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
江梨在佣人的带领下,缓步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院子很大。
花圃里种植着各种好看的鲜花,初春时节显得格外好看。
“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叫我们一声就行了。”佣人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家里的佣人很多都是世代在江家工作的。
大部分佣人都知道江家原来有一位二小姐,不少人小时候还都见过,只是二十年没见没有认不出来了。
江梨轻轻颔首,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她没有着急返回房间,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天已经黑色。
借着月色和灯光,周围的一幕幕显得有钟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叮咚~
消息提示音。
江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是江明奕发来的信息。
【江明奕:休息了吗?】
江梨的第一反应便是顾谦喝醉后出什么事了,赶紧回消息:【还没,怎么了?】
【我在你院子门口,方便进来吗?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行。】
江梨目光看向了院门的方向。
不多时。
一道人影走进了庭院里。
江明奕一如既往的西装沉稳打扮,鼻梁上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右手虎口位置的一道伤疤看着格外渗人。
江梨在石凳上起身,看着来人带着询问的目光。
她相信江明奕大晚上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顾谦没事。”
江明奕看出了江梨先要问什么,先开口打消了对方对顾谦的担心,才开门见山道:“我过来是想找你道歉的。”
“啊?”
江梨一愣、
江明奕这才开口解释道:“其实在参加《心动》恋综的时候,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就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了,一直都瞒着你……”
他道歉的态度很恳诚。
不过压在心中儿时游乐场的那件事,面对江梨始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事,顾谦已经跟我坦白过了。”
江梨笑了笑,语气随意的开口道:“你们当时也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嘛。”
她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笑着安慰了一句:“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早就已经过去了。”
“嗯。”
江明奕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找不到了话题:“家里……还习惯吗?”
“嗯,挺不错的。”
“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让人去帮你重新更换。”
“好。”
“那个……你和顾谦的订婚宴在即,住在一起的话可能容易被人说闲话,如果老宅住着不舒服的话,我让人在市中心买了几套别墅,你有时间可以过去挑一下。”
“不用不用。”
江梨连连摆手,笑着拒绝道:“我在这里住几天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尽管已经能接受自己“江家二小姐”的身份。
可动不动就是挑别墅,她感觉还是有很大的心理负担。
场面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江梨看着站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江明奕,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道:“别站着了,来这边坐下说吧。”
“嗯。”
江明奕微微点头,来到石桌的对面坐下。
桌上空空如也。
现在天色渐晚,也没有佣人送来的茶水和糕点了。
江明奕沉默了一下,继续找话题问道:“这次准备在京城待多久?”
“还不清楚,先等订婚宴结束吧。”
江梨也没有具体的方案。
她最近出于休假状态,《凤歌》杀青后在娱乐圈基本就没什么工作了。
本来一开始的打算是订婚宴结束休息几天,然后就返回A市。
比起京城的大宅子和别墅。
她其实更喜欢A市的青石官邸,更喜欢那满园梨花开的绝美风景。
可现在……
虽然没有明说认祖归宗,可毕竟身份已经确认了,后续的安排她一时间也不能确定。
“后续的话……”
江明奕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道:“我们江家对外公开你的身份?”
“……”
江梨陷入了沉默。
江明奕则是继续开口道:“家族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只是后续可能还有一些亲戚会想过来见见你,比如齐家……”
“舅舅和外公小时候一直很疼爱你,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的。”
江梨点了点头,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简单的一个字。
这算是代表江梨愿意接受京城江家,愿意接受自己这个“江家二小姐”的身份了。
江明奕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可接着又黯淡了下去,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我带你去京城游乐园的时候……”
江明奕欲言又止。
江梨眼眸微动,顿时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了,浅浅一笑主动安慰:“事情早就过去了,而且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你……不怪我吗?”
江明奕试探性的问道,他是江家如今的掌舵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就是这么一位商海大杀四方的兄长,在自己妹妹面前却是连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些年你一个人过的很苦,如果我当初……”
“没事呀。”
江梨打断了江明奕的话,脸上带着一抹明媚如春的笑容,声音温和道:“那件事本来就是一个意外,而是也错不在你,大哥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大哥”两个字。
江明奕心中颤抖了一下,一瞬间仿佛多年的心结解开了,嘴巴微张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梨笑着继续开口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其实也过的挺好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怪过大哥。”
说着。
江梨的目光看向了江明奕右手虎口上那道骇人的伤疤。
自从她知道那是江明奕当时为了救自己,被歹人砍伤的伤疤后,心中对于自己这位亲哥哥就早已经没有了怨恨。
……
夜深了。
江明奕一个人从江梨的院子里离开。
步伐轻松,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那般沉重模样,脸上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笑容,笑得很开心。
二十年了。
那件事在他心里压了足足二十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
如今。
终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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