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很快乱成了一团。
大雨中,孙武从家里后门匆匆溜走,跑去村部替他哥嫂找突拖拉机去了。
与乱糟糟的孙家相比,苏雪家就显得太过祥和了。
三个小的在他们的房间里读书写作业,苏雪跟贺擎东则在正房这边,堂屋隔壁的空房子里。
她在窗前的桌子边上写写画画,贺擎东在她身边坐着,将人拥在怀中确保她足够温暖后,手中拿着一本神农本草经在看。
苏雪平时见到他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如今突然如此的认真,倒是让苏雪觉得新奇得很。
视线从他的寸头一路往下,饱满的额头,英挺的剑眉,狭长且微微上翘的眼眸,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鼻梁下阖着的薄唇……
面上带着柔和的男人,平日里冷冽狠戾的五官柔和下来,专注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她从来没发现,他的五官是这样的好看。
就连耳下的那道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凶狠的疤痕,此刻也柔和下来,显得格外的顺眼。
她单手托着腮,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啧……」
视线一直落在书本上没有移开的男人舌尖抵着后槽牙,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小月亮我知道你老公优秀,但是你这样直白的看着人,也会让人有点不好意思的。」
苏雪被这话一逗,脸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她像一只被快速烤熟的虾,白皙的肌肤一片绯红,就连耳根子都染上了红色。
可以不夸张的说,只要是***出来的肌肤,都染上了迷人的绯色。
之前如白皙滑嫩的剥壳鸡蛋,现在则像是枝头熟透了的果实,绯红中散发出一阵阵熟透的芳香,引人去采摘!
她连忙将视线收了回去,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往一边挪了挪。
「谁…谁看你了?」
就算是被抓了个正着,她也还顽强的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在偷看他。
啊呸,已经不是偷看了,而是光明正大的看了。
贺擎东闷声轻笑,苏雪靠他极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胸腔因为愉悦而轻轻的颤动着。她垂眸弯了弯唇。
再抬起头来,原本害羞的小姑娘已经是一脸的傲娇。
「再说你是我男人,我看看你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小姑娘又娇又野的,干净的眼眸格外的明亮,像在山林间迷路的鹿,又像是有着几个窝的狡黠兔子。这是一双让人看到就想要保护又想要狠狠欺负的眼睛!
贺擎东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勾我。」
声线已经染上了暗哑。
这表示什么,苏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浑身一震,身子僵住,不仅不敢乱动,连呼吸都放轻缓了不少。
「噗……」
看到人如此的紧张,贺擎东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媳妇儿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到他想要将她吃下去了。
苏雪抬起头,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不打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的纠缠,不然后果难免会是被他带到沟里。她视线落到了贺擎东手中的书本上,好奇的问道:「这个书是县城大药房的老板给你的?」
「嗯。」
「这药不是大伯以村里的名誉来种吗?」
「嗯。」贺擎东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慢的给她解释:「虽然是大伯种,但是你忘了,我们是出了土地的。」
「什么意思?」苏雪狐疑的看着贺擎东,知道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提起这件事。
就如东哥不可能
平白无故的做好事一样。
贺擎东看穿了她的心思,没忍住笑了出来。同时也承认他的确是安了其他的心思的。
「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村里说不定以后能靠种草药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子。」
到那个时候再想加入村里种草药的,那付出的成本就大了。
倒不如在刚开始村里刚动工的时候,他出土地出力气出人脉,将这事情促成了,那以后就算他不提,相信村里也会给他一份分红的。
这还不用后期费脑筋,岂不很好?
「大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现在在他们干部遇到困难,没有村民支持的时候,我们站出来支持他们工作,等他们做出成绩了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
「……」
听完贺擎东的话,苏雪再一次佩服起贺擎东来。
她把手中的本子跟笔往一边推了推,伸手拿过贺擎东手中的神农本草经看起来。
「媳妇儿?」
「我是想我家男人这么厉害,我就算不做衣服也能过得很好,所以我还苦哈哈的画什么设计图呢?躺着等男人养不就好了?」
「啧…真躺着?那是想躺我大腿上还是床上?」
贺擎东笑问。
苏雪正想说躺他脑袋上,外面就传来了江河的叫声。
也亏得他们听力好,不然这哗哗下个不停的雨声很可能就会将江河的声音给掩盖住了。刚想跟媳妇儿好好研究如何躺着等他,以何种姿势躺着的贺擎东,听到这扫兴的声音脸都黑了。
「这臭小子,他不是昨天刚结婚?」
言下之意不在家陪媳妇儿跑来打扰他陪媳妇儿?他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苏雪听出了贺擎东的言外之意。
她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顺手推着人起来去给江河开门:「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他想跟我一样也不行。」
贺擎东不情不愿的整起来往外走,他似乎怕苏雪不理解他的意思,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将人揽入怀中,在那红唇上用力的吧唧了一口,这才脸不红气不喘的补充。
「毕竟,不是谁都像你老公一样的能干的。」
苏雪:!!!!
臭,臭臭臭臭流氓!
又一次成功的「调戏」了自己小媳妇儿的男人,在墙边拿起了雨伞,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哼着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戏曲调子,大步走入雨中走向院门口。
「哥,你怎么这么慢呀?」
江河站在门口搓脚,冷得搓脚。
贺擎东冷笑了一声:「干什么?下雨天不在你家里陪你媳妇儿跑过来找我?是你小子不行了?」
若是昨晚之前,江河可能还不知道贺擎东口中的这个不行指的是什么。但是经过昨晚的事,他已经由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毛头小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真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那能呢?我昨晚可厉害了!」江河十分的骄傲,说话的时候胸膛还微微的挺起,摆出一副让贺擎东尽情夸他的样子来。
「呵…」
贺擎东没夸他,但是也没打击他。但是这从喉咙里发出的单字节呵,却像是饱含了千言万语,比直接打击更让人受打击!
他哥是质疑他的能力是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