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感应着怀疑是善女所修的摩教功法的方向,目光漫不经心扫过秦淮楼风月厅全场。
落到了变成呆头鸡的谢环身上,王怀变成了呆头鹅。
只因谢环正在扇子上挥毫,扇面所绘内容,不由得暗吃了一惊——画得太神奇了。
心中为他点了一赞,心思才转到感应到怀疑是善女的所在方向。
苏玉如的心神,却暗系在王怀身上,他和姚天禧是席上两个没有用神在她身上的人。
姚天禧年龄,当她爷爷还有找零,又是个大和尚,对她无动于衷,太不奇怪了。
看来像风流种子的王怀,当她是透明的,这就不能忍了,不由得生出对他的好奇心。
王怀正将精气神散发出去,像雷达一样,感应善女所在。
其他人恨不能把肚子里的干货都掏出来,晾给苏玉如瞧,以博取她的欢心。
苏玉如手执罗扇,在王怀旁边倾倾扇动,醉人的清香和甜美的声音,同时传来:
“贵宾才华横溢,怀公子觉得,谁的诗最好?”
王怀哪知道那群书呆子刚才还作了诗,随口应道:
“都很好啊,玉如小姐姐的最好!”
“诗不离画,画不离诗,对于画作,王公子有什么高见呢?”
一个声音传来,拉回了王怀注意,顺便问候了一下对方祖宗。
循声望去,是个高颧骨尖下巴的大龄青年,敌视瞧过来,众人的目光也同时聚焦过来。
王怀的心内,开始盘点他祖宗十八代。
“那就是黄子澄,是朱允炆的死党,朱允炆不敢来秦淮楼,派他代表出席——不过千万别叫他探花。”
史书里这黄子澄是书呆子,建议削藩,害得藩王捏了一把汗,结果他先挑软的捏。
强如燕王,宁王这些藩王,自然要削他。
结果他搬出了个猪队友李景隆,专门负责给送温暖,燕王才得以进京火了一把。
不能提探花,王怀就纳闷了,奇道:
“他是当了探花郎,没娶到公主吗,为啥不能提?”
顾学文解释:
“他已经被点了状元,老朱问年龄,结果他保密,然后就成探花了。”
王怀苦忍住笑,瞥了谢环扇子画一眼,才转向黄子澄:
“要我抓刀还行,提笔作画,只会变成落笔像运刀剑,精准有力道还勉强。
刀气剑意在刀外,落笔的功夫意境,也在画外。”
竖玉茹动容道:
“怀公子这番话,见解独特,岂是外行人的说话?”
黄子澄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心中回敬王怀祖宗,嘴上再次出招:
“原来王公子是鉴画大行家,不知对画的用色方面,又有什么高见?”
王怀刚好看到谢环神奇的画作,故意一本正经:
“听黄兄的话,就知道是丹青高手,我有猜错吗?”
王怀的倒打一耙,黄子澄脸上一阵火辣。
要论绘画的精妙,在座谢环算是高手。
黄子澄只是考试的高手,然而画画又不考,他哪算高手?
黄子澄干咳一声,悻悻道:
“我虽有学画,但不是什么高手,王公子是凭那一方面,做出高手这个猜测?”
王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才好整以暇道:
“简单的很,爱骑马的人,才会对姿势…哦…是马术感兴趣。
“我对他马噢!不是马,而是对绘画,仅仅是欣赏。
“觉得无须用色,就生出色彩缤纷效果的画,才是画道最高的意境。
“就像练武之人,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无招胜有招。
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这哥们谢环。”
众人往谢环瞧去
“什”!
谢环将折扇张开,露出跃然于扇上的美女图像,气清兰麝馥,肤润玉肌丰。
虽然是黑白的水墨,但如王怀所言,不着半点颜色,偏偏给人彩色的感觉。
更难得是,把苏玉如的惊人美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又恰到好处。
最震惊的是,这种效果,竟然还是没点睛,就已经营造了出来!
而谢环只是王怀的跟班,一个跟班就有这水平,正主还能不上天?
苏玉如“啊”的一声愕然道:
“谢公子何时将玉如写到扇上去?玉如蒲柳之姿,怕会污了公子的宝扇。”
谁都从苏玉如的神情看出,她被谢环的画艺深深打动。
众人目光转到苏玉如画上,王怀感觉一阵洒脱,哈哈笑道:
“我对画的认识,就是从扇上活色生香的美人儿来;谢环哥们在,大伙儿就不用再听我瞎掰啦!”
苏玉如白他一眼,跟班都有这水平,你还要低调!
心中奇怪,难道这怀公子,心胸广阔到完全不会羡慕嫉妒的境界?
苏玉如见惯众生相,如王怀这种有资格追她的男子,在她面前总是极力表现。
设法压倒其余对手,像孔雀开屏,以博得她的垂注。
只有王怀这特别的人,偏偏不一样,大力给其它人点赞,这气度胸襟,简直不是凡人。
或者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婚配?
想到这里,苏玉如凑近王怀耳根低语:
“怀公子是否心有所属,正惦念着别位女子呢?”
这就是打情骂俏嘛,王怀听着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苏玉如仙姿玉质,要跟她共度良宵,这一把穿越就不亏!
不过时隐时现的摩教功法,像溶入水中的饵料吸引鱼儿,将王怀心神吸了过去,满口火车脱口而出:
“是正想着玉如小姐姐你哩!”
苏玉如双眸像启明星亮了起来,娇羞之中掩不住的惊喜。
谢环就等这一刻,像熬了整宿,终于捕捉到天际的流星,忙提笔疾点
折扇中苏玉如的绘像,终于大功告成。
不仅人跃然纸上,连扇子都带了一重朦胧的仙气。
众人目光再次聚集扇子上,谢环拿扇离座,故意走到王怀和苏玉如之间,依依不舍道:
“这是谢环最满意的一幅画,偏偏扇子是怀公子的,看来今夜秦淮厅的缘分,也非怀公子莫属了!”
众贵族弟子见到点睛完成的苏玉如,像拍卖一般,踊跃道:
“这把扇子,我愿出黄金百两!”
“扇子百两,画作百两,我出二百两!”
“扇子和画各二百两,扇骨一百两,我出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