邢道荣一合就杀退了张飞,乃是城头众卿,亲眼所见,岂能有差?”
“黄汉升损兵折将,其罪大矣,尔等不都还要等刘度太守,亲自引兵来救?”
“休要多言,先将黄忠压下去,他麾下残余部曲,一并交给邢将军节制!”
厅堂之中,韩玄的咆哮声音,随着他的口水一起喷涌而出,震慑全场!
黄忠在军中威势颇重,甲士缓步来到老将军身侧,不敢动手,只是静静站立在虚白皆白的老者身旁,等着汉升自去。
一阵秋风,当是从荆州周瑜之处吹来,拂动汉升将军的白发,黄忠神情淡然,并不惊惧,只是抬手看向府衙外,渐渐昏沉的天光。
汉桓帝,汉灵帝昏愦,天下大乱,他江门世家,积公来到长沙的一幕幕昔日情景,在脑中片片闪过。
做为汉国标准军人世家的楷模,黄忠没有丝毫抵抗之意,明明他取出腰间弓箭,随手就能取韩玄性命。
关羽口中的老军,也只是慨然长叹,伸出双手,任凭甲士捆缚。
就在此悲凉时候,忽然长沙郡守府衙外,厮杀声音,并同冲天的火光,烟雾,升腾而起。
濒死的士卒的惨叫,战马的惊鸣,伴随着豫州义阳口音的喝骂声音,在厅堂之间回荡。
“街巷为何如此惊扰,可是织席贩履之人,已然来到了此间?”
韩玄眼见大变发生,惊惶失措下,声音在没了方才打压黄忠的霸蛮之气。
邢道荣也以为是刘备部曲,偷袭长沙得手,肥硕的身体不断向后退去,已然做好了趁乱跑路的准备。
“主公,不好了,是那军前校尉魏延,领着本部部曲,和城中暴民,一起向着此地而来了!”
“贼子猛恶,暴民甚众,已然杀进了府衙,主公还是退!”
匆忙奔入厅堂的校尉,一个退却的却字还没出口,就口喷鲜血,倒毙在了府衙石阶之上。
厅中众人惊骇间,就见那校尉身后,魏延标志性的鹅卵石头颅,在浓烟中缓缓显现。
性子孤傲,常怀不忿的魏文长将军,狞笑着从面前校尉的胸腹间,将长剑拔了出来。
“魏延,汝是要造反吗?”
“说多了,韩玄贼子,汝暴虐昏愦,忠奸不分,打压吾这般进步青年,却把城中权柄,全给到了小人手中!”
“黄老将军乃是长沙英雄,汝自毁梁柱,不用刘大耳,今日吾就当取汝性命!”
“玛德,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出人头地,为汝杀人既然不得待见,为了那刘玄德杀人,也是一般的!”
“哈哈,哈哈,大家说,吾说的对不对?”
“对,魏将军今日就带咱们,开了城门,迎皇叔入城最好!”
魏延身后,长沙郡暴兵乱民,一起随着鹅卵石头,反骨大将魏延,冲入了厅堂中。
韩玄只听见无数男子,沉重兴奋的呼吸声音传来,心中越来越慌,居然对着已然懵逼的黄忠喊叫起来。
“黄老将军,救吾,救吾啊!”
韩玄惊惶失措下,才知道唯一能倚仗之人,还是那黄忠,可惜覆水难收,魏延心性果决,不待韩玄在杀鸡一般的呼叫,抢上几步,双剑扣在韩玄咽喉,在同时轻轻一拉,长沙太守的首级,便滚落在了血泊之间。
“汉升,汝真是要降刘备吗?韩玄昏愦,也算咎由自取!可是吾等都是刘表太守的部属!”
“景升牧首,在襄阳为大耳所害,吾等岂能助纣为虐!”
黄忠掷地有声,正气爆棚,魏延身后,那些被挑拨的失控的暴民乱军,听到老将军的指责,不少人,都羞惭的低下了头。
魏延却只是无所谓的嘿嘿一笑,又抢上一步,拉住了双腿间,已然吓的湿淋淋一片的邢道荣腰带,对着腰子,连扎了几剑。
“老将军,天下就要大变了,吾等一声武略,不就是卖给识货的主公?”
“刘备和刘表如何,是他们的事情,吾等能位列公侯,光宗耀祖,才是吾等武夫之事!”
“这猪一样的东西,也能凌驾在老将军和吾之上,吾岂能心甘,吾岂能心甘!”
魏延说到激动处,手中长剑,就和千年后的冻鱼一般,来回拉锯做功,可怜邢道荣半点挣扎之力都没有。
虽然生的肥硕,已然软瘫下来,就被魏延拉在身边不得脱,活活的戳腰子百下,眼中的生机,也渐渐涣散下来。
“长文,长沙郡还能再战,韩玄既死,吾等便当尊崇大汉一脉之令,听许昌皇帝,丞相调度!”
“刘备此人,吾也有耳闻,可是到一处,坏一处,吾等岂能从他!”
黄忠还是不肯屈服,魏延眸子中,不禁闪过一道玩味。
“老将军,晚了,吾等来此之前,已然放火,烧了城中武库,更有兄弟,去打开了城门!”
“玄德公之兵,只怕此时已然进了城,告诉老将军一句话,今日,长沙已经是大耳的了!”
“什么!汝,汝何等大胆?这也是食汉禄之人,可为之事?”
黄忠激愤之下,白胡子无风飘动,背后箭袋中的箭矢,也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嗡嗡的鸣叫声音。
眼见老头背后,一头白鹿身形,若隐若现,魏延心中戒惧,一脚踢开邢道荣的臭肉,拔出腰间长剑,身后却是苍鹭之影现出。
就在剑拔弩张时候,忽然厅堂外,传来刘备招牌式样的笑容,和充满了感染力的河北口音。
“久闻长沙城中,黄忠,魏延两位将军威武,白日也听三弟说了!”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