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慧慧,这是姐姐最后能为你做的了,接下来陪不在你身边,你也早不做这些事情了,你怎么办啊,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是我最疼的妹妹,我最最爱你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蒋予馨伸手扶上蒋文慧的侧脸,光滑的脸蛋,因为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布上了一点红色,脸颊还在微微发烫。
蒋文慧彻底忍不住,啜泣开了,姐姐竟然真的,要替她坐牢,姐姐一辈子不受人威胁,但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一句话也不反驳。
说什么,就认什么,要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这世界上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亲情,虽然害得老太太病倒了,并不是她想的,但是此刻被爱包裹住的感觉,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转念又想到姐姐不能陪着她了,又生出无端的怨念。
「姐姐,我还有儿子,我儿子很好的,你看,他今天还为我说话呢。」
「嗯嗯,诚诚,他很爱你。」
叶诚沉着脸给一个人从长安居出来。
「你还在这干嘛?」
阅阅转过身来,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倾长,黄光打在她的半边脸上,为她添上了些天然滤镜。
她笑容浅浅淡淡的,「这么晚过来一定是很急的事吧?事情说好了吗?」
叶诚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侧过身朝另一侧走去,「关你什么事。」
阅阅也不恼,平静的跟在他身后,「叶诚,这么晚了,打不到车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男人无情的声音顺着风的方向飘来,「走回去。」
「可是我等了你很久了。」阅阅的声音有些委屈,可是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娇弱的样子。
叶诚拉开驾驶位那边的车门,一脚埋进了驾驶室,关上车门,整套流程顺滑流畅。
叶城按在引擎后一抬眼,车头前方正好站了个阅阅。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嘴角的弧度和月牙一样,脸蛋也像个剥了壳儿的鸡蛋一样,就是眉眼处,太像叶如闻了。
叶诚是打算一脚油门下去的,可是临了动作却僵住了,他无声用黑眸盯着眼前的人。
阅阅提着包,耸了下肩,扬起声,「真的很冷耶,这都快过年了。」
叶城关起了车窗,没能听见她的声音,唇形里他只读到了一个字,冷。
他有些不耐烦的按下了左侧的车窗,眉眼淡漠,唇几乎没动,「你真的很想死?」
阅阅才不敢挪开脚步,要是她一走开,估计他真会一脚油门就踩着离开。
「上我上去呗,真的没有车,我走回家走到天亮也走不到。」
叶诚不为所动。
阅阅扭不过他,但是站在寒风中那么久,她早就手脚冰凉,她突然难受的蹲了下去。
瘦弱的人影突然消失在眼前。
叶城阖眼按住眉心,「段怡阅!」
「诶。」
只见前方传来回声但不见人。
叶诚也跟她耗不下去,「上车!」
没看见人影挪动,右侧的车门悄无生息的被拉开,一小团黑影和着冷风一起蹿了进来。
她好像脸色不太好,有些虚弱的拉下安全带自己系上了。
叶诚一脚踩了下去,车子跟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我再说一遍,那天是个意外,你要什么你提要求,别跟着我了。」
***不是很常见吗?他又没有强迫她。
何况那天她也很主动,还真说不清是谁对谁动的手。
「叶少,你不想要女人吗?」
「嗯?」叶诚蹙紧眉心。
「我做你的女人啊叶少,我条件也不差,长相身材都是一等一拔尖的,而且我还会说话,能哄你开心,试试我呗。」
「段怡阅,你自己缺男人,别扯上我,自己找去,如果很想要,我给你找个好的。」
男人但视线紧盯前方,一脸的疏离。
但她知道的,叶诚不是这样,他很爱说笑,也很爱生气,但是他在她面前一点情绪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不耐烦。
「你家在哪儿?」
他要先把她送回去,然后自己在去看老太太.
「嗯?家锦城」
侧方传来女人软弱无力的声音,像说梦话般。
叶诚不由得烦躁,他吸了吸腮帮,往侧方瞟了眼后皱紧剑眉,「你怎么了?要死别死我车上。」
段怡阅蜷缩着窝在座位的一角,白润的脸庞无不透露着难捱,她的双手捂在肚子上。
明明听见了叶诚的声音,但她却不想做任何的回应,这个男人总不会真的让她死在他的车上吧。
叶诚眼见着段怡阅半天没有反应,方向盘一甩,车子一个飘逸,划出个优美的弧度停在了拐角处的路旁。
「讹上我了?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在路边?」
叶诚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连点怒气都没有。
段怡阅听着心里只有委屈,加上肚子剧烈的绞痛,她好不容易腾出一点呼吸来,却闷着声哭了出来。
叶诚拉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来,打开了右侧的车门,手刚碰到段怡阅,她一个哆嗦往里缩了缩,「别别,求你了,别我丢下」
换做往常,叶诚绝对不做这么大发慈悲的事情。
可段怡阅一对酷似叶如闻的眉眼,泪光闪烁带着祈求的看向他,手一下僵住了。
「你想怎么样?」
男人似商量的语气,这让段怡阅松了口气,她一放松下来,肚子的疼痛就更明显了,「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叶诚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扶着她背后的椅背,维持这个半包围的姿势大概两分钟,似妥协的回到了驾驶位上。
一路上谁也没有在说话,难得的有了平静。
到司氏医院门口时,叶诚单手取出了一支烟,捏着一端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
「段怡阅,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谁让你来的?」
段怡阅好像疼过劲儿去了,脸色苍白,唇也灰暗下来,脸上是细密的冷汗,发丝粘粘在了脸上,她却顾不得管。
「当然是我自己,喜欢你。」说着她笑了起来,真不真切没有人看得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叶诚长臂一伸,精准无误的捏住了她的下颌,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带到眼前,一字一句,「得罪我是什么下场你清楚吧?收起你的别有用心,这是最后一次。」
段怡阅疼得来连口氧都吸不上,没精力去揣摩他这些威胁人的话。
他大掌一甩,她脸被一个力道推了出去,叶诚一个人下了车。
「我走不动路帮我这次,我下次,不会缠着你了。」
段怡阅趴在车窗上,有气无力的带着哭腔,看着楚楚可怜。
叶诚也是神差鬼使的一把将她抱起,段怡阅顺其自然的换上了他的脖子。
「撒手。」
段怡阅笑,「你还害羞什么,又不是没抱过。」
要不是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她都很想用手指去挑拨他的喉结,逗逗她。
叶诚冷哼一声,「不要脸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叶诚只把她送到了妇科,随
后独自上了楼,本以为没有任何人看见。
可是叶秋生站在走廊尽头往底下望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大门口纠缠不清的两个身影,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叶风堂其实哭不出来,但是家里都长辈现在都来得差不多了,他硬挤也挤出了两滴眼泪。
不是不难过,只是他这个年纪,再难过的事,都很难会哭出来了,眼泪更多的时候只是个工具罢了。
叶秋生从那阵无法接受的情绪脱离,已经逐渐接受了,只是无精打采的倚在门框,冷眼看着众人的表演。
司行宴拿着件披风挂在她双肩上,胸膛贴上叶秋生,双臂圈紧她,「累了吗?休息会儿吧。」
他用手探了探叶秋生的额头,她的烧还没褪完全就开始忙着外婆的事情了。
她摇摇头,「你去先去休息会儿吧,今天晚上陪我和他们闹挺久的了,估计叶家这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说清楚呢。」
「我当然陪着你,只有我陪着你了。」
叶秋生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她使劲拽着司行宴的袖子,她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随时可以抽身而去的那个人的。
孙老坐得离老太太最近,没有他们的那些悲痛欲绝,他扫过这群人,「你家那口子呢?」
他用拐杖点了点叶风堂。
「马上来马上来。」
孙老点点头没为难他,转而又问道,「凶手有着落了吗?谁给老太太下的毒?」
没有震怒,也没有咄咄逼人,声音只是染上了点沧桑。
叶风堂这下不敢开口了,他觑了眼叶秋生的眼色。
叶秋生知道叶风堂是个抗不住的,主动走向前来,「等警方的答复,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了,老太太这边我给她联系了国外的医生,她的身体,去国外修养是最好的。」
这个要求是孟老提的,一方面是孟老的徒弟在国外,可以照顾到外婆的身体,另一方面是叶秋生还没完全履行承诺,没有人会做亏本生意。
「嗯,丫头,是你处理的这些事?」
孙老的这个问题来的突然,叶秋生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帮外婆整理被子的手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的,「舅舅的意思,我只是帮着安排。」
孙老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叶风堂,「你过来,我有话问你。」