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行了，那这事交给老三吧。此事就这么定了，莫要再议了。”似是烦极了，说完也不等三长老回话便拂袖离去了。

“掌门怎么还是那个急性子！”

待他们都走空之后，山崖遍那可百年榕树后才缓缓走出两个人：“这不可能，昨晚她明明被我吸干了灵力，一夜之间怎么可能恢复这么快！”

葛玉爱盯着悬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云逸明望着她被欲望掩埋丑陋无比的脸，眼中漏出了几分嫌恶：“蠢货，都说了她的灵根非比寻常。”

“那……”

“放心吧，她跑不掉的，她的修为，便是你的。对了，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云逸明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头。

听到这话，葛玉爱脸上闪过了兴奋很快便被云逸明身上的阴鸷寂冷压了下去：“回主人，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鱼儿咬勾了。”

闻言，云逸明才满意的点点头。

日开云散，阳光此时变得格外温暖刺眼，却依旧驱不散云逸明身边的冷寂。

时光易逝，转眼距他们逃出蜀山已是三月有余。

逃出蜀山后，灵玉带着重伤的梵音辗转到了一个人间小镇疗伤，期间也遇见过几个揭了通缉令来追杀他们的修士，但灵玉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随着藏身之地被发现，再换一个地方。

期间，灵玉不断的寻找这个世界自己导入进来的书籍，这些书籍在自己还是作者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过深入的研究，但他们都一字不差的随着书名被导入进了这个世界。

有时望着山林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从书中的世界抽离出来，她也会怀疑，自己过去种种是不是只是一场发梦的异想，眼前这个世界才是真实存在的。

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发展，和谐社会，只是她的一场对于人类未来的展望投影。

就在她胡想的时候忽然发现天空中的云彩在迅速飘散，意识到不对，她忙拿起旁边刚打出来没有多久剑，难道又被人发现了？

果不其然，云端出现一个驾着云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杀气腾腾，好似马上就要斩断灵玉的脖子。

她现在倒是不惧怕这些修士，只是修炼须静，没完没了的来，一个月来被不同的人找十来次茬，谁也不愿意不是。

“哼，我道杀害蜀山长老的魔头是什么人，原来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值当蜀山如此兴师动众！”

那人落在屋顶上，看到灵玉的时候一脸不屑，似乎跟她动手都降低了他的境界一般。

灵玉可不想和他说这些废话，扭头就要逃走，却被那人用灵力挡住去路。

“想逃？也不问问我手中的坤天灵愿不愿意！今日我就拿了去蜀山交差，好让那帮草包看看我合欢宗的本领！”言罢，浑身真气大盛，手中的绳子就如同被赋予灵魂一般朝着灵玉过去。

灵玉不躲不避，心念微动，那绳子就转身朝着它的主人奔去，老道周围气场大开，并没想到自己的武器会不听自己的话反过来和自己作对。

瞬间绳子破了他的真气，让他元气大伤，还把他绑了起来。

失去灵气庇佑，老道一下子动屋顶掉落，摔的那是一个眼冒金星，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来的那么修士都对此避而不谈，更明白蜀山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捉拿一个黄毛丫头了。

老道晕晕乎乎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被红色胎记遮住半张可怖狰狞的女人脸，恍然还以为见到了修罗夜叉，慢跪地求饶。

“姑奶奶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也是被那蜀山派的人诓骗至此，迫不得己呀！”

灵玉并没有杀他的心，只是他变脸如此之快，是灵玉没有料到的，之前那些修士好歹还有点骨气，宁死不屈，这人竟然败了就跪地求饶。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他只是个刚突破练气的修士，而且见他年纪过百，想必是五六十了，都没有进入炼气期，才会导致容貌定格在了中老年。

这种人一般都是看着唬人，实则没什么大本领。

像林文玉和莫东风那样的，十几岁进入筑基开光的人才是真正可怕。

当然像她这样三个月就要金丹的，更是可怕了。

想到这里，灵玉心中畅快许多。

本就无心为难他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还未说什么就见那人脚底抹油的跑了。

哎，本来还想传授他一些自己近日悟道的心得的。

破旧的大门被人推开，就见一面无表情的少年抱剑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她：“为什么不杀了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

灵玉望着云雾中渐渐远去的影子淡然道：“他们只不过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当你觉得恨的时候，想要杀掉他们的时候，你不过也是世界另外一个他罢了。”

梵音皱眉，望着眼前盯着天空出神的人，纵使不理解她为何总要这样做，但还是没有多言，绕过她径直走向了厨房。

灵玉等了半天，都没再等到下文，只听到厨房传来了烧火的声音，此时在意识到梵音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虽然早就习惯了少年的目中无人独善其身，但是这样岂不是连个让她传道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好像领悟了修炼的窍门，不找个人显摆显摆还真难受，可那个能让自己的显摆的人一溜烟跑了，现在只剩下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了。

走到厨房闻到一股烤鸭混着米饭的香气顿时让她什么都忘了。

其实他们早就可以辟谷了，只是灵玉有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不是今天磨了好久，答应了帮少年突破到筑基才让少年帮忙自己去买了一份烤鸭的。

至于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自己不去，那不还是因为她现在时间宝贵，因为擅动了主线，不知道下次剧情发作时什么时候，自己会不会还被卷进去，她现在只有没日没夜的修炼，强大自己，才能保全自己。

另外还有，梵音这小子的手艺实在是好！

等她喝完了一锅鱼丸汤，吃完一整只烤鸭的正准备找个地方消化的食的时候，抬眼却看见了一双冷冰冰的眸子。

“额，这个，其实突破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你现在并不是卡在灵力，只是卡在境界。”灵玉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怎么现在都是个睡觉的好时候，而不是传道解惑的时候。

望着天空的上弦月，在看看眼前丝毫没有准备挪动自己分毫的少年，灵玉无奈的叹口气，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

“要想突破筑基，你必须对我打开心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处处对我设防。”

少年皱眉，垂眸，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就在灵玉以为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正起身欲走的时候，忽然撞进了一双盛满渴望的眸中：“怎么才算打开心扉？”

“对于我说的话，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并且敢于说出口让我明白，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了解，你的心境到底卡在何种境界。”

少年精致的眉宇皱在一起，长长的睫毛随着心绪上下颤抖，像极了在雨中无望挣扎想要起飞蝴蝶。

“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何你现在已经有了金丹的实力，却一直对那些追杀你的人手下留情，还要四处闪躲那些修为底下的修士。”低沉沙哑的声音，穿过暗夜随风入耳。

少年低垂着头，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们只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并未真正伤害到我，所以我便也不能去伤害他们，若是他们没有害我，我却要去害他们，这样的道，修于不修，有什么区别，我修道只是为了保全自身，这世间有太过东西，让我们身不由己，可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是自己主人，修道，是为了让自己认清自己，不受周围任何事物左右罢了。”

“我不懂，我只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少年手握成拳，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在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懂吗？人生是一场不断向内的修行，如果你不及时修正自身，迟早会为天道所不容，为己是修行自身，断处恶心，知道自己是谁，来此间是为何，要做什么，而不是一味的被外物蒙蔽双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在干什么。人最重要的是清楚自己是谁，所为何为。”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你是一个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人，人性便是有贪嗔痴念的，这些念头一旦升起就会不断出现，折磨你，到时不用别人，你自会落入无间地狱中，心在哪，人就在哪，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是，所以人才要为自己着想不是吗？并不是人人都有你这般修为和境界，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我，我想活着，就必须不择手段的先保全自己。”梵音冷笑，讥讽的望向了灵玉。似乎觉得她说的都是一些假大空，不着边际的东西。

他的目光太过偏执，让灵玉难以承受。她知道他心中有结，可却始终不知那结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