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是为了我和二哥的事来的?陈妈把这几天的事,都告诉你了?」
鹿薇轻声开口,两只手握在一起,拇指指甲暗暗掐着掌心,「我冷静过了,但我就是放不下二哥。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他了,从懂事到现在,我也只喜欢过他一个。我不奢望姑姑能理解我,但也希望你不要再阻止我。」
鹿芫开转过来,眉心紧紧锁成一团,生气:「平时说你温柔乖顺,但你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住。既然你不听我的,将来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不帮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姑父从来没考虑把你留在津家,你最好把我跟你说过的话,再仔仔细细想一遍!」
鹿薇低垂着眼,目光没有与她对视,轻声说:「姑姑不同意我的跟二哥在一起,无非是觉得我配不上二哥。这身份上的东西,我曾想过恢复鹿氏,但我知道自己没这么大的本事。我对商界一无所知,也对付不来对鹿氏虎视眈眈的那些人,我不想闹这个笑话。」
鹿芫开:「那你还明知故犯?!」
鹿薇接着道:「我查过了,津家堂叔母出自普通家族,但她在书画上有很高的造诣。就算没有娘家在背后撑着,津家也没人敢对她无礼,甚至还要客气几分。」
那天跟津步洲吵架未眠的夜里,她暗暗把这些事都打听了。她告诉说:「所以,我要回小秋台跳舞。姑姑你不是一向说我很有天赋吗,我会赢得舞台上所有的光芒,不仅仅是为了能配上二哥,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鹿芫开还是觉得太过天真:「你能确保在此之前,步洲会一直等你?」
鹿薇用力点头,语气坚定:「我跟他说好了,他不会骗我的。」
鹿芫开眼里尽是不可置信,还是就是可笑。
这时沈临过来,对鹿芫开说:「太太,津先生请您过去。」
闻言,鹿芫开眉心皱的更紧,不过还是去了。
沈临在门口拦下鹿薇:「津先生说,想和太太单独聊聊,鹿小姐稍等片刻。」
「好吧。」
鹿薇撇撇嘴,在走廊来回踱步。
这里隔音很好,她是半点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十分钟后,鹿芫开出来了,鹿薇立马正色站好,紧张看着她。
鹿芫开到她面前,深深叹了口气,手指戳在她额头:「你啊,拿你没办法」
鹿薇见状,心里顿时轻松,挽着鹿芫开的胳膊问:「姑姑不反对我和二哥了?」
鹿芫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再那样做下去,反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算了,既然他决心要你,我也就识相点。他要是跟我作起对,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二哥哪有那么坏。」鹿薇开心极了,抱着鹿芫开的手不松,「快中午了,姑姑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鹿芫开摇头,打量鹿薇的脸色,「你恢复得怎么样?有按时吃药吗?」.
鹿薇弯笑:「有的,陈妈每天都会盯着我吃药,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
鹿芫开说:「过两天,我派人来接你。你总待在这儿,你姑父会起疑心。反正你跟步洲来日方长,就别贪图这么几天。你姑父那边,我也会尽量帮你们探探底。」
鹿薇乖乖点头:「嗯,知道了。」
临走前,鹿芫开提醒:「你表姐那儿我昨天去过了,恢复的还可以。你有空,就去看看。」
「好。」
鹿薇送她下楼,跟她挥手再见,之后脚步轻松的小跑回屋。
陈妈让她慢点,刚下过小雨,院子里的石板路滑得很。
看见这些的佣人窃窃私语,之前这鹿小姐整日郁郁寡欢,难得今天这么高
兴。
鹿薇回到津步洲房间,气喘吁吁。她迫不及待的问:「二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姑姑改变主意了?」
津步洲放下手中的文件,勾起唇:「商业机密。」
鹿薇嘟嘟嘴:「说嘛,告诉我。」
津步洲:「我已经告诉你了。」
鹿薇仔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
这商业机密,不就是指生意交易的意思。
鹿芫开虽然嫁到了津家,但手里仍然持有鹿家上一辈留下来的小部分产业。除了那座古树茶山,也有一些别的。但鹿芫开心不在商,一直都是雇几个人管理着,数年来始终不温不火。而津正,又忙于打理津氏,没有精力也不屑扶持鹿芫开这些小盈小利。
看到鹿薇露出久违的笑容,津步洲也心情大好,中午多了几口饭。
下午陪了一阵后,鹿薇回房去换了衣服,看到她背着包包出来,津步洲蹙眉:「干嘛去?」
鹿薇说:「表姐还在医院呢,好几天没去了。」
津步洲拉着她的手不放:「她有护工,也有佣人,用不着你在那儿。」
鹿薇摸摸他的脸,亲了一下:「不行,她终归是为了我受伤的,我必须去,这是态度问题。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安心看你的文件,不要惹事。」
见她坚持,津步洲只好叮嘱她早回,并让沈临送她过去。
鹿薇没反对,上车到了医院,在外面买了水果鲜花。到病房的时候,医生刚好从里面出来,她连忙问了情况,医生说金露恢复的不错,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皮肤留下了伤疤,修复手术要隔段时间再回来做。
鹿薇明了,进去看金露。
金露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她来了,扬眉对她笑了笑:「你来啦。」
鹿薇把东西放下,坐在旁边,抱歉说:「表姐,我前几天有一点事,所以没能来看你。」
「没关系,我在这儿有人照顾,你不必担心。」金露从鹿芫开那儿听说了鹿薇出车祸的事情,她对鹿薇左右打量,担心,「倒是你,平时都不怎么开车,怎么能一下子开这么快,太危险了,还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
鹿薇表示不提这些,自己已经都好了。她小心翼翼捧起金露的手,左看右看。金露已经拆了纱布,就是伤口不好看,在这双纤细雪白的手腕上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