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长欢略感失望,“要是姐姐想坐这个位置的话,长欢一定会支持姐姐。”
窦漪房冲她微微一笑,算是谢过了。
这时候,蓝衣带着霜月走了进来,“我家主子今夜设宴,希望夫人和美人一同驾临。”
“设宴?有什么名头没?”莒长欢问。
霜月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
莒长欢已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晚宴,自是庆祝陈王后这个恶妇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所以,她当然要去,窦漪房迟疑了一下,也答应了。
黄昏,天边滚着火烧云,十分壮观。窦漪房站在阁楼上,眺望天边。
浮萍来到她身后,告诉时辰到了,可以前往明兰宫了。窦漪房却说不去了。
浮萍讶异,不解怎么突然不去了。
窦漪房没有把理由告诉她,依旧看着夕阳的美景,“你去一趟明兰宫,就说我身子稍感不适不能前往。”
“是。”
明兰宫里,秦懿莲和韩夫人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就等着莒长欢和窦漪房的到来。
这一桌演宴席,说是要庆祝陈王后恶有恶报,其实是为了收买人心。
韩夫人要竞争王后之位,最大的对手就是珍夫人,她已知碧宛投靠了珍夫人,自己这边也要有人支持才行。
秦懿莲自是支持她的了,就差窦漪房和莒长欢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
如果她们两人也支持她,那么珍夫人根本就没有胜算。或许这两人不会支持她,因为窦漪房曾经就拒绝过她。
但是她这桌酒席,能让珍夫人产生误会,认为窦漪房和莒长欢都站在了她这边,从而放弃拉拢。
莒长欢已经到来,三人坐在一处先聊着,一边等待窦漪房。过了许久,等来的却是浮萍。
“姐姐没事吧?”听了浮萍说出窦漪房不能来的原因,莒长欢很担心。
“主子没事,多休息一会儿就好,各位娘娘且放宽心,奴婢告退。”
少了窦漪房,这桌饭莒长欢吃着也不开心,早早就离去了,韩夫人甚至没有机会表态。
为此,她心里对窦漪房有对了一分怨恨。她怀疑窦漪房是故意不来的,难道窦漪房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
莒长欢走后,云君才有机会向韩夫人秉明一件事情,“方才珍夫人去了幽兰宫……”
韩夫人听了大惊,斥责道:“你怎么不早说?”
“刚才莒夫人也在,奴婢不便讲……”
韩夫人慌张是因为害怕珍夫人去笼络窦漪房,珍夫人一定是探听到了她借秦懿莲的名义邀请窦漪房和莒长欢。
所以珍夫人当时也会感到不安,但后来得知窦漪房没有去,便亲自登门拜访。
“那情况怎么样?”韩夫人急切想要知道。
“窦美人没有见她,她就先回去了……”
听到云君这么说,韩夫人就送了一口气。
秦懿莲见她算计得这么辛苦,自告奋勇地说:“要不,我直接去说服她吧!!”
“你有几层把握?”韩夫人问。
秦懿莲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因为她发现了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窦漪房,不了解现在的窦漪房。
“这事就先放一放吧……”韩夫人道,“反正她也没有见珍夫人。”
……
窦漪房答应了却没有去赴宴,因为她早就料到这桌宴席是韩夫人策划的,还因为她觉得陈王后被废没什么还庆祝。
之所以还答应下来,是不想让在场的莒长欢难过。
珍夫人的到来倒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来意不言而明,所以窦漪房借口不适没有见她。如今窦漪房一心想要养胎,真的不想再介入各种纷争。
可似乎不能如意。
莒长欢离开明兰宫后就来到窦漪房这里,她的到来可不管窦漪房见还是不见。
她就这么直接走了进来,看到窦漪房躺在床上,便上去关怀。
“晚宴这么快就结束了?”
“别提了,姐姐不来,我哪有心思吃得下去呀,所以就先回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窦漪房露出苦笑,心想韩夫人对她的恨意应该又多了一分了吧!!
莒长欢向窦漪房嘘寒问暖,确定窦漪房身子无碍后才放心离去。窦漪房知她没有被韩夫人笼络,同样也就放心了。
墨韵堂。
“大王,陈相国已经在外头恭候多时了……”
“那就请他进来吧!!”
陈敬轩在宫人的指引下走进了墨韵堂,见了刘恒,即刻下跪行礼。刘恒令他起身,并赐坐,然后问他来意。
陈敬轩自是为了他女儿才来,他恳求刘恒既然已经将陈王后贬为庶人了,就放她离开王宫。
刘恒听了勃然大怒,直言陈王后不管是什么身份,犯了错就该受罚。
“本王若是对她网开一面,如何向宫里的那么多人交代?”
陈敬轩老泪纵横,“微臣就只有这一儿一女,求大王开恩,留一人给微臣送终啊!!”
刘恒冷冷地说道:“相国非要倚老卖老不可?”
陈敬轩自然听的出来刘恒的无情拒绝,知道再求下去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磕头谢恩后告退。
刘恒本来也有心放过陈王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奏章,十份里居然有六份是为陈王后说情的。
这就让他毅然决定不能再纵容陈家,也算是给对陈家还有依附想法的人一种暗示——他不再信任陈家了。
陈敬轩刚走,后面宋昌就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昔日行刺刘恒的刺客被活捉了。
刘恒闻言大喜,令宋昌查出刺客的幕后指使之人。
“那刺客说了要见大王才肯说。”
“见我?”
“他或许是想要提条件。”
“一个阶下囚居然还敢提条件……”刘恒得意的笑着,“走,本王这就去会会他!”
刘恒跟随宋昌来到监牢的审讯室,宋昌命人将那名刺客押上来。
两名侍卫押着高灼光来到审讯室内,他们似乎低估了高灼光的力量,只是给他上了手链。
“你就是刘恒?”高灼光进入大厅后立刻问道。
“大胆狂徒,见了大王为何不跪?”侍卫训斥道。
高灼光冷笑一声,“看来你真的是刘恒……”话音刚落,他就挣开了按住他的侍卫,向着刘恒冲了上去。
刘恒大惊,宋昌立刻招呼侍卫们护驾。
高灼光将手里的锁链当成武器挥舞起开,原本是用来束缚他的行动的,却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被锁链击中的人非死即伤,宋昌顶在了最前面,让其他人护送刘恒先离开。但是这审讯室只有一扇门,要走过去必先经过高灼光,所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恒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环视这个审讯室,见到南墙上的架子上有一副弓箭,便令人去将弓箭取来。
他弯弓搭箭,将高灼光视作猛兽,再厉害的猛兽也会栽倒在猎人的手里。
趁着高灼光被侍卫纠缠时,刘恒看得真切,射出一箭。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高灼光咽喉。
高灼光怔了一下,看向刘恒这边。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心里唯有一个信念,就是和刘恒同归于尽。于是他就不避刀剑地向刘恒冲了上去。
侍卫的剑在他身上砍出了十几道伤口,鲜血如注,但他仍未倒下,凭借着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毅力,他终于来到刘恒面前。
手上的铁链子一甩,击落了刘恒手里的弓。大手一出,就掐住了刘恒的脖子。
刘恒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拧断了,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宋昌一跃而起,挥剑直接砍掉了高灼光的头颅。
刘恒趁机挣脱了那双大手,看着那块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高灼光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之中,已经不再动弹。但人们似乎不相信他已经死了,生怕他又突然跳起来。
片刻之后,惊魂未定的人们才放下了心,再怎么厉害的人始终是人,死了就是死了。
宋昌来到刘恒面前下跪请罪,因为是她他的疏忽,才让刘恒受此大惊。
刘恒缓过了神,只是还有点后怕,其他地倒也没觉得什么,便没有怪罪宋昌,令人备轿,匆忙回宫去了。
或许是这一次刺激太大,刘恒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屋无头的高灼光又来刺杀他。
如此反复了几天,他终于是病倒了。宫里少不了对他悉心照顾的人,这就不提了。
话分两头,审食其派了高灼光刺杀刘恒,久无音讯,令他终日寝食难安。这天终于是有了消息——行刺失败,高灼光被捕。
听到这里,他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担心高灼光会把他供出来。不过后来又来了消息,高灼光赚刘恒来到监牢,强行刺杀,未果而终。
审食其唏嘘不已。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审食其花了大量的钱财,探听到代宫的情况,于是便驱车赶到了晋阳,准备他的下一个计划。
陈府。
陈敬轩自打从宫里回来后,终日茶饭不思,借酒浇愁。
他在朝中浸淫多年,刘恒的意思他且能不明白?他开始想了,是不是要变卖了在都城的家产,回到老家隐居去。
就在这时,管家来告诉他,小少爷回来了。
陈敬轩眼里闪烁着精光,欣喜若狂,连忙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