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指导员,我肚子疼,不方便,需要休息。」队伍里,林丁丁淡定地举手。
旁边的孙红梅看了她一眼,也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报告,我昨晚感冒了,也要休息。」
有一个人开头,立马就有四五个人出来附和,各种理由五花八门……
刚刚还朝气蓬勃的队伍,转瞬间成了「伤病集中营」,一个个东倒西歪、龇牙咧嘴。
林丁丁唇角微微弯起,一副冷笑讥嘲的模样,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沈清欢。
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沈清欢扬了扬手中的教鞭,眸子夹杂着寒意,目光从这群「伤病员」身上一一掠过,声音掷地有声。
「很好!刚刚举手打报告的这些人,有病假条的,可以出列休息。要是拿不出来,全都给我罚跑五公里!」
病假条?
都是装的,哪有这玩意。
众人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就白了,齐刷刷地把手放下,身姿挺拔如松。
一旁的文英适时地吹响了口哨,喝道:「全体都有!向右转!起步跑!」
「是!指导员!」再也没人出声反抗。
一个小时后,林丁丁唇角绷直,额头大汗淋漓,阴沉的脸上已经泛出了红晕。
夏团长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看着这支筋疲力尽的队伍,一脸担忧地问:
「小文,小沈啊,这样会不会训练强度太大了?以前他们都只跑半小时的。」
文英将教鞭收了起来,笑嘻嘻地回道:「团长,你就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再说了,他们虽然是文艺兵,但也需要一个好的体魄是不是?」
「是,是。」
夏团长听说了昨晚文宇过来的事,一脸讪讪的表情,压低声音放软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小文啊,昨晚上的事没惊动司令他老人家吧?」
他可是听说文英以前在县文工团的时候,一直都很低调,从来都不对外说起自己的家世。
这怎么才到市文工团一天,突然就作风大变了?
不过,夏团长疑惑归疑惑,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文英爷爷。
文英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甜甜地说:「团长,我爷爷他忙着呢,不管这些小事。」
「是是,你做得对,这种小事别惊动他老人家。」
夏团长频频颔首,尴尬地笑了几声,道,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俩了,别太出格就行。对了,小沈啊,征歌的事你要多费点心思,稿子丢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啊,我还等着交差呢。」
沈清欢和颜悦色:「放心吧,团长,过几天会交给你的。」
夏团长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文英说了句「记得代我向你爷爷问好。」后,背着手走开了。
一个半小时后。
晨跑结束。
除了适才举手装病的人外,其他人都重新列队集合。
「今天的训练到这里结束了,你们都做的很好,解散后拉拉筋,压压腿,放松下肌肉再回去。
另外我再宣布一件事,以后每天晚上八点,增加一个小时的文化课。」
文工团普遍的学历都不高,好些人初中还没毕业,舞蹈演员和歌唱演员都属于吃青春饭。
现在是文工团的鼎盛时期,很多人还觉得这是个香饽饽。
再过十来年,国内局势大变,全国大量文工团被解散,到时候这帮人没有学历,年纪又大了,很容易被社会淘汰。
现在给他们补文化课,实际上也是为他们着想。
沈清
欢话音一落,现场顿时哀嚎一片。
「哎吆,怎么还要上文化课啊?学了我们也用不上啊。」
「就是啊,指导员,平时排练已经够累了,您就让我们多休息一下吧。」
文英板着小脸重重地咳嗽一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晚上只要是还能爬的,全都给我按时上课,少一个人,我让你们明天早上全体受训!听见了没有?」
队员们不敢再说什么,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是」。
文英蹙眉,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听见了没有?大声点回答!」
「是!」声音震耳欲聋。
文英和沈清欢相视一眼,见沈清欢微微点了点下巴,她挥手说了声「解散」。
人群哗啦啦散去,文英望着他们蹒跚而去的背影,凑到沈清欢耳畔,眉飞色舞地说:
「欸,这招不错哦,先下手为强,整得他们没力气对付我们。」
沈清欢瞥了眼远处跑得摇摇欲坠的林丁丁,说了句:「去叫两个医务兵过来,等会要是有人晕倒了,方便及时救治。」
她话还没说完两分钟,就听得「砰」的一声,林丁丁晕倒在了地上。
沈清欢十分镇定地让医务兵把林丁丁抬下去,对其他人说道:「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几个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姑娘如临大赦,感激地就差痛哭流涕了。
人都有劣根性,好吃好喝的对她,她未免会高看你一眼。
打一顿再给个甜枣,说不定反而会服服帖帖。
等人都散了,文英有些担忧地看向医务室的方向,碰了碰沈清欢的胳膊,问。
「欸,你说这个林丁丁不会出人命吧?」
「死不了。」沈清欢拉着她往食堂走,淡淡地说,「我看过他们的体检报告,身体都好着呢。」
林丁丁果然没事,躺了半小时,灌了点米汤,人就好了。
想起明天早上的训练,她扶额装作不舒服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张医生,能不能给我开个病假条?」
张医生皱眉看了她一眼,出于职业素养,不放心地再次将听诊器放在林丁丁胸口听了听。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没事了,快起来吧。这病假条我可开不了,你要开找别人去吧。」
说完,也不看林丁丁,收拾了医药箱径直推门走了出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