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下来的一段路有惊无险,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直到走出公园,沈清欢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马冬梅像是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说说笑笑了起来。
沈清欢看了看马冬梅,犹豫着问道:「冬梅,你刚才在竹林里有看到人影,或者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人影?」马冬梅一脸诧异,「清欢,你是不是太紧张,眼花了。」
眼花?
沈清欢想起一晃而过的那对男女,眼神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
也许真是自己眼花了。
难道声音也是幻听?
马冬梅重新挽住她的胳膊,亲昵地说:「清欢,别想了,马上就到供销社了,咱们走快点吧。」
「好吧。」
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沈清欢也就没再多想。
两人来到供销社,沈清欢给郝向南挑了一套白衬衣和西裤,又给郝恬恬买了一件春天穿的针织开衫,两根蝴蝶结发绳。
糖果这些郝家不缺,就没有给她买。
等沈清欢挑好礼物看过来时,正看到马冬梅飞快地把一个款式独特的打火机塞进口袋里。
瞥见沈清欢向自己走来,马冬梅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立刻又恢复了常色。
手指从口袋边滑过,笑着对沈清欢说:「你挑好了吗?」
沈清欢点头:「嗯。」
「我买了条丝巾,清欢,你觉得好看吗?」马冬梅从包包里翻出一条鲜红的丝巾围在脖子上,冲沈清欢眨了眨眼。
沈清欢的目光顺势看了过去,虽然过了一个月,马冬梅的皮肤比刚来时白了不少,但也只是从黢黑变成了小麦色。
大红配小麦色,其实并不怎么好看。
但看到马冬梅满心欢喜的样子,她也没说什么,淡淡地点头:「还行。」
马冬梅欢快地将丝巾收起,迫切地推了推沈清欢:「清欢,你还要买别的东西吗?都买好了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吧。」
「我的买好了。」
临走前,沈清欢往柜台里扫了一眼那款打火机的价格,微微皱了皱眉。
奇怪,她怎么会买这么贵的打火机?
从供销社出来,沈清欢就跟马冬梅分道扬镳,径直回了四合院。
走到门口,发现大门虚掩着。一推开,就看到了正在碰杯的郝向南和大柱。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在看到来人时,郝向南眼里掠过一丝惊喜,立马起身迎了上来,一只手接过沈清欢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她往餐桌走。
他垂下眼睑,看着沈清欢的脸,嘴角一松,「今天是什么日子?放假?」
沈清欢盯着他看了几秒,很快又移开了,重重地点头:
「今天发工资,下午放半天假。」
大柱指了指郝向南手里拎的袋子,拖腔拖调地说:「哎吆,小团花发工资啦!这买的什么呀?有没有给哥哥买礼物啊?」
沈清欢看了看大柱,又看了看郝向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柱子哥,我…我不知道你今天在。」
「啧啧。」大柱摇了摇头,一脸叹息状,「小没良心的团花,这是你心里没有我这个哥哥啊,哎!」
郝向南瞪了大柱一眼,「有的喝还堵不了你的嘴。」
然后把东西放下,轻轻捋了捋刚才被沈清欢抓乱的头发,笑着说:「坐着,我去给你盛饭。」
大柱瞅见郝向南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情,愤慨地嘟囔了句:「哼,
见色忘友!」
沈清欢尴尬地冲大柱干笑了两声,扯了扯郝向南的衣角:
「不用,你跟柱子哥喝吧,我自己来就行。」
席间,从郝向南和大柱的闲聊中,沈清欢知道了三个消息:
第一,大柱已经上班了;
第二,那个混子刘丛山被改判了死刑,这其中的缘由或许跟郝爸有关;
第三,隔壁的王香香最终还是在几天前被葛老太想方设法赶出了家门……
听到这,沈清欢忍不住插了一句:「柱子哥,你认识香香姐?」
「认识。」大柱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白酒,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说,「我刚来时宿舍还没安排好,在向南房间里睡了几晚。进进出出经常看见那女的在院子里干活。」
「哦,」
自动脑补了下王香香被推倒在门口,身无分文被赶家门的一幕,沈清欢又有点不太好受,想了想还是问了句,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回娘家了?」
大柱瞥了沈清欢一眼,放下酒杯,有些讪讪地说,「这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身无分文的,还是被婆家赶出去的,娘家哪里还会收留她。」
说着说着,竟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感慨道:「这女人呐,要是没找个好婆家啊,还真可怜咯。」
话音未落,郝向南冷不丁从桌子底下伸腿踹了过去,凉凉道:
「瞎嚷嚷什么呢!吓着我对象了。要是吃饱了就赶紧滚,别赖在这当电灯泡。」
大柱也不恼,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对沈清欢嘿嘿一笑说:「小团花,我可没说你。就咱向南这条件,不是我吹牛,那是打着灯笼也……」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郝向南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唉唉唉!向南你扯***嘛,我还没吃饱呢!」
郝向南也不说话,直接揪住他前襟往门外一推,「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刚转身,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随即响起:
「开门啊,向南,我挎包还在里面呢。」
闻言,沈清欢扫了一眼大柱刚坐的沙发,果然躺着一个军绿色挎包,半成新,上面还用针线歪歪斜斜地绣了个「李」字。
只见郝向南一手抓起挎包,一手拉开了门栓。
刚打开一丝缝隙,外面的大柱想趁机冲进来,就被郝向南干净利落地连包带人都推了出去,再次合上了房门。
门外的大柱气坏了,跺了跺脚,大骂道:「向南,你良心被狗吃了。十几年的兄弟,你就这么对我啊!」
听着叫骂声,沈清欢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向南,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大柱他好像生气了。」
郝向南在她身侧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给沈清欢碗里夹了几块肉丁,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缓缓吐出两个字:「不——会。」
「……」
是吗?
她怎么感觉大柱已经气得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似的。
在郝向南给沈清欢夹第三块肉的时候,门外,大柱的声音竟然轻快了起来:
「小团花,下次见咯,别忘了给我介绍对象啊。」
隔了一会,从更远处又飘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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