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旁边的客栈,把张能介绍给白掌柜之后,白掌柜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丫头的男人有救了,老天爷也算有眼,这桩案子竟能让巡按如此重视。
“先去见见县令吧。“张能径直往县衙里面走。
“你们谁啊?竟敢大摇大摆闯进县衙?“师爷见张能气势不俗,语气也没敢放多重,眼珠子不停在张能身上打量,摸不清他的来路。
“把林县令叫出来。”张能直接亮出巡按大人的令牌,师爷一见变了脸色,忙往后堂去请林县令。
林县令很快提着衣摆出来,脸上一副慌张的样子。
“见过张大人。”他慌忙给张能拱手施礼,毕恭毕敬。
随后招呼张能和沈予桉还有白掌柜三人坐,“张大人,请问巡按大人有何指示?”巡按不过是打宛田县经过前往灵州城的,也不知是谁竟敢惊动他。
想着县令扯着嘴角瞟了沈予桉和白掌柜一眼。
沈予桉他不认识,但白掌柜他能不认得?衙门里的仵作,也不知他掺和进了哪桩案子。
张能也不拐弯抹脚,直接道:“你们死牢里可有位叫纪寻的疑犯?””有的。”林县令点头。
“纪寻的案子需要彻查,由我接手了。带我去见他吧。”
“由你接手了?这.怕是不好吧?”
“不好是吗?那不如把林县令这顶乌纱帽去了,这样可好?“
林县令脸色大变,忙道:“此事虽然是下官的本职工作,但巡按大人既然派张大人来了,那本案就交由张大人来审理吧。“
张能冷冷的纠正:“林县令说错了,不是审理,是彻查,在我彻底查清楚这庄案子之前,纪寻由我看护。””这,这怎么行?那可是杀人疑犯。”
“看来林县令是不肯把案子交到我手里喽?”
“下官哪敢?”
“既然不敢,那就休要多管,难道还怕我将嫌犯放跑不成?”
“下官不敢这样想。“
“那就行了,带我去见纪寻吧。”
“是,请跟下官来。”林县令毕恭毕敬地带着张能往死牢去了。
他们走后,白掌柜望着沈予桉:“沈丫头,你厉害啊,是如何说服巡按大人接手此案的?’
沈予桉也是一头雾水啊,她还想拿玉佩行贿来着,但人家没收啊,难道是天可怜见?纪寻人品爆发?
沈予桉摊手,不置可否。
白掌柜见她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问了,两人喝着茶在大堂里等着。
林县令带着张能来到死牢。
“你在外面等着。“张能直接吩咐,丝毫不带客气的。
林县令也是窝火极了,他自己的地盘,巡按跑来多管闲事,倒霉。
罢了,这桩案子他之所以想早点结案,不过是想节省一点开支,再提高一点破案率,不肯费功夫去折腾。
现在巡按大人非派个人来折腾,那就由他折腾去吧,但要他拨公款,休想。
林县令退出死牢,在牢房外面等着。
张能径直来到牢房门口,见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墙坐着,也是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夜王殿下。“张能轻声喊道,打量着肮脏的牢房。
看来殿下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已经心如死灰,对自己也毫无所谓了,否则有洁癖的他怎么可能在这儿待得住?
纪寻也认出了张能,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你怎么来了?煊王叫你来的?”
“不是。”张能摇头,”是夜王妃冒着生命危险拦了煊王的马车,替您鸣冤。”
“夜王妃?“纪寻眸光骤然一变,眼底里顿时怒意翻涌,“大周国没有夜王,也从未有过夜王妃。’
他的声音冰冷得可怕,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却了下来,刻骨的恨意从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散发出来,让人心中不禁一凛。”抱歉,冒犯殿下了。”张能忙底头,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周国战神,虽然如今归隐田园但气势依旧不减丝毫。
半晌,纪寻冷静下来:“她叫沈予桉,是我一个恩人的女儿,我暂且护她一程罢了。”张能被纪寻刚才的表现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慢慢将一切淡忘了。
那个恶毒的女人,挑断他的脚筋,剑上抹毒试图置他于死地那种伤痛没有品尝过的人谁又体会得到?
大齐国公主夏洛洛,他无比痛恨的一场噩梦!
“予桉姑娘十分担心你,干方百计想法子救你呢,你就先脱身再说,免得人家着急。”纪寻眸子眯了眯,眼前浮现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庞,沈予桉。
她或许真的担心他,需要他,但经历过那样的谋害之后他再难轻易相信别人。纪寻的心又硬了下去。
“殿下可想回京?”张能问道。
“不想。“纪寻回答得十分肯定,他的腿都残了,连战场都上不了了,又身中奇毒随时可能没命,还回去做什么?不如就在乡下了此残生。
“那殿下定不想暴露身份吧?”
“是的。“正是不想暴露,才没有亮出赤焰营的虎符,否则随时可以出狱。
张能默了默,道,“殿下放心,我已经接手了你的案子,定会把这桩命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您清白。”殿下既然还不想恢复身份,自然不能逼他。
“那麻烦你了。“纪寻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也不知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还是对自己失去了希望。
“那请殿下随我出去,不必待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听到污秽两个字,纪寻才从浑噩中清醒,他有洁癖,但将自己置于如此污秽之地折磨着自己,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此刻清醒过来之后,才觉得实在难以忍受。
便站起来跟着张能出去。
“他可是嫌犯,张大人怎能不给他戴枷锁?”张能一眼瞪过去,林县令立马闭了嘴。
看到纪寻跟在张能身后出来,沈予桉鼻子一酸,跑过去抱了抱他,眼中满是坚定。
“阿寻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此案替你洗清冤屈,让你和阿寻早日团聚的。”
纪寻神色一如即往的淡然与沉着:“我说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还说没事?瞧你一身脏的?头发也乱了。“沈予桉抬手拿掉扎在他发根的稻草,隐隐有一种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