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跟踪

获鹿县城不大，只有两条大街，交叉成了十字街。虽然两条大街都有名字，一条叫做礼贤街，一条叫做至善街。但是老百姓口顺简单地就将它们称之为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

东西南北方向，都是以十字路口为准称呼。魏东林向北走了没一会儿，就上了东西大街。

东西大街口有一个糖葫芦摊子。这一会儿生意还不错，有几个大人带着半大孩子挑糖葫芦。

糖葫芦其实没什么好挑，但是人们总能在中间挑出他们认为最大的一串，心满意足地离开。

卖糖葫芦的更无所谓，卖哪一串不是卖？反正剩下的糖葫芦总有一串是最大的，由着他们挑呗，挑着挑着不就卖完了？

魏东林也凑了过去，他一边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怯老赶，什么都好奇，一边利用挑糖葫芦时的各种角度，观察着老金或者那个“钱会长”有没有跟踪自己。

观察了大约五六分钟，魏东林才彻底放下心来。他随便取了一根糖葫芦，递过去了几个铜子，一边吃着，一边向西走去。

大多数县城都差不多，光鲜的道路最多两条，其余都是破败不堪，坑坑洼洼失修的道路，

魏东林看起来对这一片很熟，走得很快。走过了第一个路口，就拐下了小路。

小路就此东西大街差的多了，虽然也是柏油马路，但是路面上却是坑洼不平，有的地方柏油早就不见了，露出了黄土路面。

魏东林又拐了一个弯，远远看见一个小酒馆，径直走了过去。

酒馆很小，自然也没有什么名字，只是门头上一个“酒”字的幌子告诉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

酒馆里没有人，掌柜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像是在盘账，伙计抱着胳膊，坐在靠门的那张桌子上打瞌睡。

说是桌子，其实就是埋了半截的酒缸，上面铺了个平整的盖子而已。

魏东林进来，掌柜不过是悄悄抬眼瞄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不在看他。

小伙计见来了客人，连忙站起招呼。

“二两酒，半斤猪头肉，一碟花生米。”魏东林说道。

说完之后，魏东林就坐了下去。

“好嘞！”伙计大声答应了一声，自去准备了。

“肉要香一点的，要不然不解馋。”魏东林又说了一句。

伙计一愣，看了眼掌柜。掌柜也愣了一下，多看了魏东林两眼。

“咱家的猪头肉原本就香，要不然给您切一块拱嘴？”伙计说道。

“那好啊！”魏东林说到自这里，从腰里摸出了一张票子说道：“先看看这钱能用吗？”

伙计连忙凑了过去，接过来钱，却没有立刻看，而是攥着钱到了柜台，扭过身子，悄悄地打开了钱。

这是一张只有三分之二的纸币，缺少了三分之一。

掌柜悄无声息的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小段纸币，两张对在了一起，他俩的眼都亮了。

严丝合缝！

自己的同志！

伙计和掌柜对视了一眼，露出了笑容。

掌柜手里端了一个小紫砂茶壶，慢慢踱出了店外，站在了门口。

伙计手里拿了抹布凑了过去。

魏东林轻声说道：“两件事，第一件通知安平方面，东兴公司。”

魏东林看着伙计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通知内邱，老金很可能马上回去，注意接待。03号晚一点回去。”

说完了这些，魏东林站起了身子，转身出了酒馆，和掌柜擦肩而过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魏东林回到住处的时候，老金还没有回来。他也没有等，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东林起来，老金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老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睡着了。”魏东林一边擦着脸一边说道。

“回来太晚了。谈了很多事情。”老金迷迷糊糊地说道。

“快起来吧，要不然就赶不上车了。”魏东林说道。

“你去吧，我去了。临时有点事，我得赶回内邱。”老金还是含含糊糊地说道。

“啊？不是说好的吗。”魏东林一愣说道。

“没麻达！咱们到了山西也是分手。你先走吧，我坐的车晚会儿。”老金说道。

“那我先走了啊，等不及，待会儿都误车了。”魏东林装作焦急的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背着褡裢出了门。

老金等到魏东林起来，从床上一跃而起，麻利地穿上了衣服，也没有拿行李，直接就出了门。

老金远远地望见魏东林拐过了弯，他紧紧地跟在后面。

魏东林一路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向前走着，连个弯都没有拐，径直走到了汽车站。

售票点，魏东林买了一张到蔚县的车票。

进站口，魏东林神色左顾右盼，像是极力寻找着什么。

老金连忙将身子隐在人群中，眼睛紧紧地盯着魏东林，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魏东林突然冲着老金的方向笑了，他大步走了过来。

老金一惊，在要躲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魏东林一拐，走向了那个烤白薯的摊子。

“烤白薯怎么卖啊？”魏东林问道。

老金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一个大子一块。”烤白薯的老头说道。

“来两块。”魏东林说着话拿出了两枚大子。

魏东林啃着烤白薯，进了车站。

老金跟在后面，冲着检票的工作人员一扬手里的蓝本本，跟着魏东林进了站。

汽车缓缓地出了站，魏东林在车上隔着玻璃看着老金。

“他怎么进了站？那么这么说来他跟踪我是受了谁的指派？”魏东林不由自主地想到。

一切的变故都在昨天。就是在老金遇到那个什么钱会长之后才发生的，看来所有事都离不开这位钱会长？

这位钱会长，究竟是何方神圣？

魏东林猜不出来也就懒得猜，反正如果他要是去内邱，那就把他搞个灰头土脸！

魏东林打定了主意，在第一个停站那里下了车。

四十分钟后，对向将有一辆车开回去。今天是来不及回内邱了，不过没关系，老金回内邱，自然有人接待他，说不定还是刘科长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