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才发现这是一座陌生峡谷。
其内竟然只落了很少一点雪。
那都是因为上面被山峰挡住了。
使得这里雪下得很少。
落地之后。
蔡诨又看到许多折断枝丫。
应该是上面雪崩带下来的。
这片峡谷很曲折,像是一条狭窄巷子。
沿着厚重树枝,蔡诨钻进一片雪丛背后。
便看到几只羚羊正窝在一处树丛内,眨动着那迷人小眼睛盯着自己。
还有更遥远处,几只灰毛兔子也机警探出脑袋出来。
这些动物似乎极其怕生,当蔡诨刚一挪步,它们便疯一般窜入峡谷深处丛林内。
蔡诨又一继续行进一段路程。
终于看清楚这片原始丛林走向,他是夹在两座昆仑山脉中间部分,使得这里被与外面天地隔绝,这就让大雪很少落尽这片峡谷中,才保存这很少一部分动物栖息之地。
看到这么多野兽,蔡诨知道,自己和队友都饿不死了。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给这片隐匿之处到来杀戮,蔡诨略显自责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你们了,我们也要活命」
蔡诨不是一个拖泥带水性格,一旦决定事情便不会再留手。
他快速从脊背上拿下弓弩,便在这片峡谷内开始狩猎。
他动作很快,很好有动物能从他手里脱身。
只是区区一个上午,他已经狩猎几十只羚羊。
还有满地野兔。
蔡诨掏出讯号弹朝着半空射出去。
不到一刻钟,一辆雪橇车便跃过峡谷,他们带来更多猎手以及爬犁。
在他们离开之后,这片狭长区域内,几乎生灵断绝。
不过安邑县新兵还是手下留情了。
那些还未张大动物,他们并未扑杀。
算是给这片丛林留下最后一点希望。
推着满车子战利品,路上却很少有人面露喜悦之色。
他们都显得面色凝重。
因为他们都是清楚,那片幽谷内是属于他们世界。
而他们就是入侵者。
这种感觉很怪,使得很多人内心都显得无比压抑。
走出峡谷后。
众人脸色笑容才随着天空放晴,而浮现出来。
他们可以看到脱困希望了。
只要这几日不再下雪,他们便可以重新开辟一条粮道出来。
这件事其实已经在尝试做了。
新下来雪立刻掩埋之前清理通道。
之后还有几次大规模雪崩,搞得粮道彻底被切断了。
当蔡诨带着足够粮食返回那一刻。
在场每一个新兵对于蔡诨能力都崇拜起来。
从这一刻起,这只中队似乎拥有灵魂。
只要蔡诨在,几乎所有人都会感觉心定。
这正是这种凝聚力,才让他们开始完成向强兵蜕变一步。
或许是看到蔡诨带回来的成车动物尸体,之前那个羌人终于灰溜溜走出营地,他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羌人所驻扎山头。
蔡诨用目光斜眸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便是他刻意要让那个羌人带回去的。
只有打掉那些人侥幸心思,他们才能乖乖和自己选择合作。
蔡诨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劲。
那就是他要凭借自己力量逆转战局。
到时证明自己不用什么关系户,也能胜任这一份职责,甚至比自己叔叔还要厉害。
这便是蔡诨心中所秉持信念。
而要做到这一切,最为重要的还是扩充兵源。
单纯凭借自己带来这三千新兵,甭说逆转战局,就算是想要拿下对面那些羌人也变得极其困难。
蔡诨在和羌人对峙一个多月中,亲眼鉴证羌人再短时间汇集壮大过程。
他们人数从一开始不足一万多人,到了目前达到之前五倍之多。
眼下若是可以把这只队伍编入自己麾下,他蔡诨也能像鲁明一一样自建师部了。
当北方鲁明一提交自建师部申情之后,蔡诨内心便掀起滔天波澜。
只可惜他没有人家鲁明一那种运气,一出山便是最为重要一处据点。
还有免费奴兵可以别被他掳掠。
而自己这里只有这荒芜大山,以及一望无尽雪坡。
至于那些羌人也不可用强迫手段,只能派人去谈判。
无奈那个羌人首领是一个刺头,无论蔡诨费劲多少口舌,他都始终不为所动。
还反过来想要釜底抽薪,打起自己带来那些兵器心思。
对于蔡诨来说,那个羌人首领就是一头猎鹰。
他现在所做一切就是熬鹰,他要和它比耐心。
直到有一方垮掉,成为对方俘虏。
「你们再带着一些人去之前地点制造雪崩,记住不要波及到这片山区」
蔡诨指了指身后,他们刚刚打猎的峡谷区域。
蔡诨不想因为自己缘故彻底把那片原始动物栖息之地给断绝了。
沿着一条山道攀上山顶。
便有人走过来,将蔡诨引入一个宽阔木屋子内。
在这里,有石炭火盆,和外面天寒地冻形成截然相反两个世界。
火炭通红,映照着屋内每一张面孔。
大家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都将目光聚焦在蔡诨身上。
此时他已然威势已成。无人在敢在他面前托大了。
哪怕之前老兵也不成了。
蔡诨先凑近炭盆烤了烤手掌。
然后用手摸出一颗烤红薯,掰开,放嘴巴里面咀嚼起来。
边吃还边打着哈气说,「都愣着干嘛,下来吃啊」。
闻声,众人才稍微放松一笑,一起凑近火盆开始抓红薯。
当众人都吃得满嘴和气那一刻,蔡诨才突兀问了一句,「都说说吧,你们收了那家伙多少东西?」
此言一出,那些人手里红薯瞬间不香了,他们面面相觑,纷纷躲避着蔡诨眼神。
「将军啊,我们实在是饿的头脑发昏了,才会给那家伙做说客的」
「他给我东西,我一件都没有留下,都交给军粮官统一配给」
「我也是」
「我这里还有一个女仆,我也交出去」
很快,每一个人都争抢着要归还礼物。
蔡诨却依旧啃食着手里红薯说,「我说过要你们东西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一怔。
「东西既然是人家送给你们的,那就收着好了,不过你们也清楚,咱们这一次任务是什么,只要你们不做违背任务规则事情,其它我不会过问」
蔡诨话已经很明显,那些将领纷纷长吁一口气。
只有一人神色诡秘转动着眼球。
忽得蔡诨拿手一指说,「但若有人想要吃里扒外,那也别怪我心狠手毒」
蔡诨拔出腰间匕首,凌空射出去。
但听一声闷哼,那个家伙还未跑出几步,便一头栽倒雪地上,献血沿着
他后背喷射出来。
接着便有人将他尸体抬走,在雪地上留下一条深深印记。
「大家只要记住一句话,军令,军规是整个军队灵魂,不得任何人亵渎,你们没事了,可以走了」
蔡诨接过侍卫送回匕首,又只是在炭盆上烧了一下,便又开始切分红薯吃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许多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他眼下真实意思是什么。
无人再敢多说什么,便纷纷起身走出军帐。
看着这些人远去背影,蔡诨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笑意。
「这些护卫并不是学院派的,之前他们都不太服气蔡诨,这一次蔡诨算是给他们一次警告,免得他们私下里面煽动什么」
一直以来蔡诨都被人称呼为关系户,自然这些战功卓著老兵对他平时都颇有怨言。
这一刻,蔡诨就是要杀杀他们威风。
另外一座山头上。
一个大胡子中年人正盘膝坐在一张虎皮大椅子上。
他大马金刀姿态,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是这些人头领。
此人左手抓着酒壶,右手臂搭在一个女子肩膀上面。
眼神显得极其猥琐。
但只要他偶尔抬起眼睛里面却散发着智慧光泽。
没错他就是羌人新头领,也是葱芘羌高贵血脉,前一代葱芘羌首领后代。
他无力是血脉,还是在这一路上表现出来智慧都已经彻底慑服了族人。
因此才会有越来越多葱芘羌人来投奔他。
相比起蔡旭那些聚和各族首领做法,他显然更加具有号召力。
只需要把他首领血脉一展现,便会引来无数追随者。
葱芘羌内还有很多残余上代首领属下。
他们成为青年的最坚定支持者。
青年首领留起了胡须,比之前数月前,显得成熟许多。
他放下手里酒杯,一双虎目冷冷盯着对面一个身着兽皮羌人首领说,「参狼我可是听说你族内大部分兵马都被那些汉人招揽去了,那么你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喝酒呢」
被称之参狼的汉子也是暴脾气,猛地把手里酒壶朝着酒桌上面一甩说,「还不是我那族叔,他被那几个汉人送去娘们蛊惑,才会把狼兵送给汉人,我就是不赞同他们才来投奔往利你的」。
「很好,只要你信任我,我们会帮你把狼兵抢夺回来的,到时你来做参狼部首领如何?」
此言一出,那个壮汉立刻将手里酒壶一股脑喝干,起身大笑叫道,「只要我成为参狼部首领,那么你往利就是我们参狼部认可葱芘王」
「往利,你是我们葱芘王」参狼汉子一出口,便得到无数人响应。
此时坐在大椅子上往利眼神变得锐如刀锋,他手掌一推,便把女人丢了出去。
「参狼你说的不错,这女人赏你了」
由此可见,这家伙根本不在乎女色。
他从对面烤羊腿上拔出匕首,用力戳中一支羊眼上面,将其挑出来,然后走过去,放在一个老者盘子中。
说了一句,「我请你老享用」
那个老者瞬间脸色苍白,他颤抖唇角解释说,「牦牛部族已经没落了,我们真的没有隐匿兵力了」
那个老者急忙匍匐在青年脚下,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引起青年哪怕一丝怜悯。
对方只是继续走回去切分羊腿说,「前几日,在北部山脉中,有人看到你们牦牛大部族勇士了他们跟一个昆仑老马匪在一起」
呃。
老者瞬间摇头:「不可能,他们都已经失踪十几年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信你可以去找当日看到他们的人问问」说着,往利一挥手,便有人把老者夹着走出大门。
往利继续敬酒,每一个被他敬酒的人,脸色都极其不好看。
但最终都也饮下这杯苦酒。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部族都不复存在了。眼下葱芘羌只有一个王,那就是站在他们前面的往利。
往利走出寨门。
站在最高一处山峰上。
眺望着远方。
此时一个羌人凑上去,贴在往利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往利狞笑一声,「汉人,真是狡诈啊」
「不过,我往利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之前我们被你们耍弄足够,日后在我往利带领下,羌人要建立属于自己掌控王朝」
谁也没想到,往利野心如此膨胀。
他不仅要重新凝和羌人,形成一个团结的民族。
甚至还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朝代帝国。
如果他早几年完成这一切,或许还真能在西域昆仑之前建造一个不小帝国出来。
然而眼下,他是在强大波斯帝国作战。
身后还有超越时代安邑县新兵虎视在侧。
很明显他的王国梦还未开始便注定要失败了。
往利或许是一个还未成熟乱世之王。
不过后世会有一个人代表他完成属于他的历史使命。
创造一个前秦。
「王,他要见你」
「好吧,我也想见见这个汉人将领」
「只是王他懂得武术」。
「那又如何?论勇猛,我往利何曾输于人?」
往利很是自负。
那个羌人还想劝慰,却不敢触及往利逆鳞。
羌人走后。
往利又绕着山峰走了一圈。
身上那股热血才散去。
此时他才转身朝着属于自己那个神秘~洞穴走去。
这是禁区,是谁也不能靠近地方。
哪怕是往利也只能停步在洞口处。
「往利拜见仙师」
往利十分尊崇朝着那个山洞跪拜一下。
「往利,你何事?」
一个苍老声调自山洞内传出来。
「启禀仙师,往利有一事不明,请教仙师」。
「何事?」洞内那苍老声调又起。
「我遇到一个汉人,他很强,他正在和我比拼耐力」
「往利,既然你知道他在和你比拼耐力,你就不应该来问我」
「是的仙师,我确实不该用这些小事来烦扰仙师清修,不过我还是想要得到一个准确指引,希望可以化解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