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丛山爸妈搬走的事,沈清欢倒不怎么意外,只是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看来,郝爸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
至于,王香香……
郝向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武老二,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慢条斯理地说:
「武哥,谢了。」
然后侧过头看了一下沈清欢的脸色,见她皱着眉,叹息一声,牵住了她的手。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清欢有些犹豫,郝向南开口道:
「实在想去,就拿些糖果去看看吧,怎么说也算半个邻居。」
说着从包里翻出一袋红糖,倒了四分之一出来。
扎好递给沈清欢,又摸了摸她的头推了一把:
「去吧,快去快回。」
沈清欢知道这年代的红糖,不像现在随便在哪个街边小超市花几块钱就能买到。
她看了看手中的红糖又抬头看了看郝向南,想必,他已经猜出王香香的遭遇了。
果然。
沈清欢还没迈进葛老太的大门,里面就传来叮叮当当的打砸声,以及葛老太特有的尖酸刻薄叫骂声:
「你个废物,我葛家白白养了你三年,三年来你不但没下过一个蛋,好不容易怀个孙子你还保不住!当初要不是看中你屁股大能生养,你以为就凭你长得跟个东施似的,能进我葛家的大门?!
真是个废物!
你给老娘收拾东西滚出去!」
葛老太越骂越激动,尖叫着的声音都变了调。
只听得「嘭咚」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是王香香哀求声:
「妈,妈!我也不想这样的。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你了,别赶我走!」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还敢求我!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连个蛋都不会生,要你有何用,还不快滚!」
又是「啪——!」的一声。
沈清欢实在听不下去了,心里担心王香香出事,来不及多想推门冲了进去。
「葛老太!住手!」
一推开门,就见王香香瘫软在地,蜡黄的脸颊上两个十分清晰的手掌印,正抱着葛老太的腿苦苦哀求。
葛老太面目狰狞地揪着她的头发,正欲再次下手,骤然听到声音猛然回头看了过来。
看到是沈清欢时,不由皱了皱眉,摆出一副要吃人的凶恶态度:
「怎么又是你?我让你进来了吗?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赶紧跟我滚!」
「我不是来看你的。」沈清欢叹了口气,走过去从地上扶起王香香,平静地说,「她是你葛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只要还没跟你儿子离婚,她就是葛家的半个主人。」
「什么?主人?」葛老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她?啊呸!」
沈清欢将王香香扶到床上,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想要给她泡点红糖水,发现她家里连热水也没有,只得作罢。
王香香蜷缩着身子躺在被子里,只是一个劲地哭。
沈清欢放下红糖,拍了拍手,转身看向正对她怒目而视的葛老太,企图跟她讲道理:
「现在不是旧社会,哪有说赶人就赶人的道理。再说了,你要是当初让你儿媳妇少干点活,至于出现这样的结果吗?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有一半的责任。」
「我呸!」葛老太十分火大,夺过桌上的红糖就往沈清欢身上砸,「少给我讲歪理,赶紧拎着你的破红糖给我滚!我教训自己家儿媳妇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红糖不多,砸在沈清欢身上没什么重量。
沈清欢眯着眼走到葛老太面前,眼底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讥诮,刀锋似的掀了过去,冷冷道:
「你再砸一个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被沈清欢这么冷冷的一喝,葛老太竟然莫名生出一丝畏惧,脖子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刚刚蹿起老高的怒火骤然一灭,气势肉眼可见地退了下来,但仍倔强地说了句:
「不砸就不砸,但王香香的事你别管。」
其实,沈清欢也不太想管这事。
一个人自己若不想着改变,别人就是想帮她也无从下手。
沈清欢再次将红糖放下,走到床沿对王香香说:
「香香姐,别太难过了,把身体养好再说吧。你才二十多岁有的是机会,下次注意点就是了,少干点活别让自己这么累。」
她也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
转身又对葛老太警告道:「在王香香身体没好之前,你不要再打她了,再打人我会报警的。」
沈清欢没等她说话就出去了。
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别人的生活她也不想过多插手。
一只脚刚踏出房门,葛老太捶胸顿足的哀嚎声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老天爷哪,好不容易怀上个大孙子被这个贱妇作没了呀。我们葛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娶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沈清欢晃了晃脑袋,耳朵自动将这些声音屏蔽了。
雪后初晴。
阳光从薄薄的云缝里照射下来,发出耀眼的光。
郝向南换了件深色外套懒懒地靠在墙上,指尖处衔着根烟,忽明忽灭。
在看见女孩从房间走出来的那一瞬,郝向南的目光微敛,下意识把烟头摁灭,快步走到她身前,低着头问:
「没事吧?」
沈清欢摇了摇头,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的情绪,岔开话题道:
「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郝向南牵住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凉后,换了个姿势将她拥进怀里往家里走,尾音稍扬,
「从乡下带了些腊肉和腊肠。你要是想吃别的,我现在去市场买。」
沈清欢笑:「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可没那么娇气。」
郝向南轻啧了一声,声音有些慵懒:「呵,还挺好养活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