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帝国派来了使者,贵族们顿时感到无比紧张,连侯爵也十分头疼。
‘怎么偏偏是这个节骨眼?’
在北地之王还没有决定是谁的现在,按照爵位,现在应该由他站出来应对皇室的询问。
但问题在于卡尔特在试炼中洋相百出,那糟糕的表现让莱宁家族的话语权一落千丈。
再想拿这些贵族顶缸脱罪,是不可能的了。
反而待会与使者会面的时候,他们甚至有可能一股脑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那可不好笑了...
还是明保哲身,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好了。
随着时间流逝,就在贵族们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焦躁感越来越严重的时候。
“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贝,贝雷夫子爵。”
惊慌失措的贵族让贝雷夫皱起了眉头。
眼下这种情况下,他们居然想的不是怎么解决问题,而是相互推卸责任!
这一刻,贝雷夫不再是作为候选人,而是一名北部的领主大声喊道。
“不是说使者来了吗?还不快去见他,都聚在干什么?”
“但是见面以后怎么说啊....”
“如实回答不就行了,关于蛮族即将入侵,还有选举国王的事。”
“这怎么行!万一被误会成我们也有谋反之心怎么办?”
贝雷夫怒视着他们,眼神充满了蔑视。
“既然害怕,当初为什么要参加族长会议?为什么同意选举国王?”
“.....”
对贝雷夫的一番话,贵族们在私下嘀咕着。
“谁能想到帝国的监察官会来这么快啊....”
贝雷夫叹了口气。
“都打起精神来,现在的情况远没那么糟。”
“那是什么话?”
“抛开选举的结果不谈,但是领地内驻有蛮族大军这一点,从皇室的角度来看,北部已经是统一的状态了。”
“.....!”
这时贵族们才恍然大悟,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在这个时代,信息的传达速度比想象中要慢,要想掌握其中的细节,需要花费相应的精力。
即使帝国的使者,恐怕也不清楚现在他们正和蛮族处于僵持状态。
‘如果北部真的实现了完全统一,就算是帝国,也很难再插手这里的事务。’
‘现在宣布他们谋反,完全就是在把北地推到帝国的对立面。’
因此,稳住眼下的局面,让事态归于控制才是皇帝要考虑的,他要先调查清楚发生了什么。
之前还因不安而相互指责的贵族们一下子清醒过来。
“妙计啊!"
“我们堂堂正正地见他就行!”
如果皇帝没有动武的意思,那么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他们只需要表明没有谋反的意思,要求恢复公爵制即可。
这样北部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建立公国了。
“虽说事情没那么容易,但值得一试....”
望着重新振作起来的贵族们,贝雷夫在心中则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刚刚的计策看似合情合理,但实则有着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变量。
那就是皇帝的态度取决于这个使者如何汇报北部的情况。
如果使者不吃这一套,一口咬定他们这就是谋反,那么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希望一切能像君主说的那样,顺利进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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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皇室派来的使者,罗兹尔·里奇,奉皇命来督查北部。”
看到使者的那一刻,托尔本子爵在心里咯噔一下,瘦削的身躯加上那扬的眉毛,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头如何,但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气势看来,肯定不简单。
使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高傲且刻薄。
“太慢了,侯爵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到了吧。”
一搭话,冷气就扑面而来,望着以侯爵为首,姗姗来迟的贵族们,使者冷冷地说道。
“抱歉,暂时有事耽误了。”
“呵,我能理解,毕竟忙着谋划叛国,忙点很正常。”
“什么....!”
那毫不掩盖的问责让侯爵僵住了,但是罗兹尔却是不以为然地继续说着。
“听说你们正在选举国王?”
“没错,但是事出有因....”
“你们这是谋反。”
“等等,让我解释一下!”
“解释?有那个必要吗?”
罗兹尔直接打断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侯爵,一副完全不想听他狡辩的样子。
“单是结党营私妄图给帝国施压,本身就已是大罪,更别提你们还拉拢了蛮族,这不是谋反是什么?现在竟然还想替自己开脱?罪加一等!”
“....!”
贵族们听得是瞠目结舌,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直接把他们打成叛党,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就当众人惊慌失措,都说不出话来时,罗兹尔的目光投向了杜文。
“呵,甚至还有丹尼斯家族的子弟。”
“那个...”
“不用说了。”
罗兹尔这次又果断地打断了杜文的话。
“这件事丹尼斯家族也脱不了干系,伯爵也难逃其咎....”
哒哒!
“此外,你们...”
就在罗兹尔继续侃侃而谈,追究众人的责任时,大厅里响起一声异响。
哒哒哒!
“....?”
罗兹尔起初没有在意,但每当轮到他说话,那个异响就会发出,像是在刻意打断自己一样。
循着声音,罗兹尔看向了杜文的位置,发现他正一脸‘焦急’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像是被自己刚刚的话给镇住了,十分地不安。
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巧合。
“刚刚我们说到....”
哒哒哒!
罗兹尔刚打算继续说下去,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哪还不明白杜文是在故意整自己。
“你在干什么!一点教养都没有吗!”
“教养?我这可都是跟您学的啊。”
杜文哧哧笑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下来,一脸玩味地看着罗兹尔。
‘该死,被这小子发现了吗?’
罗兹尔的战术非常简单,他刚刚不断阻止众人发话,为的就是把人们带到他自己的节奏上,用一项项罪状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届时,人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从而忘记辩解,一味地请求谅解,这样就等同于认罪了。
他可以凭借这个在以后的协商中从北部榨取更多的油水。
‘但是现在功亏一篑。’
杜文通过制造噪音的方式,将他的意图暴露无遗,罗兹尔轻轻转过头,看到了北部贵族们冷淡的目光。
‘我还以为他是太生气了,原来有意为之。’
‘混账...刚刚他全是在耍我们吗?’
罗兹尔咬紧了嘴唇,大好的局面被那小子破坏的一干二净,本来能轻松搞定的事被弄成这个样子....
而且最重要的,意图暴露后,他再想刮油水可就难了。
“小子,你死了。”
罗兹尔怨毒地看向杜文,而杜文此时也在看着他,且眼中闪烁着凶光。
‘罗兹尔,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