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心疼窦漪房,为她擦拭泪珠,后悔地说道:“是本王错怪了你啊!本王真是太愚蠢了!”
“大王莫要自责,否则臣妾于心难安。”
“你放心,本王这次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万全。”
“奴才在。”
“去明兰宫!”
看着刘恒风风火火地走出春艳阁,窦漪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地微笑……
明兰宫。
大殿内依旧灯火通明,韩夫人还没有入睡。因为她睡不着,心里憋屈。
今天她也喝了不少酒,借酒浇愁但却没有达到目的。卿云百般相劝,却被她命令陪酒,结果卿云到先醉了。
宫人们不敢走进大殿,生怕韩夫人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遭殃受罪。
但这时,却有一名宫女走了进来。她来到韩夫人面前,也不行礼,只是摇头叹息。
韩夫人怒了,“哪里来的大胆丫头,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那宫女冷笑一声,“大难临头了却还不知,姐姐真让含烟失望。”
含烟……张含烟!
韩夫人定睛一看,果然是张含烟。
“你来干什么?”
张含烟的深夜到访和宫女打扮,令韩夫人感到吃惊和隐隐不安。
“大王正向你这边来……”
韩夫人面上一喜,随后立刻想到刘恒此时过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王为何而来?”韩夫人正色道,此时,酒已醒了七分。
张含烟便将自己再春艳阁听到的,看到的说了出来。
原来当时春艳阁的宫人都聚集在大殿里了,她是跟着刘恒后面进去了,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刘恒和曹茆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听曹茆说了一半,她就明白后面会是什么情况,所以悄悄离开,赶来告诉韩夫人。
韩夫人闻言大惊,胃里的酒全都化作冷汗流了出来,这醉意是彻底消失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韩夫人慌张起来,正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偏偏张含烟又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里?”韩夫人问。
张含烟回过头,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是该离开了……”
韩夫人从餐桌旁快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妹妹,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呀!”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并没有什么办法。”
“那可不行,你不给我想办法,我就不让你走!”
张含烟无奈地叹了口气。
“含烟妹妹,你就行行好,帮我想想办法吧!”韩夫人恳求道。
张含烟心里偷乐,得意至极,没想到平时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韩夫人也会有向人低头的时候。
“办法也有……”
“什么办法?”韩夫人非常急切。
“现在情况紧急,所以不管待会儿大王问你什么,你都不承认就是了!”
韩夫人一边思考一边点头,“那是自然的……”
“还有,姐姐一会儿就继续喝酒,装出悲伤难过的样子。大王心软,看到姐姐这个样子,火气会消减不少。
韩夫人也点点头。
“再问一下,在宫外可有理事之人?”
“有!”韩夫人想起了冯律阳。
“快告诉我,我帮你给他带话,让他早点应对。”
“冯律阳冯大人,家住在……”
张含烟听韩夫人说完,便告辞离去,为了避免遇见刘恒,她特意从后门离开。
张含烟离开没多久,刘恒就到了。见到刘恒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宫人们悻悻地行礼,跪在一旁。
刘恒走进殿内,便见到韩夫人喝得醉醺醺的模样,一边喝酒还一边不停的抱怨。
抱怨刘恒很少来她这里,很少对她关心。
刘恒听了之后,发觉正如她所说,心里便有一些愧疚,火气也就消了一些。
“大王驾到——”万全高声提醒道。
韩夫人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看了许久,好像在确定是不是刘恒一样。
当她看清楚之后,慌忙离开桌子,踉跄着走过来,跪在地上,拜道:“臣妾参见大王……”
“喝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臣妾有罪……”
“来人,给她准备一碗醒酒汤!”
说着,刘恒就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韩夫人没听到平身,也不敢站起来。但她可以知道刘恒是有多么气愤。
不一会儿,宫女端着醒酒汤上来,递给了韩夫人。
“谢大王。”
韩夫人将汤水喝下,把碗交还给宫女,然后看向刘恒,怯怯地询问来意。
“带他进来!”刘恒道。
万全点点头,对身边的侍卫示意,侍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两人押着曹茆走进来,将曹茆推在地上。
韩夫人看了曹茆一眼,心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眼下只能忍耐,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你可还记得这个人?”刘恒问。
“记得……”韩夫人答道,“他曾是臣妾殿里的记事,后来去了窦夫人那里。”
“曹茆,你将之前跟本王说的事情再说一遍!”
曹茆颤抖着点头,战战兢兢地说了出来。
之前是背着韩夫人说话,现在是当着她的面说,曹茆害怕得瑟瑟发抖,汗如雨下,滴落在地面上。
没等他说完,韩夫人便大呼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大王,冤枉啊!本宫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陷害窦夫人!”
韩夫人说得言情恳切,满目委屈,眼泪也流了下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大王,难道你就没想过,是窦漪房串通这个奴才来陷害臣妾!”
韩夫人哭得伤心欲绝,“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说的话,窦漪房说的话你就相信,却不相信臣妾说的话!为什么你待臣妾如此不公……为什么……”
韩夫人的连连发问,让刘恒想起了对她的冷落,愧疚之意再起,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她的话了。
“好,本王一定会追查到底,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完,刘恒起身拂袖而去……
宫外,醉红楼。
夜已深,人已寐,但醉红楼依旧歌舞升平,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
冯律阳左右各搂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双收不安分地在女子的胸部游走。
而那些女子非但没有羞怯,反而挺起酥胸任他采摘。
“大人,喝酒。”
女子将酒杯送到他的唇边,冯律阳笑盈盈地一口喝下。同桌的三位友人六级送上阿谀之词。
这些说是来听曲的人,结果也是只附庸风雅。枉费了楚红袖在帘帐后面这么用心地抚琴。
这琴弹着弹着,楚红袖的心思就跟琴声飘走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化作了音符,随着夜风飘向天空,去向远方。
但远方是何方?她该去哪里?
她不知道。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没有办法离开醉红楼的原因。
如果远方的那个人告诉她,他在哪里,说不定她就有方向了吧!!
可是,他在哪里呢?
“冯大人,今晚还回府吗?”老鸨笑嘻嘻地说,“要是不回去,我在几个好姑娘陪你,如何?”
冯律阳身边的两名女子立刻粘了上去,极力展现自己的妩媚姿态,以图能够陪冯律阳过夜。
冯律阳却突然对她们没了兴趣,将她们斥开,惹得两人闷闷不乐。
“大人是不喜欢她们吗?”老鸨问。
冯律阳没有理会,起身走向传来琴声的帘帐。他伸出手,一把将帘帐拉开。
楚红袖吓了一跳,琴声也戛然而止。
“今晚冯某就要红袖姑娘你作陪了!”冯律阳笑着说道。
楚红袖缓过神来,起身鞠躬道:“大人,小女子卖艺不卖身,还望大人见谅。”
“哼!什么卖艺不卖身,你跟谁睡过,冯某会不知道?已经污了的身子,还装什么高洁!”冯律阳的语气极其轻蔑。
楚红袖面色难堪,颔首道:“奴家身子不适,这就先告退了……”说完,便要离开。
冯律阳却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淫笑着说:“今天你哪都去不了了,就在这里陪着本官!”
老鸨想要上去帮忙楚红袖解围,但冯律阳的三位朋友将一袋银子塞到她手里,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叫上屋里的姑娘退了出去。
冯律阳的三名朋友也不打扰他们,也退了出去,并关好门。
“冯大人,请你自重……”
楚红袖使劲挣扎着,却无法摆脱冯律阳的纠缠。
“本来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冯律阳就当楚红袖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扔到床上……
门外,三人说笑了一会儿,也准备去挑选喜欢的姑娘,这时候,一名白衣公子迎面走了过来。
老鸨见了他,神色大变,只想躲开,但身后就是冯律阳的三名朋友。
他们见老鸨神色不对,就问起原因。
老鸨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听到身后的公子再叫她。
“老妈妈,红袖呢?”
老鸨表情僵硬,转过身来,苦笑道:“红袖睡了……”
“是么,那我改日再来吧!……”
听公子如此说,老鸨松了一口气。
但在那位公子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楚红袖的喊声从屋里传出来。
虽然声音只有一下,但可以听的出来,语气里的无助和害怕。
那位公子又转身走了回来,询问道:“老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儿?”
“额……”老鸨不止如何作答。
“你是什么人?”老鸨身后三人中的一人没好气地问道。
“救命……妈妈……不要……”
楚红袖的声音又再次传了出来,声音里透露出绝望之情。
那位公子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怒斥老鸨道:“你居然逼红袖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