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一袭布衣的某人来到这盛宴时,众人解释一脸迷惑。
这个谢远怎么也来了?
他怎么还没死?
高座之上,崔泫之看到谢远,下意识一动。
一只手忽然覆过来按住她的膝盖。
“皇后,今日朕与你打个赌如何?”太康帝凑到崔泫之耳畔,笑眯眯开口。
“妾不会赌。”崔泫之面无表情。
“哎,赌一回无伤大雅。”
“陛下要赌什么?”
“赌一赌这个谢司徒,是选择屈膝于朕,乖乖做朕的臣子,还是同那桓大太宰一样,在不日之后以乱国逆贼之名被枭首示众。”
崔泫之袖袍下的手微微攥紧。
太康帝用胡茬子刮着崔泫之嫩呼呼的小脸,笑得十分惬意——
“朕赌他,会乖乖选择臣服于朕。”
崔泫之没有说话,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远。
注意到崔泫之的目光,谢远递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随后看向太康帝,温声作揖:“下官见过王爷。”
“谢远,陛下已经于今日登基,你怎可如此称呼与他?”旁边一个官员皱眉,朗声质问。
原本热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谢远。
“敢问,王爷可曾昭告天下?”谢远悠悠问。
众人默。
好像……没有。
“敢问,王爷的登基,可曾被纳入祖祠?”谢远又问。
众人又默。
好像……也没有。
“敢问,那国玺可是真的?王爷以它布告建康,不是谋朝篡位么?”谢远继续问。
众人:“???”
王德发?
国玺是假的?
那岂不是说这场登基大典,这特么就是个笑话?
等等,如果谢远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真的国玺又在哪里?
下方一片哗然,太康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原本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起来,朝着旁边的内侍看了一眼。
内侍会意,很快抱着一只印匣回来,打开呈上来。
太康帝仔仔细细打量了片刻,原本便不太好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须臾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合上盖子,又笑眯眯地看向谢远——
“那又如何?这大晋已是朕的囊中之物,只要寡人说这枚印玺是真的国玺,那它便是真的国玺。诸位爱卿,这枚印玺是真是假啊?”
太康帝将印玺举了起来,朗盛询问。
众人默。
这不是现世版本的指鹿为马么。
但他们敢说吗,当然不敢啊。
一众朝臣纷纷扬起僵硬的微笑,恭维太康帝说这是真的印玺。
太康帝也知道说多了面上挂不住,便又将印玺收起来,又看向立在大堂之上的谢远。
“哎呀,谢司徒怎么还站着呢,快给谢司徒赐座。”
太康帝让侍从搬来一张桌子,让谢远直接坐在大堂中央,而舞姬就在他后面。
旁边人看着都觉得尴尬,谢远却镇定自若地坐下来,甚至举起酒盏与太康帝对吹。
片刻后,太康帝笑眯眯问:“今日,朕传卢太宰去寻谢司徒,同你商议一事。你却回绝了他,那么今儿朕在此再问一遍,朕有意拜谢司徒为尚书令,不知谢司徒可愿与否?”
众人默,纷纷看好戏似的看向谢远。
他们就说,陛下怎么突然就请了一个不入流的寒门子弟过来赴宴呢。
原来是一场鸿门宴啊。
这谢远哪里好,桓风抢着要他,怎么连太康帝也抢着要他啊。
其实,太康帝要谢远做自己的朝臣,不仅仅是看重他的才华,更看重他背后的整个寒门与吴姓士族的势力。
若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手中,又何须他大费周章去屠杀恐吓那些人呢。
如果谢远不听话,那么对不起,他只能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