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柏锐认真听着,将热茶递到他的手上,如意道:“天时不在,当龟缩自保,静静等待,诸葛等得十年,相公等不得么?”
柏锐道:“可是师兄还在牢狱之中,我这一生拜他所赐,要不然可能已经冻毙与城楼之下。”
如意道:“也许这是童爷的劫难,人的一生中总要面对许多东西。”
柏锐急道:“以商干政可是大罪,师兄很有可能会人头不保。”
如意道:“这相公大可不必担心,八爷素有贤者之名,定会保童掌柜无恙。”
柏锐猛地站起来道:“什么贤者,巧取豪夺,逼良为娼,贿选官员,安插亲信,还落井下石在前见死不救在后,这是个什么贤者?”
如意道:“相公摸爬滚打这些年头,如何还能讲出这些话,你不为自己想,不为我们想,你也得为大姐想想,她前半生辛酸,在皇宫之中又险些丧命,好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假设你筹的银两再加上抵出柏园,百万两白银在京城乱砸,先不说你面对的是郡王,能不能救出童爷,会不会使自己也陷落在内,即使你救他出来,八爷九爷见你自作主张,相恶与你,你让大姐如何自处,如若失了九爷这个靠山,大姐的下场想都不敢想。”
听到姐姐,柏锐颓然的坐了下来,如意道:“这事既然传开,知道内情者就会多起来,不论是大阿哥报一箭之仇也好,还是贿赂吏部官员之事也罢,大家就都知道八爷是幕后的推手,八爷为了名声考虑也得保住童掌柜一条性命,等待日后开解,若不如此,谁人以后还敢信他。”
柏锐默然道:“权且这样吧。”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如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果如如意猜想,八阿哥在巡视的路上见草场一望无际,远处山丘缓缓而起道:“大好山河,风光无限。”
九阿哥也止马并排在八阿哥马旁道:“确实美不胜收,如民歌中说唱,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十阿哥在旁大声道:“他娘的,敕勒川么,我也能来两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烤牛羊。”
八阿哥给两个弟弟一个眼色,大阿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老十,成天就想着吃,也不想着给皇阿玛解解忧。”
三人装作才看到,微微躬身道:“见过直郡王。”
大阿哥道:“只看到这万亩草场的风光,可不知这风光背后埋着多少永远也回不了家的将士。”
八阿哥道:“全赖直郡王神勇,收复这锦绣河山。”
十阿哥道:“我就是个草包,这天下若没有大阿哥替父皇守着,我怕是连羊屎都吃不上。”
大阿哥狂妄的哈哈大笑,九阿哥道:“大哥不单单打仗神勇无敌,听闻手下一帮包衣经商也是行家里手。”
大阿哥盯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八阿哥道:“大哥别急,九弟手下门人经营得一处叫四德商会的买卖,九弟毕竟是年轻啊,被下人诓骗了,那买卖做了一些违法的生意。”
大阿哥睁着眼说瞎话道:“哦,有所耳闻,九弟难免要吃挂落了。”
九阿哥连忙下马,跪下道:“要论及最得圣心的非大哥莫属,还请大哥救命。”
大阿哥眯着眼微笑道:“区区微劳不过是为皇阿玛分忧,哪里就得圣心了。”
八阿哥在一旁助力道:“大哥可不敢过谦,能平定蒙古的,历史上除了汉武帝唐太宗怕是谁也没真正做到过。”
大阿哥听着这话眼色有些迷离,道:“都是自家兄弟嘛,起来说话,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了。”
九阿哥起身道:“谢大哥,可是如若下人再哄骗与我,我依然不知情况,再错可如何是好。”
十阿哥道:“你不是说大哥包衣奴才能人无数嘛,不如交由大哥的门人代管,九哥你也能享享清福,在家里玩鸟抖蛐蛐,岂不快活。”
九阿哥道:“好是好,就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担这份辛劳。”
大阿哥心下喜道‘这般弟弟如此之傻,正事一点不干,每天只知道玩。这可少废我许多唇舌,弄来这四德商会每年至少有二十万进项,又能多置办许多庄园。’面上说道:“嗯,好吧,我就代管一段时日,等收拾了那帮狗奴才,平定了再交给九弟。”
八阿哥道:“牢房里关着的人是九弟的门人,虽然蒙蔽九弟,但包衣与九弟的府邸之人还是有些关系,万望大哥保全他的性命。”
大阿哥只思考了一瞬间,道:“那就留他一条狗命。”
九阿哥道:“谢大哥。”
大阿哥又道:“对了,听闻那章公公每日上蹿下跳,在皇上身边瞎进言,你们好像都认识,我与你们说一下,我已对皇阿玛说了,奴才嘛要惩处一下。”然后没听他们几人要说什么,策马而行。
回京后康熙皇上听从御史张瑗上疏所言,命章公公捣毁魏忠贤碑……
章公公率领一众太监赶到京城西山碧云寺,将后明太监魏忠贤墓及碑二座扑毁。大汗淋漓的章公公休息时接过章寿儿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道:“皇上这是在警示我们这些奴才啊,可别做了魏忠贤。”
章寿儿道:“定是有人进谗言中伤干爹,那魏忠贤是什么人,万历时入宫。泰昌元年熹宗即位,他被任为司礼秉笔太监,后又兼掌东厂。他勾结熹宗乳母客氏,专断国政。天启五年兴大狱,杀东林党人杨涟等。自称九千岁,下有五虎、五彪、十狗等名目,从内阁六部到地方督抚,他都有私党,致明朝政冶更加腐败。崇祯帝即位后,他被黜职,安置凤阳,不久又命逮冶,在途中畏罪自缢,干爹哪里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