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齿轮
“你不是我的谋士吗?一个讨厌的女人都解决不了?”
萧慎谨冷嘲热讽了一番,不耐烦的挥挥手。
田韵韵如蒙大赦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警告声,“三日之内,不能处理她,就没人保得住你。”
一天之内得罪了贵妃和张侍郎,前朝和后宫的红人。
如果没有萧慎谨这颗大树,她一定会被劈得很惨。
冥思苦想一番终于想到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
熬了一个晚上做好了一个荷包。
黑色暗纹的荷包边上勾着金线,低调而奢侈,很符合萧慎谨的品味。
没错,荷包是按照他佩戴的高仿版,除了没绣花一模一样。
田韵韵满意的点了点头,推开门伸了个懒腰。
记得最后辛将军是萧慎谨的人,之前肯定有来往。
晚宴上那个舞剑的女子是辛将军之女,萧慎谨的贴身之物送给她肯定受宠若惊。
田韵韵收拾好了,去找萧慎谨。
他的房门紧闭。
来福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你昨晚作甚去了,瞧着憔悴的,趁着殿下没起回去补个觉。”
田韵韵打了个哈欠,补觉去了,等她睡醒,日头已经到了头顶。
她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来到书房门口。
看到萧慎谨和一个老头在说话。
老头花白的头发挽在头顶,系着朱红色的披风。
声音洪亮精神气十足。
“哈哈,二殿下有心了。”
“辛将军慢走。”萧慎谨朝门外的人看了一眼。
田韵韵刚退到远处,书房门打开。
辛将军走出来,一双铜铃眼只扫了低眉顺目的她一眼,大步离去。
“进来!”懒洋洋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田韵韵走进去将赶制出来的荷包放在桌子上。
萧慎谨的东西都是内务府挑选独一份的,找到这块相同的料子就花了二两银子。
伸出两根手指,希望能报销。
对方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嫌弃的看了眼歪歪扭扭的针脚,“练好了再给我绣。”
戴出去指定会被人笑话。
田韵韵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比教好。
于是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这个丑的就拿去送给胡璇女和辛将军之女一人一个。”
萧慎谨早就忘了个干净,“哪个胡璇女?辛将军之女和你有交情?”
田韵韵:“她们都爱慕殿下啊!比张娘子真心多了。如果她们手里拿着相同的荷包争风吃醋,就没有时间来烦殿下了。”
萧慎谨想了想,“你拿这个丑荷包过来做什么?”
田韵韵:“我学一学这个花样。”
萧慎谨解下荷包,“拿去,别在这杵着。”
等会皇叔要过来,他不想让两人见面。
这该死的女人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犯花痴。
田韵韵花了三天时间,做好了荷包。
请来福帮忙转送被他一口拒绝,“姑姑就不要调戏老奴了。”转身跑得飞快。
宫女们更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帮她的忙,别想。
胡璇和辛舞宜不进宫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正在发愁的时候。
薛彩萱让人传信,在御花园等她。
原本以为上次她只是随口说的。
田韵韵跟着来人很快到了御花园的某处假山处。
薛彩萱今日穿着胭脂色石榴裙,举手投足优雅端庄。
“你来了,快请坐。”
田韵韵没有推辞,在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对面是一片荷塘,不容易被人看到。
她大大方方的样子倒是令薛彩萱多了几分好感。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薛彩萱吟出这几句诗。她看向田韵韵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探究。
“我从记事开始梦中听到有人吟诗。查阅了不少古籍都未找到记载,那日听你吟诗我心欢喜,或许前世我们是姐妹,受同一位大儒教导。”
薛彩萱欢喜的模样好像是真的,但是她上辈子就是个端庄稳重的贵女,哪有这么活泼明艳的样子。
她在试探,田韵韵很快想明白了。
诚惶诚恐的对她说道:“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女,怎么会和薛娘子扯上关系。我虽对你羡慕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但是也不敢奢望上辈子。”
薛彩萱拉着她的手,感受到指尖的粗茧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你这么有才的一个女人被困宫中,实在可惜了。倘若我日后入了宫,我们俩每天一起讨论诗词歌赋,简直是神仙日子。”
两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依依不舍的告别。
薛彩萱和侍女走远,侍女不解的问道:“姑娘,为什么和她要好?”
“难得遇到一个合眼缘的。”
她刚才说的半真半假,在梦中有个人吟诗,那好听的声音却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和她莫名有几分相似。
可惜二皇子和薛家是死对头,她们不能真正的交心。
如果能遇到一个互相欣赏,怜惜的闺中好友是件奢侈的事。
刚刚田韵韵只是试探的提起荷包的事,薛彩萱欣然答应。
还体贴的告知如果对方问起,就说二皇子宫中的人转交,定不会提起她的名字。
不过几日,宫中就热闹起来。
皇帝下令让辛将军的爱女住进宫里,顺便陪伴太后。
胡璇擅舞性格活泼也得太后喜爱,两人一起入宫。
太后时不时请贵妃和萧慎谨吃个家宴,然后这几个人就经常见到。
胡璇和辛娘子很看不惯张六娘假模假样的做派,仗着太后的喜爱经常找她的麻烦。
贵妃也不能不给太后面子,只能装看不见。
受了委屈的张六娘收到了太后和贵妃的补偿。
萧慎谨这段时间心情很好,不再处理一些不安分的宫女。
田韵韵这天刚打了水,就听到几个宫女凑在一起嘀咕。
“殿下果真纨绔,不但和张家女勾勾搭搭还向胡璇和辛将军之女赠香囊,三女都为他争风吃醋。”
“可不是嘛!殿下长得好看自然容易招蜂引蝶,他惧怕贵妃和太后谁都不敢得罪,反正日后开了府后院也不止几个女人。”
“是啊!你们还有机会!”田韵韵忽然出现吓了她们一跳,眨眼间跑得干干净净。
打扫书房的时候,她偷偷打量萧慎谨。
他一双桃花眼随了张贵妃十分好看,男生女相加上性子又冷,对生母张贵妃总是留了几分情面。
在嫉妒的女人眼中怎么就变了味。
几个宫女天天在他背后讲坏话都不处置,传闻果然当不得真。
“有心事?”萧慎谨手中的笔停在纸上,扭头看她。
“没有。”田韵韵从博古架上拿了个花瓶麻利的擦着。
“那只冰裂纹白瓷瓶擦了四次。”
萧慎谨嗤笑一声,“只不过是个故人,你已经托林大人送去银子换了人情,这件事了了。”
能让林大人帮忙送去银子多亏了萧慎谨。
田韵韵十分感激:“是。”
她旁敲侧击的提醒过林大人,剩下的事,就看天意了。
田夫子大概也不记得有没有帮过她,听说她脸上有红色的印记,让林大人转交她一本医术。
里面有各种美颜秘方。
田韵韵不在萧慎谨跟前伺候,就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鼓捣药方药膳,研究医书。
日复一日传来的消息,林家还是被流放了。
林大人最后一次托宫人转交给她的信中说田夫子心灰意冷没有求生意志。
为什么会这样?
田韵韵从传来的只言片语中反复推敲。
田夫人为人善良乐于助人,但是对亡妻留下的东西当眼珠子一样。
哪里会轻易的给她一个外人,不应该留给她女儿吗?
田韵韵这辈子没有见过田夫子独女,传闻中她足不出户也不与人来往。
几个乐师如往常一样,在昊玉轩中奏乐。
好听的曲子响了一日,就连不理事的皇帝都知道二皇子又召乐师进宫了。
此时的三位乐师身穿黑色的斗篷,来到太子书房前面。
早早等候的田韵韵开门跟了进去。
‘乐师’幕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们掀开兜帽,朝着二皇子行了一礼面对面坐下。
田韵韵为几人斟茶后就坐在萧慎谨右手边。
“东宫里藏着皇后灵牌,夜里有人偷偷祭拜被抓个正着。”
“太子私下结党营私,等不及了。”
“薛家篆养私兵为太子所用。”
看似是在谈话却是在栽赃陷害。
几个幕僚阴笑,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田韵韵在这宫中从来没有见过太子,薛彩萱不像个坏人。
“你的意见呢?”
田韵韵突然看到萧慎谨看向自己,陡然坐正了身体。
“东宫正在操办着婚事,也许混进去几个不知底细的,如果太子把罪名都推到他们身上。”
幕僚甲十分有眼色的说道:“姑姑说得对,还是等太子大婚之后再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萧慎谨点点头,“既然太子注定会病死,左右再等些日子,免得旁生枝节。”
幕僚们虽然不知道二皇子为什么这么笃定太子会死,还是病死,谁让决定权在他身上。
十分清楚自己身份,才能活得更久。
幕僚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萧慎谨和田韵韵二人。
从侧面看她的肩膀都瘦得单薄了,脸也比之前白皙了不少,也不是那么难看。
只是脸上那块粉色的印有些碍眼。
比起之前浅了不少,到底有些破坏了美感。
萧慎谨收回目光,轻声问道:“如果这次你又猜中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田韵韵就等着这句话,她从荷包中取出一张纸,“这是田夫子的症状,想请殿下的太医开个方子。”
“什么?为田夫子开药方?”萧慎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为他看病的霄太医原是医药世家出身,有他出手一定会药到病除。
萧慎谨:“你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
田韵韵:“啥?”
他突然靠近田韵韵,“女为悦己者容,你就没有喜欢的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田韵韵指天发誓:“我这辈子对殿下忠心不二,绝对不会喜欢上任何男人。”
萧慎谨咬着牙,从牙龈中吐出几个字:“你愿意当狗,就一辈子在我身边当条狗。”
说完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莫名其妙的田韵韵抓了抓头发,“什么意思?更年期到了?”
我应该先让太医给我看完再给田夫子开药方。
田韵韵觉得自己真是蠢。
二皇子是个颜控,嫌弃这张脸丢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