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道‘你一女子未参加这科举之事,不懂也是正常,国家开科取士,要的便是锦绣文章。’
女子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世间还有贿考一说。’
秀才不信,女子劝道‘日间猎人所言我值五十两银子,也不全对,像我这等灵狐世所罕见,公子若是送给学政大人,保举你解元及第。’
秀才道‘我既救你,又如何害你,我若贪钱贪名,日间早将你卖掉,又如何会在这里饿肚子。’说完肚子咕咕作响,一人一狐都大笑起来。
女子道‘那你就听我一言,策论之时定然要在文章中加上狗屁二字。’
秀才见她说着认真也就答应了,考试那天一见题目正中秀才下怀,秀才心想,如此一篇锦绣文章,加上狗屁如何使得,变没有写上。
考完秀才与狐仙相会,谈及此事,狐仙知他为人,也没有过多责备,只是夜里变回狐狸潜入学政衙门,替书生写上了狗屁二字,放榜之日,果然书生得中解元,自己翻查试卷之时,在字里行间竟然真看到了狗屁二字,回去找狐仙一问究竟,狐仙才道‘有人给学政行贿,由于试卷是贴上名字的,而学政大人又是武官出生,哪里会辨别他们的字体,所以学政大人告知行贿之人,定要在文章中加入狗屁二字以咨区别。’
秀才不禁拍手大呼‘十年寒窗无人问,狗屁文章做状元。’”
王秀才高呼言罢,众人皆鼓掌,一为他的故事精彩,二为他揭露这世道,纷纷跟道:“十年寒窗无人问,狗屁文章做状元,好个贪财的糊涂学政。”哈哈大笑下举杯又饮。
杯子还没放下,门被一脚踢开,当头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升任了四川副学政的年羹尧,他这次进京述职,与带在身边的张雨和京城里的朋友在隔壁喝酒,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学政,而且还讲了学政是武官出身,这不就在说自己嘛,当即怒从心头起,带着张雨一脚将这里的门踢开,张雨呵斥道:“谁他妈是王秀才?”见众人看向王秀才,揪住领子就是一拳打在面门,顿时满脸是血。
坐在边上的铁镖头,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见对方进来的几人都是官服在身,打人的人是千总打扮,连招架都没有招架一下。
事起仓促,柏锐这才看见是年羹尧,起身道:“原来是年兄。”
边上的人问道:“年大人认识此人?”
年羹尧看了一眼柏锐道:“这位也是朝廷命官,官居七品的柏大人,我们在河间认识的。”对于柏锐帮助四爷救灾的事只字未提。
话说道这里,柏锐只能依照官场规矩,恭恭敬敬的跪下道:“下官见过年大人。”
年羹尧这才正眼瞧柏锐,背着手道:“不知柏大人也在此,早知就并到一桌了。”
瞳爷是老江湖了,道:“我们是四德商会里的人,这位朋友酒喝多了,胡言乱语,小老儿在这里替他赔罪了,大人刚才说的极是早并一桌多好,省的误会又能多交朋友,这样吧,这次算小老儿的东道,大人尽管安心喝酒,保证不会再有污秽之言传到大人耳中。”
年羹尧听到四德商会这几个字,哼了一声出去了。
刚出门时,身边的人还问:“我见那些都是商人,怎么还有个当官的,真是奇怪。”
年羹尧道:“杂捐出生的官与商人混在一处有什么好奇怪的。”
柏锐屋子里的人听见也当没听见,连忙将王秀才扶起,饭吃成这样,还有什么吃头,先使铁镖头将王秀才送医,会了账后各自散去。
餐前柏锐就童师兄商量好一同祭拜师傅,散后依旧共乘一车,驾车的是席间未饮酒的曾在石,车内童贵见柏锐闷闷不乐,道:“不要为刚才的事心焦,这种事司空见惯的,四五品的官在京城里多如牛毛,何况是外任官,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只是八爷早就传出话来,不许在外惹是生非,能忍就先忍忍吧。”轻轻拍了柏锐的腿,道:“见你刚才的样子,似乎与他们领头的那个年大人很熟络?”
柏锐将与四贝勒和年羹尧一道赈灾救水的事讲了,童贵道:“现今已经不是四贝勒爷了,上次赈灾回来后,朝廷已经降明旨宣布进封四阿哥为雍郡王,既然年羹尧是雍郡王藩邸的人想必现在也是春风得意了,只是我观此人傲骨冲顶必不是甘屈于人下之人。”
柏锐到了师兄这里也就没什么生分的,道:“在河间时患难与共如同兄弟一般,今日如何这般生分?”
童贵哈哈大笑,拍了拍郁闷的柏锐,道:“一早写信叫你不要参和这里的事,你偏不听。”捋了捋胡子,接着道:“怎么说呢,皇太子胤礽的生母是仁孝皇后,出身显赫,她的爷爷索尼是辅政大臣、一等公,她的父亲噶布喇是皇上的领侍卫内大臣,她的叔叔索额图则官至大学士。仁孝皇后十二岁就嫁给当今,但在生育太子时因难产而死。有一说,当今为缅怀仁孝皇后在天之灵,遂决定立其遗孤为皇太子,幼年时皇上就对太子格外宠爱,常常亲自教授太子,并聘请多位当代大儒为太子师,至十三岁时就能在刚刚竣工的文华殿为满汉大臣讲学,此后,太子又多次在文武大臣面前讲解儒家经典,少年太子毫不怯场,深得众人赞誉……
康熙三十七年后,情形一变,皇上陆续册封了诸位皇子,包括大阿哥为多罗直郡王,三阿哥为多罗诚郡王,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俱封为多罗贝勒。受封诸子参与国家政务,并分拨佐领,各人都参知政事,可任用包衣、私人,时至今日就形成了太子党和诸皇子党。
而就在去年,情形又是一变,太子党首脑人物,前首席辅政大臣索尼之子、仁孝皇后叔父、皇太子叔姥爷、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曾经是康熙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的索额图,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被宗人府拘禁,不久死于幽所。这直接导致皇帝与储君、诸皇子与皇太子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且日益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