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自打恢复身份后,就一直以不变应万变。
倒也不是一点没办。
先前因为诅咒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做事多不靠谱,在世人眼里就是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便是去各部当差,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权当玩,怎么舒坦怎么来。
诅咒彻底解除后,又恢复了身份,他的上进心就上来了。
便是不去争那九五至尊的位子,他也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不能再吊儿郎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故此便有些发愤图强的样子。
朝臣瞧在眼里,赞不绝口。
这才是嫡长子的风范啊。
落在太子眼里,却特别扎眼。
在他看来,萧允这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故意和他这个太子别苗头呢。
卫贵妃虽叫他苟着,但他历来不是那样的性子,从对付二皇子开始,他就是主动出击,哪里受得了别人「日日挑衅」,自己什么都不做呢?
这不是认怂吗?
太子连着叹了好几天气,脸上笑容似消失了一样,卢佩衫瞧在眼里,主动与他出谋划策。
「一要尽快获取东凌国信王爷的支持,只要越郡王……待穆锦县主回府,臣妾略施小计,就能叫殿下抱得美人归。」
太子脸上依旧难掩倦色:「可小七……」
小七只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上已经派了人四处去找,死了最好,万一活着,不仅穆锦县主那边没戏,就是刺杀的事,恐怕也露出端倪。
卢佩衫微微一笑:「殿下想岔了,先去殿下要除去越郡王,实乃他隐隐有夺位的意图,又一天天壮大。但目前,皇长子归位,越郡王已经不值一提,他失踪也好,活着也好,对大局都没有影响。只要穆锦县主回京,哪怕还是越郡王的未婚妻,臣妾也有本事叫她做不成越郡王妃。」
太子这才露出喜色,脑子也跟着清爽起来,有了主意。
「父皇厌恶卫家,母妃又失宠,孤也被父皇猜忌,如果这时孤能找回小七,谁还会怀疑是孤派人追杀的小七呢?」
卢佩衫赞道:「殿下圣明。」
只要穆锦县主入了东宫,信王爷,云家,乃至整个东凌国,都会成为太子强有力的后盾。
这是其一。
「二要除去定安王。」卢佩衫继续道。
这不是废话吗?
太子不满地扫了她一眼。
她道:「除去他并不是要弄死他,而是让他慢慢被父皇厌弃。父皇最恨手足相残,不顾兄弟情谊,只要定安王成为这样的人,活着在父皇眼里变成这样的人,他就再不会对殿下造成任何威胁了。」
「你有办法?」
王卿瑶防东宫防得紧,早就放话再也不去东宫了。
就是卢佩衫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邀请王卿瑶来东宫。
定安王历来和自己的王妃穿一条裤子,王妃不来东宫他也不来。王妃防着东宫上下,他也防着东宫上下。
更何况,他现在恢复了皇长子的身份,就更加警惕了。
难以下手。
太子自己反正是没琢磨出什么好主意。
卢佩衫笑道:「子虚乌有,何必言真。殿下这个亲兄弟不是现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残害兄弟的事,还不是靠殿下发挥吗?」
太子眼睛一亮,懂了。
他握住卢佩衫的手,温柔道:「太子妃真是孤的贤内助,若他日孤荣登宝座,你必贵为皇后,母仪天下。」
卢佩衫露出感动的神情。
于此同时,远在定安王府的凌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
王卿瑶:「算计还差不多。」
结果凌允是感冒了。
大约是这几日夙兴夜寐、废寝忘食累的。
王卿瑶一个现代人,历来不拿感冒当回事。
但宫里听说后,却是大动干戈。
皇上把太医院的御医都赶过去给凌允看病,小题大做了一番,最后开了张治风寒的药方。
太后赐下人参、鹿茸、雪莲等珍贵药材,仿佛凌允得的是绝症。
太子为表示兄友弟恭,亲自来探望凌允,不过他很谨慎,什么吃食都没送。
太子回去后,第二天也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比凌允严重多了。
正当大家都以为太子是被定安王感染时,太子却直接病得起不来了,短短几日时间,就传出病危的消息。
太医院从上到下的大夫都看了,均束手无策。
按理说风寒是不会这么严重的,定安王都好了,太子药都喝了好几罐,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无人知道病因。
太子妃绝望之下,请了大相国寺的高僧来看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