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梅的人生就像一道抛物线,只是还没到达顶点,突然又极速向下坠了下来。
那一天,怕是马冬梅这一生中最风光,也是最耻辱的日子。
一日之内,由人生巅峰,跌入万劫不复。
白小果其实并没有证据证明油是马冬梅泼的,甚至连倒的具体是不是油也不得而知。qδ
时隔一个多月,所有证据早就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至于白小果为什么要选在今天才说,她的理由是,不能让一个思想极度肮脏的人提了干,不能明知对方是一颗老鼠屎还往人民队伍里放。
话说得确实很难听。
马冬梅顿时气血上涌,内心有一万个冲动要将白小果生吞活剥了。
但这是排练厅,在李团长的眼皮底下,没人敢贸然动手,除非你想被当场开除。
李团长的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
没有证据又怎么样?既然被救者站出来举报施救者,至少这个见义勇为奖是颁不下去了。
白小果被记了过,马冬梅原本十拿九稳的提干突然变得遥遥无期。
那是谁,在这关键的档口给马冬梅使了一绊子?
沈清欢偷偷观察了几人的脸色,发现何娟唇角掠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但很快就收敛了下去。
她以为是何娟,但沈清欢还是猜错了,指使白小果这么做的并不是何娟,而是另有其人。
训练课一结束,马冬梅还没来得及找白小果算账就被七八个队员围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马冬梅其实一直跟队员们关系都相处得不错,但这些人今天都几乎是同时翻了脸。
一个个对这个出离了愤怒的女孩指指点点、极尽嘲讽。
马冬梅费了半年时间树立起来的形象轰然崩塌。前一秒还是个高尚无私、见义勇为的战士,下一秒就成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魔鬼。
抱头鼠窜、人人喊打。
看着眼前的情形,沈清欢陡然意识到这事肯定不是何娟干的,何娟平日里独来独往,她号召不了这么多人。
她的疑问很快就被解答了。
因为在宿舍里见到了一个人,下乡演出时被刘美丽烧伤的韩灵儿。
她提前结束休假回来了。
「是你!」
马冬梅很聪明,一下找到了今天的始作俑者。
韩灵儿恢复得很好,手背上只留了一点点疤,疤痕的颜色已经褪了,不近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被烧伤过。
她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两颗核桃,晃悠悠地走到马冬梅床前,然后,一脚踩在了她干净整洁的军绿色床单上。
叽嘲道:「想提干?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马冬梅的眼睛死死盯在韩灵儿踩在床单上的解放鞋上,不甘心地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为什么?」
韩灵儿骤然将脚一收直逼到马冬梅面前,眼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审视和愤怒,声音尖锐无比。
「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刘美丽在牢里招了。」
招了?
这下连沈清欢都诧异起来。
「什么刘美丽张美丽?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马冬梅攥紧了拳头,愤然道。
「不认识?」韩灵儿又笑了,笑得咬牙切齿,「她说放火前躲在帘子后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发现了她,然后又走了。」
说话间,韩灵儿围着马冬梅前前后后转了起来,她的语气极为缓慢,一字一顿,落在马冬梅耳里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
「我让人把团里的合照拿了过去,然后,刘美丽指认了你。」
什么!
那天她看见自己了?!
马冬梅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但还是狡辩道:「不可能!她这是诬陷!而且,火又不是我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灵儿直接将手中的核桃往马冬梅脸上甩了过去,两个核桃一个砸在额头,一个砸在鼻翼,反弹了一下后「咚咚」两声滚落在地。
韩灵儿看也不看一脚踏了上去,语气阴狠至极:
「你以为,要是让我知道这事跟你有关系,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待在这?」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韩灵儿拿着食指在马冬梅被砸的脸上狠狠戳了戳,愤慨道:「因为你明明看见了刘美丽,你却没有告诉我!」
马冬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死死咬住嘴唇,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紧接着,韩灵儿又说了句让马冬梅陷入彻底绝望的话:
「有我韩灵儿在团里一天,你永远都别想提干了。土包子就该呆在土包子的地方,别想着扶摇直上、一步登天,做梦去吧。」
沈清欢没再听下去,拎着饭盒和一袋糖果径直往宿舍门外走。
文英已经在食堂等她了,一见面就笑眯眯地说:
「恭喜恭喜,沈大同志,又是提干又是要搬新房,嘿嘿,双喜临门呀。」
沈清欢直接把糖果丢进她怀里,也笑:「喏,封口费。」
文英拿起糖果在手上颠了颠,慢吞吞地吐了句:「啧啧,这封口费不够啊,太轻了。」
沈清欢拿她没辙:「行,下次补。」
忽然想起什么,文英眼睛一亮,八卦道:「对了,你对象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呀?」
今天食堂供应的是土豆和馒头,还有茄子肉沫。
沈清欢打好饭,坐在餐桌上认真思忖了下,说道:「暂时不公开,过段时间再说。」
「为什么?」文英有些好奇。
沈清欢将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叹了口气:
「提干这事本就容易让人眼红,眼下宿舍里乱的很,还是先低调着吧,省得惹祸上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