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露将手收回来,笑笑:「还没恢复好呢,看起来吓人。不过没事,这几天我都看习惯了。」
鹿薇内心自责不已,金露从小就爱漂亮,在手腕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疤怎么可能不在乎。
见她这个样子,金露安慰:「津二哥不是说有办法让我变回原样吗,你就不要担心了。」
虽然这段时间的治疗过程很痛苦,但金露只要一想到,这里是津步洲的医院,就好受多了。她相信津步洲,所以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安心,同时也有理由留在这儿,想想也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跟故人破镜重圆。
不过……
金露目光打量鹿薇,问:「你这几天在津公馆住?」
鹿薇想了想,一时情急随便找了个借口:「嗯,家里的私人医生在那儿,跟二哥一起在津公馆,这样比较方便。」
金露若有所思,津家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私人医生,也根本不必安排在一个地方养伤。
鹿薇不继续这个话题,从抽屉里拿了检查报告看。
金露默不作声,忽然瞧见外面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身影,她认出来是沈临。她心里立即顿了顿,朝那问:「是沈助理吗?怎么不进来。」
沈临闻言,只好转身过来,到金露床边点头致笑:「金小姐。」
金露问他:「你怎么不在津二哥身边,跑这儿来了。」
沈临扫了一眼鹿薇,正想开口,鹿薇就解释说:「是二哥让沈助理送我来的。」.
金露脸上的表情轻微顿滞,沈临是津步洲的得力助手,从来不会轻易派出来伺候别人,更何况是接送这种小杂事。金露的目光默默落在鹿薇脸上,鹿薇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个回答有什么不妥,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单。
金露目光闪烁了下,问沈临:「那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沈临抿了抿唇,低声:「我今天只是来送鹿小姐。」
金露明白了,眼底有些失落。她勉强勾了勾笑,慢慢躺了下来。
佣人会意,上前对鹿薇说:「金小姐刚刚吃了药,可能比较累。她要休息了,鹿小姐要不到外面坐坐?」
鹿薇抬头,看到金露已经在床上背过身去,她将报告单放回抽屉,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表姐,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金露闭着眼睛,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别的应答。
鹿薇轻脚离开病房,关门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声音。
鹿薇回津公馆的时候,手里抱着一盆吊兰。
津步洲听到她回来的声音,放下文件抬头,正好瞧见她抱着吊兰到窗台,位置正好能让绿叶沐浴阳光。
「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路边有卖这个。」鹿薇拿着喷壶,在吊兰上撒了点水,「我想着,二哥的房间缺少绿色,就挑了一盆最漂亮的。摆在这里,你抬头就能看到,心情也会好些。」
津步洲的伤还要继续养段时间,闷在房间太久,容易让人产生浮躁感。
鹿薇整理好枝叶后,走到津步洲这儿看了看,又过去摆了个角度。
津步洲看她捣鼓了许久,才见她唇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个时候津步洲还不知道,以后这颗小小的吊兰,将会长满南山公馆的阳台。他一看见这些青绿金边的叶子,就会开始无限想念此时跟前的这个小女人。
想念她清晨在阳光下浇水的样子,想念她在绿叶丛中发现白花苞惊喜的样子。
这些就像画一样,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数年挥之不去。
后来在某个冬天,吊兰遭遇十年一遇的暴雪,一夜之间全部冻死。
「二哥,你喜欢我给你选的吊兰吗?」
鹿薇坐在床上,微笑看着他。
比起前几天面容苍白,鹿薇此时的脸色好了很多,许是回来的时候抱着沉重的花盆走太快,她现在浑身热乎乎好的,脸颊上也带了红润颜色。
津步洲用手指将她散乱在肩上的发丝,梳理整齐:「喜欢,我会好好养它的。」
鹿薇握住他的手,搁着下巴:「那要记得带回去哦,放在你书房的阳台,你看文件累了,就站起来走一走,给小吊兰浇浇水,一定要照顾好它。」
「好。」
津步洲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倾身在她唇上浅尝,问,「饿了吗?我让厨房把晚饭送上来。」
鹿薇用力点点头:「嗯,今天感觉特别饿,我的胃口又回来了。」
津步洲对她笑得温柔:「早就猜到了,馋猫一只,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花胶鸡汤。」
鹿薇惊喜:「你是怎么猜到的,我中午跟你吃的一样,清淡的很。」
津步洲:「看见你在手机上刷的东西,就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鹿薇比他先吃好,坐在旁边开始看手机。从手机屏幕露出的图片,他发现鹿薇在看美食贴,就知她肯定馋了。
佣人把饭菜端上来,鹿薇没吃别的,就舀了几勺花胶鸡汤用来拌饭。
难得看她这么大口吃饭,津步洲胃口也好了不少。
「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吃法?」津步洲问。
「我小时候就这么吃呀,二哥你没吃过拌饭?」鹿薇奇怪。
「这样很好吃?」
津步洲还真的从没用汤拌过饭。
津老爷子和津正都不许有人这么做,觉得这样很没样子。
但是鹿家没这么多约束,鹿薇小时候有阵子挑食,保姆就是这样哄她吃饭。
鹿薇把拌饭给津步洲喂了一口,虽然舌头没有味道,不过入口的滑软让津步洲感觉很不错。
陈妈在旁提醒:「津先生的身体没有大好,还是不要吃这些进补的东西。」
鹿薇连忙把碗收回来:「等你好了再吃。」
「嗯。」
津步洲弯弯唇,看她嘴角沾着酱汁,给她递了张纸巾。
鹿薇说:「我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以前跟你说话,你觉得无关紧要的,都不会有回应,甚至会转移话题,觉得无聊。但是现在,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应我,哪怕只是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