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剩下的三个领主一致表示要投降?"
“是的大人,他们甚至送来了盖有家族印章的投降文书。”
站在坍塌了一半的城墙上,杜文歪了歪头。
那三个人想什么呢?现在还投降?他们应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答应的才对。
“让使节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三位使节出现在杜文面前,从高档的衣料和完美的礼法来看,身份都不低。
八成是几位领主们的近亲。
“参见肯费尔斯领地的正当主人,早就听闻大人讨伐过恶魔和亚龙,同时也是北部的救世主,如今一见,果真是器宇不凡....”
"废话少说,你们是来投降的?”
“是,是。”
杜文那冷淡的态度让几位使节一激灵,他们本想说点好话缓解气氛,但从对方的反应来看,怕是说什么都没有。
“投降文书带来了吗?”
“在这里,三位领主诚心诚意表达地歉意,亲自书写了.....”
直接把使节的话当耳旁风的杜文接过投降文书读了起来。
上面的大部分内容是对杜文赞扬和他们对自身愚蠢行径的反省,一想到几个月前对方那桀骜不驯,更是污蔑他是奸臣的态度,杜文简直想笑。
不过看到最后,杜文睁大了眼睛。
“所有土地和财产都不要,只想活命?”
面对这一破格的条件,杜文也感到有些吃惊。
作为领主,被夺去土地,从贵族沦为平民,对这些人来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吧?
“没错,三位领主说只要能保障他们家人的安全,就会将一切献给大人,并无条件投降。”
“哼嗯...”
杜文考虑了一会儿,当然了,只要花点时间,想解决掉他们三个其实是很容易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城池肯定会被摧毁,战后将是一片狼藉,事后修缮可还得是他掏钱。
如此一来,能直接到手最好。
见杜文没有马上拒绝,使节立即补充道。
“三位领主一再保证,只要大人您宽宏大量,饶他们一命,让家族的血脉存续下去,他们愿意饮下血酒,对世人以表决心。”
“血酒?”
“这是南部古老的传统仪式。”
头一次听到的这个名词,杜文反问道,而一旁撒克里凑过来小声解释道。
“这是一种战后的传统,发誓的人各自把对方的血掺在酒里喝下去,通常寓意着和平,铭记一生的誓言。"
“歃血为盟?什么年代了,听起来有点不卫生啊。”
“什么?”
“不是,你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就行,话说回来,南部居然还有那种传统?”
在前世,杜文走遍了大陆各地,但像这种誓言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很久以前就消失了,毕竟这种血誓没有什么约束力,违背者最多也就承担骂名,随着南部的风气改变,内战不断,这种传统慢慢地也就被取缔了,只有重大场合才有可能见到。”
也就是说,只是口头约定吗?
结束与撒克里的谈话,杜文回头看向了使节。
“好,知道了,我接受他们投降,具体的议事日程,经过商议后我会通过书面形式通知你们的。”
“感谢大人的慈悲!”
使节顿时喜出望外,立马退了出去。
敌人投降的消息一经传出,联军内部就充满了欢快的气氛,本来一刚开始还处于劣势的他们居然在这场战争中大获全胜。
“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得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所有人都挺开心,只有格温的表情有些担心。
“少爷,饶了他们真的好吗?”
“嗯?”
“我有点担心,这些贵族被逼到绝境以后,绝不会如此任人宰割的,我担心他们会少爷你不利....”
“这个不用担心。”
眼下敌人能采取的手段极其有限,针对杜文的突袭或暗杀基本等于是不可能成功。
那么只剩下下毒了。
不过对于毒杀,杜文倒是蛮欢迎的。
“为了营造出我害怕被人下毒的样子,这段时间我可没少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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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一经接受,三位领主立即着手准备仪式。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向杜文提出了一个请求。
那就是投降仪式将在两军分界线,在双方军队的对峙下进行,提醒杜文要是临时反悔,想直接杀了他们三个,那就鱼死网破。
只有双方喝下血酒后,战争才算正式结束。
“被打的投降的家伙居然还敢附加这样的条件!”
“大人!直接打过去算了!不能惯着他们!”
“算了,换我我也这样,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尽管联军的贵族们对此颇有微词,但杜文却草草了事了,没当回事。
几天后,投降当天,双方率军对峙。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杜文和三个领主面对面站在前线。
“真心感谢您接受我们的条件,伯爵大人的仁慈将永远铭记在南部的历史当中。”
“你不是说我是奸臣吗,哦?现在又铭记历史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过完仪式。”
杜文那极具的侮辱性言辞让三位领主顿时面红耳赤,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是他们自己要投降的。
“为了以防万一,酒我自带了,诸位应该没有不满吧?”
杜文命人呈上一瓶酒。
“自然没有。”
“那就各自举杯,放血。”
杜文特意准备了一个特别大的杯子,往里面倒了一半酒后,随后轻轻地划了一下指尖,鲜血滴答滴答答流进杯子里,随后递了出去。
领主们也有模有样,也滴入了自己鲜血。
‘就是现在。’
当最后轮到巴特利特时,他刻意划伤了手背,滴血的功夫,悄无声息地轻轻按了按手镯的末端,几滴难以与血液区分的剧毒从手镯中流出。
不过仅凭这几滴,就足以致命了。
混好了四人鲜血,巴特利特将血酒分成四份,摆在众人面前。
“今天,通过血誓,誓言将铭记于我们的骨血,凡是违背的人,必会刻下胆怯者的烙印,哪怕是死后,其枷锁也不会脱落。”
说着,盖德穆还特意看了杜文一眼,似乎在说他不要反悔。
杜文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么举杯吧,为了表示诚意,我先喝。”
杜文直接将面前的血酒一饮而尽,喉结咕咚咕咚地动着,确实喝了下去。
见状,三位领主顿时发出了无声的欢呼声,本来他们还想着装模作样的骗杜文先喝呢,没想到居然对方居然这么鲁莽。
‘好!他喝了!'
‘现在这家伙完蛋了!’
‘快,我们准备逃。’
成功下毒,现在只剩下杜文毒发身亡,他们撤去后方了。
三位领主悄悄后退一步,等待着死亡即将降临到杜文身上。
但时间过了近一分钟,杜文却仍是安然无恙。
“真是难喝,这么好的酒,掺了你们的血未免太可惜了。”
“....?”
感到奇怪的三位领主互相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死?
看到对方陷入混乱的样子,杜文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见我没有中毒的迹象,觉得很奇怪是吗?”
“……!?”
“下毒的手段太拙劣了,我都不忍心戳破你们。”
“...伯,伯爵您在说什么啊?什么毒?我怎么听不明白,酒不是您准备的吗?”
巴特利特颤抖地辩解道。
听到这话,杜文冷笑一声,端起对方面前的血酒。
“好啊,既然没毒,那么我喝完了,现在该你们了,喝啊?怎么不喝!?”
“....!”
毒酒近在嘴边,巴特利特的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