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换下湿衣服,抱着姜茶坐在木椅上,目光看着虚空眼神有些游离。
没一会,沈清欢和文英都洗了澡,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沈清欢拿了些零食饼干出来,又从厨房里取了三包泡面。
泡面跟现在的不大一样,是鸡蛋面,很大一包,一袋五分钱,七一年就开始生产了。
大柱木讷地搅动着面条,看了看文英,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
「文英,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文英有点饿了,捞起面条放进嘴里吸溜着,没发现大柱神色有异,「你说。」
大柱为难地看看沈清欢又看看文英,攥紧了拳头,咬着后牙槽一鼓作气道:
「我……我大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你你甩了我吧!」
「什么!咳!咳!」
大柱的话太过震惊,不止文英,就连沈清欢也被狠狠呛住了。
一时间,气氛陷入死寂。
文英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指着大柱,难以置信地说:
「你你,你再说一遍?」
大柱垂下脑袋不敢看她,小声道:
「半个月前,王香香来找我。
我们那天喝了酒,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都鬼使神差地喝多了,然后就……就……」
大柱支支吾吾地「就」了半天都开不了口,但沈清欢和文英还是听明白了,他们俩应该是睡了。
难怪文英前几天说,大柱躲着她很久没见面了。
原来是出了这事。
「王香香不是被她老公喊回家了吗?怎么会去找你呢?」沈清欢觉得奇怪,此事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文英的脸上晦涩不明,她默默地放下碗筷没吭声,似乎在等大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柱沉默几秒后,开始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始末。
原来这个王香香回去以后,葛老太旧态萌发,天天对她非打即骂。
王香香一时间想起在工厂上班时那段快乐的日子,时间久了,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草率地跟着男人回来。
那天下午,她被葛老太大骂了一顿后,气冲冲地跑到华美纺织厂,想要重新进厂上班。
但这年代的工厂岂是她说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当初她能进厂都还是郝向南帮了忙的。
王香香在厂门口苦苦央求了半天,最后还是以没有招工指标的理由被人赶了出来。
说来也巧,这一幕恰好被刚下班的大柱看到。
大柱是个热心肠,瞥见王香香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带着她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王香香原本是滴酒不沾的,那天却喝了很多,最后……
「我既然跟她有了夫妻之实,我得对人家负责。」大柱依旧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文英没了我,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沈清欢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她结婚了,大哥,你怎么负责?」
「没有。」大柱轻轻晃了晃脑袋,解释道,「她和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办好复婚,那人就回部队去了。」
「……」沈清欢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她内心觉得沈时和文英更般配些;虽然她一个从21世纪过来的人,没有半点歧视王香香的想法。
但,大柱和王香香,怎么看都会觉得大柱有些吃亏……
大柱话音一落,房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男人只低着头,像是愧疚到了极致,觉得自己连多说一句话的资格也没有。
沉默许久后。
文英缓缓起身,眼眸微垂,没再看他,淡淡地说:
「我知道了,我要进去睡觉了。」
外面这么大的雨,沈清欢也不放心让文英再回文工团。
替她铺了床,拍了拍文英的肩,宽慰道。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文英轻「嗯」了声,躺下来侧过身子,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藏进了黑暗之中。
再出来时,大柱正起身穿着雨衣,他将自己的湿衣服丢进袋子里拎着,回头看了沈清欢一眼。
灯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灰暗,又似乎夹杂些期许,苦笑着说:
「小团花,这段时间,麻烦你替我照顾照顾她。」
沈清欢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已经不需要别人再来干涉自己的人生了。
她没对大柱的事发表言论,也不想去干涉他的生活,注意了下手表的时间,说了句。
「雨大,你路上注意点。」
大柱回过身,打开门,拎着袋子大步地消失在雨夜里。
风呼啦啦地晃动着门板。
沈清欢闭上门,将外面的动静隔绝开来。
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郝向南归来。
…………
夜里十点,郝向南急匆匆地往家赶。
快走到门口时,怕惊扰到睡梦中的女孩,特意放缓了步子,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
一侧头,就看见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沈清欢。
她的睡姿很乖,白色棉质睡衣勾勒着曼妙身姿,乌发散落,红唇瑰丽,呼吸清浅。
因为熟睡,脸颊浮着淡淡的绯色,像是涂抹了一层醉人的胭脂。
郝向南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雨衣,快速脱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闩好门,进了澡堂。
十几分钟后,郝向南裹着一条短裤从澡堂出来,轻轻把沈清欢抱进自己房间,塞进被窝里。
在沈清欢迷迷糊糊中缠上来抱住他脖子时,他眉目立即舒展,伸手关了灯。
郝向南抬起她的下颌,从额头,一路亲了下去,吻住怀里那张微张的诱人红唇,一抹甘甜瞬间在呼吸里蔓延。
半梦半醒之间,沈清欢梦呓般地喊了声:「向南。」
「嗯,我在。」郝向南捏住她下颌,再次吻了上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你男人在这,在。」
沈清欢缠得好紧,男人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去。
「乖,睡吧,睡吧。
睡一觉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