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爷道:“别急,变废为宝,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自己没有发现。”
柏锐道:“我实在不知。”
沈太爷一伸手制止道:“谁生来就懂,哪一个不是细心发现得来的结果,你说说你,走马观花的看了看我那块荒地,人家说大部分是河滩地,你就说是河滩地,自己也不仔细看看,也不对好奇的事物多了解观察,多问几个为什么,看看能不变废为宝,就这样愣头青似的一遍一遍往我这里跑,这都是做生意的大忌讳啊。”看着红了脸没有狡辩的柏锐,沈太爷还是点了点头,但依旧高傲的说道:“我看要不是我的重孙女,这辈子你也休想买走着块地。”
柏锐向沈月儿拱手道谢,喜的沈月儿又多给沈太爷捶了两下。
沈太爷语重心长的道:“不要着急,等我把话说完。”
柏锐重新跪好。
沈太爷看了看天,道:“其实人日餐不过五谷,睡不过三尺,钱多不多还是其次,商道做的再好,就如石崇之流不懂做人,也是没有好下场,也不知月儿跟了你是福是祸。”不等两个小辈反应,继续说道:“你来保定三年多点,没见你有多大建树,也没见你给这里父老做些什么实际的事,但弄的人人皆知你姓名,要是文人墨客,词人诗人还则罢了,一个商人,唉,年轻人不懂天高地厚,不知收敛,怕是以后要吃大亏,希望这次货运失利能让你警醒,看清楚商人追逐利益的真正本质,也让你看清,你所谓的关系在利益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
柏锐聆听了半天的教训,感觉如醍醐灌顶,好似前二十年都像白活了一样。恭恭敬敬的给沈太爷叩了三个头。
沈太爷道:“地契今日你拿走,我说了,识货者分文不取,不识者千金不卖,希望你日后可以懂得我说的这些话。”
柏锐道:“今日聆听实在受益匪浅,谢太爷赐教,这地契我万万是不敢拿的。”
沈太爷道:“这迂腐劲儿又上来了,难道月儿的心思你一点都不懂?地契你先收着,那五万两银子和这块地就当时月儿的部分嫁妆了。”
柏锐道:“月儿姑娘像池塘里倒映的阴月,光芒盖过池塘里水拨荷叶风摆荷花,二八佳龄,青春貌美,但。”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我年近而立,且家中已有妻室,怎能再娶?况且沈家如此家世,若过门做妻,我结发妻子如何安排?”然后叩了个头,道:“银两我会尽早归还,告辞。”
看着出门的柏锐越走越远,沈太爷拍也沈月儿的手道:“人品还行。”
沈月儿点点头,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沈太爷安慰道:“不要急,你想吃甜果子也要耐心等它到了时候。”
回到家里的柏锐没有说沈太爷提亲的事,只是说了那五万两银子是沈太爷垫付的,如意等相问,柏锐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人家借钱是要收取高额利息的,糊弄的过去,其实也只有如玉信了,如水皎洁的笑了笑回房了,如意若有所思。
后面再回商号,柏锐一点一点学习各种商品从形成到加工的所有过程,了解途经各处的民风民俗,种族习惯,风土人情,请教各种风季雨季旱季的变化,阴白山川河流走势,从点滴入手,除了忙完商铺的事,专门请了各行业从事多年的老者进行‘经筵日讲,’每每忙完都到了卯时末,而吩咐三女别等他,让她们先吃饭,自己回去将剩下的热热。
在这期间扩建宅子的计划由横向变为纵向,先由三进院向北延伸成七进院。
由于如意已经七个月了,今日下值也早,柏锐买了一些果脯蜜饯装到纸袋子里回家,走到院子里时,听到叽叽喳喳的女子说笑声,每次忙完,这些声音总能让柏锐将一天疲累一扫而光,进门就说道:“我给你们带了……”然后就看见沈月儿也坐在里面。
沈月儿站起来,道:“柏大哥。”这是两人两个月来第一次见面。
柏锐也道:“月儿姑娘也来了。”
如意道:“月儿是来看我的,送了些给孩子的小衣服,小帽子,特别漂亮。”
柏锐道:“谢谢你,月儿姑娘。”
沈月儿道:“那块地契,我也交给了如意姐姐,太爷爷说早晚是要给你的,别耽误了你的工期。”
柏锐道:“替我谢谢沈太爷。”
沈月儿没了平日里的那份洒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直玩弄自己的衣角,这时结结巴巴的道:“东西送到了,那我,那我就回去了。”
如意道:“让柏大哥送送你。”
沈月儿道:“不用了,这段路我熟。”
如意道:“今天晚了,一会儿天黑了就不好了。”用手拍了拍柏锐道:“愣着干嘛,去啊。”。
柏锐抓抓头皮,对着沈月儿说:“月儿姑娘请。”
沈月儿在前,柏锐在后,骑着马慢慢的溜达着,两人错开半个马身,半路上天色果然有些发暗,沈月儿放慢些脚步,让柏锐的马跟了上来,沈月儿看看柏锐,柏锐看看沈月儿,两人可能都有满肚子的话,但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到离沈氏一村还有二里地时,马儿‘嘚儿,嘚儿’的鸣叫着不再向前,沈月儿啊的大叫一声,柏锐向前望去,两匹狼缓步前进,一狼尾巴宽大弯曲,耳朵竖立,另一只胸部略窄小,尾巴也瘦小些,挺直状下垂于两后腿之间,边走边恶狠狠的低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双狼步履虽缓,但好像只要柏锐他们露出脊背,狼就有随时发动攻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