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近两个月本就不得圣心,才刚因为卫雨被废,赔偿王卿瑶的事大伤元气。
还没恢复呢,卫雨就又去招惹王卿瑶了。
若是能直接钉死王卿瑶也就罢了,结果又被人当场揭穿。
连带着未出世的孩子都遭了皇上和太后的厌弃。
真正是蠢货一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说卫太师气得又吐血了,本来就是老人家了,这几个月又吐了三回血,太医去看了都连连摇头。
王卿瑶听说话心情极好,给整个定安王府的下人都涨了五百钱工资。
喜得大家伙日夜求神拜菩萨,祈祷卫太师再吐一回血。
「再吐就没救了。」萧允展开手里的信件,扫一眼,幸灾乐祸地说。
卫太师若是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卫宗和卫崇就要丁忧三年。
这个节骨眼上,丁忧三年就意味着远离端京权力中心,卫家怎么甘心?是无论如何都要吊着卫太师一口气了。
「谁的信?」王卿瑶随口问道。
外面公事的信件,萧允是不会拿到他们卧房来看的,王卿瑶刚问出口,不等他回答,就笑着猜道:「莫不是小七的信?」
萧允笑着点点头,把信拿给她看。
按时间推算,小七他们这会儿应该还没到东凌国。
王卿瑶以为他会写沿途见闻什么的,结果扫了一眼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原来小七和穆锦县主遭人追杀了。
不过因为云家二子皆有功夫在身,随队的侍卫也是信王爷千挑万选,专门用来保护穆锦县主的。再加上小七是皇子,他出行自也是有护卫保护的。
多重保护下,刺客没能占得了便宜,还被生擒了一个。
王卿瑶看萧允的神情倒是不意外,脑中灵光一闪:「你早预料到了?」
萧允道:「不是我,是陈妃娘娘,她跟我借人护送小七时说了一句,我就留心了,果然。」
王卿瑶蹙眉,略一思索道:「我记得小七要陪穆锦县主回东凌国这事,也是陈妃娘娘去说服皇上的。」
她怎么感觉陈妃娘娘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萧允笑了笑:「你猜刺客是谁派来的?」
还能是谁,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
「太子。」
萧允点点头:「太子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母家身份不如他的小七,会一点一点成为他的劲敌,而圣宠多年不衰的卫贵妃竟然会被默默无名的陈妃娘娘分掉一半的掌宫之权,所以他急了。」
「我总觉得还有其他的理由。」王卿瑶道,「太子如今已经是储君,皇上又不昏庸,无故不会废储,太子只要安安分分的,哪怕平庸一点,都能安安稳稳坐上帝位。」
「关键是咱们这位太子可一点都不安分。」萧允道,「我再派人去查一查。」
「呀。」王卿瑶忽然叫了一声,想起陈妃娘娘胎不好的事来。
这些时日忙着对付卫家,倒把这事给忘了。
说给萧允听,萧允倒是奇怪:「宫里并未传说陈妃娘娘胎不好。」
王卿瑶就以为上回提醒了陈妃娘娘,陆太医妙手回春,将那孩子调养了回来。
她松一口气,把信交还给萧允,又低头去看手里的账本。
老太妃如今是彻底不管事了,对牌和库房钥匙一应全交给了王卿瑶,王卿瑶现今是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了。
她从前看宅斗,主母从早忙到晚,刁奴一大堆,天天都有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是王熙凤管事都不能面面俱到,还时常被老资格的奴才呛两句。
到王卿瑶这儿却没这么复杂。
一来定安王府人口简单,上上下下,算上萧墨,正儿八经的主子也才五个。且如今萧墨住在富平侯府,虽总账在王卿瑶这儿领,账本和定安王府却是分开的,又少了不少麻烦。
二来老王妃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王卿瑶接手一切照旧,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三来王卿瑶也没有古代的主母那么注重名声,有些犯了错的老人,看在伺候一辈子的份上,主家都不会过分追究。王卿瑶不同,她一视同仁。
好在这样的事也只发生过一次,又有老太妃给她兜底,暂时她嚣张跋扈的名声还没传出去。
这会儿因快到年关了,底下庄子上的各处收成和店铺的收益都陆续有人交上来,王卿瑶以前就是做会计,看这些账本毫不费力。
年货也开始采办了,定安王府一份,富平侯府一份。
庄子上孝敬的猪肉、羊肉、牛肉、鸡鸭鹅鱼虾、熊掌、鹿肉、皮毛,各色干果、米面都是一大车一大车地拉来的。
一部分留出供祖,一部分留定安王府,一部分留富平侯府。接着再从定安王府的那一份,各样取一些,送去平日里交好的人家。
王卿瑶是头一回独自办这些,倒也办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萧允却不忍见她劳累,总想着早点把萧墨的婚事给定下来,好让冯江朵来和王卿瑶分担。
不过方太妃那边总不松口,也不是不松口,就是一句话:「权当我死了,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
做小辈的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真当她死了。
王卿瑶道:「也不一定非要成亲,都在太后那儿过了明路,朵朵和萧墨不在意,咱们也别干着急了。这会儿就算母亲答应了,定南王还不一定答应呢。」
第二日王卿瑶带着两个孩子去给老太妃请安,老太妃说起萧墨的事,也是一副着急的样子。
「都二十好几了,做哥哥的孩子都生了两个。」
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做父母的还指望着子孙传宗接代呢。
王卿瑶很能理解老太妃焦躁的心理。
更何况,正儿八经算起来,萧墨才是萧家的血脉。
王卿瑶给老太妃出馊主意:「要不越过母亲,您来做主?」
其实在古代大家族里,子女的婚事都是大家长做主,便是老太妃独断专行地定下冯江朵和萧墨的婚事,方太妃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老太妃不是这样的人,总想着方太妃是亲娘,是嫡亲的婆婆,不能叫他们生了嫌隙。:
那就只能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