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推演进程,随着李剑的陨落而停止。
姜乾看着因这场推演而产生的海量数据。
“虽说,人脑储存信息的能力也非常强,但事无巨细的塞进去,也是没有必要。
何况,这只是推演,是无数种未来中的一个,并不是真正的预见预知。
现实的实际发展,必然有大量和推演不符的地方,且时间越久,不符处就越多。
虽然,这也可以用蝴蝶效应来解释,但这不仅显得牵强,而且,也没有必要。”
这般想着,姜乾看着面前庞大的数据流。
“将所有人物、具体的事件都做模湖化处理。”
随着此念一起,庞大数据流直接缩水九成。
这就像是一张容量巨大的高清图片,在做了模湖化处理之后,容量锐减。
看着只剩下一成的数据流,姜乾却依然嫌其庞大。
“这个视角太客观,太全面,那些发生在‘主角’视野之外的事件,除了极少数有着重大的影响和价值,大部分于整个大局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旁枝末节。
这些,统统可以删掉!”
随着此念,剩下一成的数据流中,又有九成九都消失无踪。
剩下的数据中,主要就两个部分,一是截止到推演结束之日,地星地貌的变化,二是以“主角”的视野将大势脉络串联起来,这既有“主角”亲身经历的,也有其从各个渠道收集而来的,而掌握了这些信息,足以让“主角”了解未来大势的关键走向和关键节点。
姜乾看着这些信息,还想做更进一步的压缩,这也能够做到,比如地星地貌在未来数十年内的演变,有很多对“主角”的大业来说,都是不必要。
而且,这些信息中,囊括了陆地海洋所有区域,其存在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bug”,很可能成为“主角”打破第四堵墙的关键诱因。
但仔细考虑一阵之后,姜乾却并没有对这些信息动手,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随后,他念头一动,将这些数据变成了一枚珠子。
然后,他开始利用智能超算进行第二次推演。
这一次,用来作为已知条件的,却是他收集来的、与畸变有关的种种信息。
这项工作,他虽只进行了两年多,但他自信,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懂畸变。
这些信息,既有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也有发生在各种各样生物身上的。
既有他亲自收集来的,也有他从乾辕后裔、地星盟后裔的思维中读取、整理来的。
既有现在的,也有发生在过去。
另外,还有地星盟、乾辕双方总结出来的、一切对超能力提升有助益的方式方法。
最后,还有姜乾在完成这些信息收集后所形成的一种理念。
“现在的超能力培养,无论是乾辕,还是地星盟,都是看天吃饭,人类,完全可以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然后,姜乾把这一切都作为“原材料”,统统扔进智能超算之中,就像是扔进炼丹炉中一样。
没过多久,又一颗全新的珠子诞生。
“光知道未来大势有什么用,没有撬动大势的力量,卵用没有。”
第一次推演形成的珠子,可以称之为【大势之珠】,【预知之珠】。
那么,这一次推演形成的第二颗珠子,便是【力量之珠】。
这两颗珠子,被姜乾“镶嵌”进入两岁幼儿李剑的第二个脑子里。
一来考虑到这些信息过于庞大,骤然释放,不
是这脑子能够承受的;
二来两岁幼儿年纪还是太小,连自我意识都还很模湖,将这些过于庞杂的信息塞给他,很可能将他的心智彻底摧毁。
所以,通过一番处理之后,这两枚珠子携带的海量信息开始缓缓的释放。
在保证这些信息不遗漏的烙入幼儿李剑思维中的同时,还不影响其成长发育。
唯一的影响就是,两岁幼儿,自我意识都很模湖的李剑,长期接受这些信息的强势侵染,那个本来只存在于推演中的成年李剑,会反过来影响幼儿李剑的自我成型。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李家众人忽然发现,健康成长了两年的李剑,忽然变傻了。
原本一个活泼的孩子,忽然变成了一个痴呆儿。
也不和人玩了,也不与人闹了,除了睡觉,便是痴痴呆呆的坐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却没有丝毫的焦距,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甚至不知道主动吃饭,有人喂才知道张嘴咀嚼吞咽。
喝水也是,有人喂才知道张嘴小口吞咽,若是没人喂,便是嘴唇干到开裂,也不会有丝毫反应。
和植物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是躺着睡着,他是清晰的,能够坐一天,也能够站一天。
这可愁坏了李家人,刚诞下一对潜力无穷龙凤胎的喜悦都因此被冲得干干净净。
只能说,还好有这对龙凤胎存在,不然,李矿和他的老伴就不是愁眉不展、长吁短叹,而是一病不起、直接归西了。
两年后的一天,饭桌上。
李铁相比于四年前刚加入稷下学城时相比,岁月的痕迹明显更重了。
李矿和老伴,一个伺候两岁的李鼎,一个伺候两岁的李连哄带吓的让这两个闹腾的祖宗张嘴吃饭。
与这两个不省心的相比,四岁的李剑端端正正的坐在饭桌边,衣服也穿得干净整洁,母亲赵兰在旁边给他喂饭,相比于要哄好一阵才“赏脸”吃一口的两个小祖宗,李剑就让人省心多了。
只要勺子到了嘴边,他就很规矩的张嘴,规规矩矩的咀嚼,规规矩矩的吞咽,坐得也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一双眼睛呆呆怔怔的瞪着。
就在这时,正哄孙子的李矿忽然被旁边老伴碰了一下,扭头看去,就见老伴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他的眼神也变得直了。
李铁、赵兰自然也是如此,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李剑。
大人们的变化,让两个闹腾的小祖宗也感觉诧异,也跟着看过去,甚至暂时熄了继续闹腾的心思。
在一大家子人的注视之下,双目呆呆怔怔的李剑,眼神正在缓缓的变化着。
变得越来越活泛,越来越有神采。
最后,刷的一下,连串的泪水从他眼中冒了出来,划过脸颊,大滴大滴的滴落。
他的目光,在父母、爷爷奶奶、弟弟妹妹身上扫过,眼泪不争气的越发汹涌了,面对满脸震惊不解的家人们。
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是四岁幼儿该有的复杂神色,满怀深情的道:“这一生,能和你们再做家人,真好,真好!”
李家众人:“……”
一个从两岁开始,就变成了一个痴呆,就这么痴傻两年之后,忽然清醒,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言语,请问,李家众人该作何反应?
李家众人只觉乱糟糟的,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有感觉至少有上万头神兽在心中践踏而过,他们全都懵了,只呆呆的看着李剑,根本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倒是两岁的李鼎、李清见常年不开口的哥哥忽然开口说话,都非常惊讶,眼神瞪得铜铃也似。
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李剑嘴中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原本因为李剑“清醒”后的表现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李母赵兰立刻慌了,赶紧道:“平平,怎么啦?你怎么忽然呕血了?”
有感于李剑出生时的艰难,李母赵兰对他将来如何没有任何野望,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哪怕是个泯然众人的平平无奇之辈。
因为这样的念想,她便给他起了个“平平”的小名。
听到如此称呼,李剑神色间也浮现出本能的卷恋,重生归来的他,也只有母亲才能给他这样的感受。
他温言宽慰道:“妈,别担心,儿子没事。”
说着又看向同样焦急的父亲还有爷爷奶奶,笑道:“真的没事,借着这一口鲜血,将心中最后一股郁气吐出来,是好事,现在我反而感觉畅快多了。”
他当然不会说,刚才那一口鲜血,是因为自己想到了他们将来的死亡,还有那无数的死亡惨象,冲入他的心中,这样的回忆,和面前这温馨的场景碰撞对冲,他的心绪过于激荡,近乎失控,这才化作一口鲜血喷出。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
餐桌上的饭菜都已经撤去,弟弟妹妹已经被哄入睡,爷爷奶奶,还有父亲母亲,围坐在一起,三堂会审般盯着李剑,而四岁李剑孤身一人坐在他们对面。
最终,李矿开口了。
“李剑,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你现在还是李剑吗?”
李母赵兰的双手已在桌下绞在了一起,但却没有任何举动,任由这场“审判”进行下去。
李剑道:“我当然是李剑,不过,却不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李剑。”
听到这话,李母赵兰身子一抖,却听李矿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强做平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归来那一刻,李剑就曾考虑过,到底是对家人们隐瞒自己的状态,还是摊牌坦白?
仔细权衡之后,他认为坦白比隐瞒好。
首先,大浩劫近在眼前,阿留申走廊六年之后就要初步成型,这意味着,乾辕在六年后就要暴露在地星盟面前。
接下来,就是血流无数、死伤无数的大浩劫。
现在,他才只是四岁幼儿,哪怕他有再多的计划,若是没有家人的支持,他能做什么?
连家门都出不了!
便是真的出了家门,他又能做点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要他眼看着六年后乾辕暴露在地星盟眼中而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
便是六年之后,他也只是个十岁孩童,哪怕已经踏上了超凡之路,又能有多少力量,又有几个人会听一个十岁小儿的发号施令?
思绪电转之间,他就有了大概的思路。
至少,在自己二十岁之前,对抗地星盟的主力,依然得是现在这一代成年人。
自己要想挑大梁,还早得很。
他要最大限度的扭转、甚至逆转局面,就不能藏着掖着!
从阿留申走廊形成的那一刻开始,甚至从自己睁眼归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要开始竭尽全力!
至于这会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这很重要吗?!
一个痴呆了两年的四岁幼儿,如何做才能得到家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哪怕,他说几年后这个天要塌下来?
所以,这不是三堂会审,这是自己说服他
们的机会!
心中转动着这些念头,一件在李家人看来,荒诞又离谱的事情,被李剑平静的讲述了出来。
随之只是择大略说了一下,李家人也都一个个瞪大眼睛,活见鬼的表情。
“所以,你重生归来,是要拯救乾辕?”李矿问。
李剑点头:“是!”
“可我听你说的一切都很模湖,只有大概,你能不能捡几件具体的事说说?”
李剑摇头:“逆朔时间,重生到过去,岂是容易的?那些细节的,旁枝末节的信息,都已经丢失了。”
李矿眼神和李家其他几人默默对视,意味莫名,李父李铁脸上已经泛起了苦笑。
他们已经承认,李剑这孩子不傻。
但也绝对不正常。
倒是李母赵兰,本能的想为儿子多争取一下。
“你说的这些,太过离谱,你要我们如何信你?”
李剑沉默片刻,忽然问:“能给我一张纸一支笔吗?”
很快,接过赵兰递过来的纸笔,开始画了起来。
仔细看去,像是一张地图。
李剑将画好的纸递给李矿,道:
“爷爷,这是学城旁边的两座相邻的湖心岛,在一年之内,它们将相连在一起,这座全新湖心岛,将变成类似于葫芦的形状。
别问我准确的时间,我也说不准,毕竟我当时那么小,怎么可能关注这类信息,这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而且,咱们的计时方式也不准确,所以,我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年内,这事必然发生。”
最后,李剑还提醒道:“爷爷,我的时间,应该说,是咱们的时间非常紧迫,所以,我希望这样的验证仅此一次。”
李矿眼神在纸张和李剑身上来回扫视,许久之后,他认真将纸叠好,揣进兜里。
四个月后,李矿站在一条大船上,看着远方葫芦形的岛屿,默然不语。
旁边一人摇头道:“你说这事也是稀奇,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这两座岛就挨一起了?”
船上还有不少如他们这般专门过来看稀奇的,有人道: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些征兆,前段时间不就有很多渔船从两岛之间抄近路搁浅了么?
以往可没有这种事,这说明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几乎隔天就来这里瞅一眼的李矿却最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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