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将军一挥马鞭打断了如意的话,道:“冤枉不冤枉,我管不着,你也别跟我这里叫屈。”然后哈哈大笑道:“但翻脸不认账像他高大人做的事。”
这时如水脱开二人,左脚吃力往下踩踩,痛的大叫了一声,那将军眉头皱了皱,说道:“姑娘,没事吧。”
如水皱着眉头,道:“疼的要命,怎么会没事。”
守备将军道:“你去看大夫,随后拿着诊金单子,来守备府,我找人拿钱给你。”
如意赶紧道:“那倒不用,区区银钱不敢劳烦将军大人。但我一看就知将军戎马半生定是个恩仇必报的好汉子,我们不要银钱,能不能请大人还个人情。”
守备将军看这几女年龄不大,但十分有趣,说道:“让我放你们进去,这办不到,没有牌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这是我定的规矩,你问问他们那个敢不遵守。”
如意道:“不用我们进去。”
守备将军道:“放他出来更加不可能。”
如意道:“也不放他出牢营。”
守备将军道:“那好,你若是有办法,说出来,只要不坏了我的规矩就是。”
如意道:“君子一言。”
将军豪气的接道:“快马一鞭。”说完暗暗发笑,哪有你不进去,他不出来能相见的道理。
如意说道:“很简单,您吩咐将他送到这牢营门口,他不出来半步,我不进去半步,不就好了么?”
守备将军哑然失笑,虽被这姑娘算计一下,但不生气,吩咐道:“将那犯人提出来。”又调笑道:“这里见面,几位想说什么私房话可是就不方便啦。”说完众兵士哄堂大笑。
接着发现几位姑娘听着调笑,一点也不扭捏,不惺惺作态,守备将军来了兴致也不着急走了,甚至想看看这几个女娃想见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过了半饷,脚链叮当,柏锐只是脸目有些脏,外面套着囚服,里面还穿着自己的棉服,身上看起来也没有伤,看来这牢营确实管理有方,并不虐待犯人。”
走到近前时,如鸳如玉已经哭出声音,正当柏锐想喊话告知他们柜子里一封极为总要的信笺时,守备将军‘咦’了一声,在马上问道:“老弟看着面熟,像是哪里见过。”
柏锐抬起头,失声道:“阿吉叔?你是阿吉叔?”
守备将军道:“你是?”
柏锐道:“阜成门内的扣柱啊。”
守备将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确实听到了阜成门。柏锐又喊了一次,守备将军利落的跃下马来,跑了过去,双手搂住柏锐两肩道:“怎么是你,小兄弟,我要是没记错,你还有个姐,对吧?你姐姐呢?”
柏锐激动的道:“都好,阿吉叔,快二十年没见了。”
阿吉将军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是啊,快二十年了,一点大的小娃子也长这么大了,你若不叫我,这让我如何认得出来。”说着用拳头捶了捶柏锐的肩头,看着柏锐身体健壮,很是欣慰。
一旁的副官是很有眼色的,拱手说道:“将军,这里的牢营管带昨日打了一只獾猪,还是难得的,将军今日巡视已毕,何不进营房小酌两杯,与亲友叙旧。”
阿吉将军朗声道:“这符合规矩吗?万一外人闯牢营呢?”
那副官道:“没见着有人闯牢营,这不是侄儿媳妇儿知道您幸苦了一天粒米未进,来营房找您吃饭吗?”
如意聪慧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吉叔。”几女也紧随其后,阿吉将军见她们乖巧,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昂首阔步的向回走去,四女跟在后面,副官走到柏锐身边时道:“看你这小子还是满伶俐的,去伺候将军大人喝酒吧。”
柏锐单膝跪地:“喳。”
到了值房,早有人给柏锐脱去锁铐,正式见礼,阿吉将军也卸去外甲脱了帽盔,柏锐见阿吉将军好多头发已经花白,说道:“阿吉叔,您,您老多了。”
阿吉将军笑道:“哪里能不老,你小子都娶了这几房媳妇儿了,还能让阿吉叔永远年轻?”
柏锐没有多解释什么,几女也是各有各的表情,阿吉将军见酒肉上桌,叫他们都坐下,讲起了遇见小时候的柏锐的一些趣事,听得四女津津有味,听到柏锐为了护姐而自己饿昏,与泼皮争斗时,八只眼睛又佩服的多看了他几眼。最后阿吉将军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忠义,长大定会有出息,给我说说后面的事。”
柏锐就先说了姐姐如何入了皇宫,如何当了皇九子的乳母,又讲了自己在钱丰当铺当学徒,如何拜师学本领,如何斗倒了颜家兄弟,与姐相认后,又为何到了保定府,接着简单说了说自己与四女的关系,听得阿吉将军啧啧称奇,酒已经喝了半坛,阿吉将军又举杯道:“这等奇遇真是少见,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你熟识皇家子弟,照理说这一般的栽赃家伙,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怎么会到这牢营里住了好多天。”
如水接口道:“这柏公子清高呗,不愿意用那些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接着又将高大人叔侄对姐妹几人的态度说了个大概,柏锐可能是有酒了,听到堂堂四品地方大员竟然出言轻薄自己家里人,啪的一下拍的桌子上的碗碗碟碟都跳了起来。吓了给他们倒酒的如玉一跳,如意三女呲呲的笑了起来……
阿吉将军道:“锐儿也别气恼,这些狗文官历来如此,上阵杀敌就半份功劳也没有,欺负百姓就个顶个的在行,你我都是当过百姓的人,这不平事要生气非气死了不可。”又端起酒杯:“今日喝个一醉方休,锐儿你的事,包在阿吉叔身上了。”
醉醺醺的柏锐被抬到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单间,阿吉将军送四女到了牢营门口,吩咐了牢营管带以后见到这四个侄儿媳妇儿不得为难,目送他们上娇后,乘上了副官牵来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