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国人群中走出一老者,快步跃上高台,从怀里摸出一枚丹药塞进昏迷的年轻修士口中,那丹药好似蕴含雄厚灵气,顷刻之间那喷涌地鲜血止住势了头,胸口爪痕也慢慢愈合着,因失血过多的惨白脸色也露出了红润
林兴风啧啧称奇,这可是好东西啊,打架斗殴必备神药,莽夫的最爱!上去送一波,事后一粒药,既能止血,还能长肉。
青年一声呻吟,慢慢醒来,趔趔趄趄地爬了起来看看了对面的龙常山,又看看旁边的老者,躬身抱拳行礼,神态尽显感激,很是真诚。
自己本想拼死一搏,抽干鲜血化为血龙,也算为自己的莽撞负责,结果死没死成,还迈入了三品修士之列,眼前的清风国老者又救助了自己,止住伤势,着实应该感谢二人。
老者抚了抚胡须轻声言笑:“林二爷,这俊杰迈入三品也算得喜事,才我那枚归灵丹也送与他服下,那归灵丹我可也仅有一枚啊,”言罢姿态极低的躬身朝林俞财一拜“还望林二爷高抬贵手,这加钱之事加钱之事可否免去为好啊。”说完老脸一红,模样甚是可爱。
林兴风瞬间就乐了,这老头儿还是个性情中人啊!都这般模样了倒还爱好那风雅之事,真是有趣。
老者见林俞财并不答话,抬眼望去,见林二爷站在,身前倒坐着一个俊美少年,面露笑容,模样很是讨喜,瞬间就明白过来,又抱拳说道:“我有一柄小刀,甚是喜爱,刀身刻纹,很是精巧,便送与林小侯爷,还望小侯爷莫要推脱。”
林兴风瞧着一团灵气包裹着一物向自己轻轻飘来,到了身前,灵气消散,一把小巧的短刀安静的躺在自己衣袍上。入手微凉,刀鞘呈土黄色,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轻轻拔出短刀,刀身刻着花纹,很是精美,末端几个玲珑小字,做工非常精细,仔细一看,上书
“唯愿长生”四字。
林兴风很是喜欢,就揣进了怀里,起身对台上老者遥遥一拜。
林俞财见侄儿十分喜欢小刀,那老头儿也很会来事,便开口说道:“黄相国倒也是识趣,既然小风很是喜欢这短刀,先前加钱之事也就此作罢。还望黄相国不要再绕些花花肠子。”
清风国众人听闻主人开口不再加钱顿时欢呼雀跃,纷纷对台中老者抱拳高呼“相国高义!”
林兴风目瞪口呆,“相国高义”?这特娘的还敢称为高义?这老色胚是为国为民舍生赴死呢,还是清廉高洁不惧权贵?都不是吧,这仅仅是为了逛青楼少花些银子啊!
台上黄相国笑着颔首,很是满意,对着帝都裁判抱了抱拳,老者还了一礼。龙常山见相国在此,便也没他什么事了,就走下台去,想来这次比斗不但坏了自己名声不说,倒还成全人家迈入三品,真是可恨!目中透着不快与一丝阴狠,与兴高采烈地清风国人形成鲜明对比。
黄相国站立台中朗声说道:“圣荒域众人性情爽朗厚实,我清风国不如,先前比斗,你们无惧无畏,英勇拼杀,让我等佩服。”
荒域众人皆面露喜色,挺直胸膛,仿佛这老者夸奖的就是自己。林兴风很是不岔,爽朗就是直肠子一根筋没啥坏心思,厚实就是憨厚老实,合在一起就是莽夫,没脑子!这老头儿到是会忽悠,会说话。
老者接着开口:“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先前四场皆有胜负,那么这第五场,咱们便舍弃武斗,来场文斗,以免再伤和气。”又望着林俞财“林二爷,你说来场文斗可好?”
林二爷刚想开口,圣荒域众人就嚷嚷个不停“好说好说,就来场文斗。”
“对呀,文无第二嘛,来场文斗好!”
“对对对,文斗好哇,不伤和气。”
上官雪皱紧眉头,林兴风一副看戏模样。这群莽夫,人家步步为营,言辞也很是精妙,武斗你还有得斗,来场文斗你们这帮粗坯谁来斗呢?
林兴风心情大好,看着这帮沉浸在夸奖中很是得意的莽夫们,内心十分好笑。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几场比斗下来,也已是夕阳西下。金色余晖照进四层,一些庭院披上金色轻纱很是美妙。
黄相国远眺庭院,欣赏着落日余晖,看着望梅阁伸出墙外的几支梅花心有所感。
衣袖轻挥,宣纸悬浮身前,手提笔来凝神作画。
众人也不出声打搅,不消多时,黄相国收起笔墨,轻轻吹出一口灵气,宣纸翻转,一副图画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明月高悬,几支梅花静静绽放枝头,一条小溪婉转流淌,绕过梅花向下流去,几个青衫游士盘坐在溪边,有人提酒邀人作陪,有人望着默默梅花出神,有人抚琴带笑,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黄相国轻声咳嗽唤醒看画的众人“适才看着露出墙头的梅花,想起曾经与友人夜游赏梅,这夕阳西下,不过多时便又是明月高悬的模样。”
“这第五场文斗,那就为这幅画题诗一首,须有明月,梅花,流水。但凡圣荒域众人能做出一首,哪怕只是一句,我清风国便认输。”
顷刻之间,圣荒域众人慌了!
“谁特么答应的,嗯?谁特么答应的啊!”
“就是,我们宁愿比武,这作诗可不是难为我们么!”
“黄相国,还是改做武斗吧,这文斗我们这群粗坯岂会作诗啊”
叫苦声连成一片,这帮蛮子后悔了!林兴风很是欢乐,眉飞色舞的模样惹得上官雪很是惊疑,林二爷也看着欢快的侄子很是不解。
林兴风嬉笑着说:“哈哈哈,看着这帮粗坯的模样就是高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敢文斗,哈哈哈,文斗好哇,不伤和气,哈哈哈,活该,这下糗大了吧!”
上官雪噗呲一乐,看着耍宝的林兴风也跟着笑了起来,瞅了瞅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众人也觉着好笑。林二爷也乐了,不过看着思索的众人自己也连忙思考了起来,毕竟文斗已经定了下来。
林二爷皱着眉头四处打量,想着找出一些灵感来,忽然瞅着楼管事胸前的一抹洁白,又看了看台上花卷的朗朗明月若有所思。楼管事瞥了一眼二爷,并未理会,也在思索着作出一首诗来。
见台下众人纷纷苦想,黄相国也不着急,一手抚须一手背在身后,见众人都在苦苦思索,唯有小侯爷跟身旁姑娘在说笑着,那女子他也认得,乃是荒域公主,听说修行天赋极佳,很是聪慧,想来心中已有佳作,便不再看着二人。
过了一会,仍然无人应答,老者本想开口,见林二爷微微咳嗽,便目露疑惑地盯着林二爷。到了他这般修为,场中有何声响他若想知道,便逃不出耳朵。
林二爷目视全场,见圣荒域众人还在思索,便很是得意,正色地咳了一声,灵气包裹声响,声音很是响亮,众人停下思索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二爷面带微笑,微微颔首,笑着开口说道:“我也没什么才华,但偶得一句,仔细想来也满足你的要求,有月,有水有梅花。”
众人纷纷叫好,老者闻言也很是欣喜,望着林二爷拱手说道:“还望林二爷赐教。”
林二爷点了点头,朗声开口:“玉兔高悬溪下流,梅也泛红人也红。”言罢很是得意的摇晃着脑袋,那模样,倒是很像作诗的文人。
圣荒域众人皆高声欢呼“高才啊!”“妙啊!”
“好诗好诗,二爷这诗作的好啊,我等自愧不如”
“老头儿,咋样,林二爷这诗可曾符合啊!”
安静的思索顿时换为阵阵喧嚣,既然自己做不出来,有人做出来了就算了了此事,不用费神思考本来就值得高兴。
色痞汉子怀里搂着妖姬,妖姬扭动着腰身蹭着他健硕的肌肉
很是妩媚。望向林二爷,见他身旁的楼管事身着暴露,山峰高耸,汉子嘿嘿一乐“玉兔高悬溪下流,梅也泛红人也红!呵呵,真是好诗,真是妙极!”那声音很是洪亮。
怀中妖姬一脸欣喜“爷也懂诗吗?”
汉子坏笑着说道:“爷可是个莽夫,虽不懂诗,但我懂你啊。”说完又捏了一把,妖姬红着脸贴着汉子娇笑个不停。
楼管事羞红了脸,想起才二爷扫过自己,顿时一喜对二爷问道:“二爷,可是奴家让二爷有感,临场作得此诗?”
林二爷颔首不语,模样很是得意。林兴风内心惊叹,确实高才!真是下流!哈哈哈,我这大舅很是有那y才之资啊。
台上黄相国涨红了脸,既有羞愧也不禁感叹,着实难为了这帮蛮子了。美妇说的话他听的很清楚,林二爷既然点头承认,那他也明白过来那玉兔到底是指为何物,不过字面上来看,的确符合要求的。
黄相国收敛情绪,轻声开口:“勉强符合,也算精也算得上精妙吧,林二爷才思敏捷。”老者自己都评不下去了,尤其是知道了真相,很是艰难的点评完,便接着朗声说道。
“这第五场文斗,圣荒域既然作出了诗就算赢了,此次比斗,我清风国输了,小院便也不再争抢。”拱手向着众人一礼,便朝台下走去。
清风国那边不满,嚷嚷着“这也能叫作诗?”龙常山高声开口:“此番比斗的确是我们输了,不过适才看荒域众人皆苦苦思索,唯有公主与林小侯爷在嬉笑,想必是公主已有佳作,不妨向我等展示出来,也好让我等欣赏欣赏。”言罢盯着二人看去。
上官雪一阵脸红,适才与林兴风瞅着众人糗样并未思索,眼见这人突然发难,很是尴尬,扶着椅子地娇躯微微颤抖。林兴风大怒,这狗贼真不是个东西,仗着修为欺负弱小,现在还敢来取笑我媳妇。
林兴风握着上官雪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让她放松下来。入手光滑娇嫩,又脑抽抽地收回了手放在鼻下嗅了嗅,很是幽香。
他站起身来扫了一眼龙常山,又盯着正欲下台的黄相国,朗声开口:“不错,公主已有佳作,尔等静静听好——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说完也不理会众人,拉着上官雪便打算离去。
老者飞跃高台拦住二人,急忙开口道:“请小侯爷吟咏全诗”,说完便是一拜。
礼虽很大,又有送刀情谊,可林兴风情绪上来了,哪有工夫理会他,便不满地说道:“去去去,哪有全诗,佳句偶得,可别来烦我们。”神情很是不耐烦。
黄相国很是尴尬又很是急切,这两句咏梅堪称把梅花风姿写绝尽了,有这两句在前,谁人胆敢抬笔再写梅花。
见着远去的二人,黄相国心一横对着二人高声开口“请二人留步,小侯爷可否再做一首,无论诗意如何,我黄倾梅愿为林家做一件事,不,两件!愿为林家赴汤蹈火做两件事,即使损命,也不推迟!”众人皆惊,言道这老相国咋了,竟然为求一诗甘愿损命。
二人回首,上官雪好奇的打量着黄老相国,林兴风却很是不耐烦,不过这种二品修士,对我林家有利,多一个好帮手也是好事。
“说吧,要哪种。”
“还望小侯爷作出一首有梅,有雪的诗作。”黄相国躬身,看了一眼上官雪,又目光炯炯的盯着林兴风。
林兴风微微一笑,回望佳人一眼,又捏了捏公主的柔荑,上官雪羞红了脸,想抽回手来,又被他紧紧捏住。
黄相国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感叹连连,只听林兴风开口“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林兴风说完,拉着上官雪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