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陆漫漫也不矫情,除了要求顾恒坐在她身边之外,她别无要求。
在掌柜等人的注视下,陆漫漫开始讲起了红楼梦的开篇:“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这风月情浓。话说女娲补天时,共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灵石,只余一块,弃于青埂峰下。许多年后,灵石通灵,自怨自艾,跟其他用来补天的灵石相比,觉得自己很没用,正哀怨之际,远处来了一僧一道,谈论人间荣华富贵,石头动了心……”
随着陆漫漫娓娓开讲,围绕在陆漫漫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有忙碌的小厮,也有进店选书的客人,他们皆聚精会神,静立在陆漫漫身旁,心绪跟着陆漫漫声音的起伏而上下波动。
两章完。
明明过去了挺长的时间,但是掌柜却觉得不过片刻,完全听不过瘾:“那接下来呢,那贾宝玉可否就是那块灵石?”
“贾雨村贪财被革职,林父能帮他求的官复原职?”
“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舒服,但是好像是这个道理,女孩子动不动就哭,可不就是水做的吗?”
除了掌柜的开口询问之外,陆漫漫发现了在他们周边还停留了不少的人,她笑了笑:“掌柜的,今天中午你请我们吃了丰盛的午饭,我给你讲了故事。若是你觉得不划算,亏了的话,那我可以把这幅画送给你,以当饭资。”
陆漫漫将画作递给掌柜的时候用了心机,故意让周围的人都看见了画作。
“这画画的很有意境啊。”
“尤其是这首诗,写的真好,若换做是我来写,我可写不出。”
“姑娘,一顿饭才多少钱啊,你这画作,我出二十两,卖给我可好?”
“二十两……”陆漫漫心下一动,从原主的记忆看,二十两可是不少钱了,她压下心头的悸动,看向顾秦氏,见顾秦氏也很心动,她又看向顾恒……算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没什么好看的,她自己考虑。
“二十两?我出三十两!”一个青衣男子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漫漫:“姑娘,我很想知道你刚才所讲的后续的故事,若是你愿意讲给我听,那就是让我多出一百两我也愿意。”
“对,我也愿意!”
陆漫漫闻言,多看了眼青衣男子,随即看向掌柜:“看来好书大家都喜欢,只是我一个人说故事那要说多久?《红楼梦》全部的章节可不少。若是能有书给大家传阅,那岂不是更好?”
“对啊。”青衣男子只觉醍醐灌顶,他赶紧看向掌柜:“掌柜的,我要买《红楼梦》。”
“掌柜的,我也要买。”
“我也要买。”
……
陆漫漫往后退了退,满意刚才听她讲故事的人围向了掌柜的。
顾恒的目光从很早之前就没有离开过陆漫漫,见她面上带着得逞的笑容,他觉得他刚才的以为是真的,陆漫漫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提起那两本书,更不是无缘无故的要讲故事,她有预谋。
她的预谋怕就是要卖书,卖故事。
事实证明,顾恒的猜测是对的。
掌柜在敷衍了几位要买书的公子之后,便邀请了陆漫漫上楼,原想要单独和陆漫漫细聊,但考虑到她是个女子,是以他叫上了顾恒母子作陪。
“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红楼梦的故事很好,可否将这个故事卖给我们?”掌柜的看着陆漫漫道。
陆漫漫点头,见掌柜的脸上满是笑容,她也跟着笑了笑:“那价格你准备怎么给?”
“姑娘开价。”掌柜听到了陆漫漫的回答,瞬间也想通了陆漫漫讲故事的意图,这丫头,怕是一早就打定好了主义要把这个故事卖给他。
陆漫漫伸出了三个手指。
“三百两?”掌柜闻言,短暂的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顾秦氏在听到掌柜的说三百两可以的时候,她险些没有坐稳,她的个乖乖,三百两是多少钱啊,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三百两。
陆漫漫摇了摇头。
掌柜眉头动了动:“若是三千两的话这价格就太高了。”
三千两?顾秦氏的手颤抖了起来,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其实三百两就已经很多了。她想要开口,但见陆漫漫神色镇定,她压下了开口说话的冲动,毕竟这是陆漫漫自己的事情,她不好过多置喙,她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漫漫,生怕她做错选择。
陆漫漫看着掌柜,面上满是自信从容:“我也不要三千两。”
“若是三万两,姑娘就贪心了。”掌柜的收敛了面上的情绪。
陆漫漫摇了摇头,直接开口:“我不直接要银子,我要的是你们致远书局《红楼梦》此书盈利的三成。”
“盈利的三成?”掌柜身体一动,见陆漫漫说的认真:“姑娘如此自信?”
她是对《红楼梦》自信!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若是不好,能经的起岁月的检验?
“《红楼梦》是好书,既然是好书,那么就会有人喜欢看,且一直看,反复看,且除了我们县城,别的县城,甚至省城,京城,或许也会有人喜欢。”陆漫漫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相信掌柜的是聪明人,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掌柜的听出了陆漫漫的弦外之音,《红楼梦》虽然他才听了两章,但是里面的内容让人回味无穷,指不定靠着这本书,他们致远书局会彻底的弄出响动,日后在书局行业中怕是翘楚:“这事儿我会和东家商量,待东家决定。”
“可以,但时间上不能拖我太久。”
“明白,七日内,必定给姑娘答复。”
“行。”陆漫漫起身。
“姑娘,这是三十五两银子,你的画作卖给在下可好?”掌柜的拿出银子双手递给了陆漫漫。
陆漫漫看了眼掌柜手中的银子,她现在很缺钱,拒绝钱真的很困难,但是她有原则:“我之前不就说了要将画作送给你,抵饭资?我自然说话算话。”
“这……”
陆漫漫将《葬花吟》的画作递给了掌柜,随即又从顾恒手中拿过竹筒:“我这里还有一首小诗,掌柜的帮忙看看,能值多少钱。”
掌柜放好《葬花吟》,虽觉得白拿不好意思,但到底是无法抗拒,同时,他也想要他家东家看看这画作。是以他赶紧去看陆漫漫手中的画,寻思可以出价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