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跪下道:“全赖皇上天恩。”
皇上声音又起:“明珠何在?”
一人走了两步出列,跪倒答:“臣在。”
皇上道:“与李光地拟定伤亡将士,立功将士名单,从优议叙、抚恤有功官兵。”
“嗻”二人答道。
皇上身边的太监大声道:“赐宴。”
音乐改为清乐,大家举杯与皇上连碰三杯后,各式文官出列,现场做了许多歌功颂德的诗篇,皇上高兴,亲自举杯与坐在首桌的立功将领共饮,郭络罗老将军更是高兴,下桌为皇上表演舞剑助兴,将宴会推上高潮。
皇子这边,小胤禟反坐在椅子上,看的十分开心,皇长子胤褆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待我成年,率十万军也取他十个八个台湾。”
太子胤礽则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给胤祉、胤禛介绍着赴宴的大臣。
一晃八年,夏至未至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马夫下了车,将长凳放在车下,掀起蓝色绸子的帘子,车中小子却穿伙计服装,自己没理会马夫伸出的手,也没踩长凳,而是直接蹦下了车,马夫抢上前去,却换来一句:你回吧,没你事了。
这时早已经得信儿的三位掌柜守在门前,小子跳下时颜掌柜已然到车旁,问少爷安,虎掌柜责怪少爷,嘱咐下次要小心,少爷一边像小大人一样和两位掌柜寒暄,一边和门口的赵闯挤了挤眼睛,最后微微一躬身:“童伯伯好。”童掌柜则在门口和少爷见礼。
虎掌柜一声吩咐,赵闯身边的胖子和瘦高个赶忙去搬车夫放在车架上的行李。
童掌柜们,让出条路,做让少爷先请的样子,少爷说道:“出门父亲有过交代,我是来做学徒的,不是少爷了,叔叔伯伯不可如此。”说完探入衣服里,掏出一封写着介信字样的信封,恭敬的交到童掌柜手中,童掌柜接下,却没有当即拆封,仍然礼让:“老爷如此安排,可见一片拳拳用心,少爷又依足礼数,可见门风家教都不是我等可望其项背,在外为主,先请,进门是客,礼待,入行算徒,再说,如何?”童掌柜说到最后笑盈盈的,少爷和大家都听乐了。
三位掌柜把少爷夹在中间,进了前堂,童掌柜和虎掌柜就各回各处,留下管粮秣后勤的颜掌柜和后面跟着搬东西的黑胖子和瘦高个,一行人直接走到了专门给少爷腾出的房间,颜掌柜堆起笑容道:“少爷,这间房别看它不起眼,可是这院房里最好的家了,冬暖夏凉,小是小点但住着保准舒服。”
少爷好似没太在意颜掌柜说了什么,随口答道:“嗯。”
颜掌柜又道:“知道您要来,前天昨天叫他们收拾了两天,您瞧这窗户纸都是新换的。”
少爷转过头来:“有劳了,颜伯伯。”
这下颜掌柜顿时觉得这两天没有白辛苦,笑的更灿烂了:“应该的,应该的。”
少爷又道:“闯哥儿,在您的柜上?”
“是是是,少爷要现在见他可是不行,您进门后,我安排他去最好的酒楼给弄他三五桌,就摆在这后院里。”颜掌柜歉然道。
“颜伯伯这可不好,让我爹知道了非扒我一层皮不可,我只是过来学习的学徒。”少爷摆手道。
颜掌柜继续说道:“和你两位掌柜伯伯商量过了的,这里面呢——您明天才正式当学徒,今天依然是我们的主子,这是一,接风宴,您不能扫了大家的面子,二呢,您来这,东家不能什么都没交代吧,宴上您给说两句,我们一起聆听东家的教诲,这是对东家的尊重。”
说话功夫,黑胖和瘦高个已然床铺好,被叠停,一应事物归置完毕,颜掌柜说了声先休息一下,带着二人出去了。
晚间,赵闯携翠湖楼的小斯一同来到后院,五张大桌坐了这几十号人,一道道菜品摆上桌头,大家脸上喜气洋洋,却无人动筷子,也无人喧哗,只等翠湖的众小斯出了门,掌柜们才从小值房出来,推来让去少爷只是不肯先坐,于是童掌柜坐了首席,接下来是虎掌柜、颜掌柜,少各再让时朝奉和护院教头却站着不动、只是笑盈盈的不肯就坐,少爷无奈坐下后,首桌才都坐了下来。
童掌柜站起身来:“诸位,仰赖钱东家鸿福,咱家典当行,已经是这大删栏最好的铺子,这跟虎爷,颜爷及大伙的辛劳是分不开的,今日少爷来铺子屈就,一为传承钱家家业做准备,二为实践少爷胸中所学,经历世事,多些磨练,请少爷给大家说两句。”
钱少爷站起来:“各位伯怕有礼,各位师兄弟有礼,抱拳团团一揖道“有三位掌柜伯伯坐镇,大伙一心帮辅,成就了这铺子兴旺。父亲和我不常来铺子,有些人与我相熟,有些颇为陌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钱名崇岭,今年十五岁,比不得各位师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面的学问实在空乏的紧,家父敦促来此,正是来学习本领,明日我就是正式学徒,洒水扫地都是要做的,肩挑担杠也少不得我一份,请伯伯们不吝赐教,师兄们多多帮助。”一顿、举起酒杯,棒在胸前,“请伯伯,师兄们满饮。”一仰头,杯已见底,大家都陪了一杯……
接着开席,院子里也热闹了起来,钱少爷和赵闯轮桌敬酒,纵使是这米酒,不醉人,也是陈年佳酿,从使用的是小杯小盏,也架不住年幼量浅,在家时父亲管来很严,有年节时,客来送往,访友办事时才可少饮,这么大的阵仗三桌下来,少爷已经含糊不清,靠着赵闯睡着了。
赵闯哥三个将少爷背回了房,少爷口嘴里嘟嘟囔囔说的什么也听不清,赵闯在旁陪着,手被少爷攥住,瘦高个脱去少爷鞋子,将少爷的脚抱上床,两个合力调转少爷,让少爷躺舒服了,这时黑胖打水也进来了,拧了一把毛巾,递给赵闯,赵闯给少爷抹了一把脸,又擦了擦手,盖上了被子,桌子上放了一杯茶,看的少爷睡熟了,正要出门回房,少爷嘴里又喊叫起来,这次听清楚了些:“这也不让,那也不许,不要管我了……”一脚踢开了刚盖好的被子,见到这样,赵闯跟两人摆了摆手,自己又坐到床头,给少爷盖了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